“丫头？丫头？”是老袁的声音。
游乐觉得头晕脑胀，眼前都是男人死在浴缸里的惨状，像电影放映。
“不要！”
“丫头！”老袁扶住她，“你还好吧！”
她迷离着眼朝他看……老袁的五官逐渐清晰，她伸展四肢。
回来了，真的回来了……
她有些激动，抱着老袁不愿撒手，眼角带着一滴泪，是喜悦的。
周围充斥着警务人员，搜证组、法医、刑警。
梦魇之前，她确实是在凶案现场来着。
“我，怎么了？”她轻喃问道。
“呼~”老袁紧绷的五官松弛下来，“你吓死我了。”眼里透着责怪，却很温暖，“都说让你不要跟来，偏不听，吓傻了吧。”
游乐挠头傻笑，摩挲着胸口的项链。
——
“快艇，立刻调看酒店的监控录像，把在死者当天出入这层楼的所有人都给我弄清楚。”干练好听的男中音从正前方传来。
“是！”
游乐抬起头，就看一人牛仔配夹克，头发不长不短，嘴边留着一圈碎胡茬，但并不觉得邋遢，反而很有味道。
“耗子，你去把相关人员的笔录整理出重点然后交给我。”
“什么时候用？”
“你说呢？！”他一脚踹在“耗子”屁股上。
“跟你开玩笑的，我知道，局里开会前！”耗子嬉皮笑脸。
他一肘子压下去，“你小子！”被耗子灵巧躲过，一溜烟跑出房间。
“秦队，那我呢？”
他身后钻出一个女生，身材玲珑有致，长款风衣也遮掩不住。一双将近十厘米的高跟，踩在地毯上，硬生生留下许多坑坑洼洼的洞。
“你……”秦风上下扫视，“把鞋换了。”
说完径直朝门外走，看到半个身子倚在墙上的游乐，眉毛眼睛瞬间拧巴在一起，“你们怎么还在这儿！”
“这不，实习的，吓着了。马上就走。”
他扔给老袁一把钥匙，“瞧她那脸白的，去车上歇着吧。”
游乐连忙摆手，“不用不用。”
他没来及回她，负责尸检的法医就从房间走出来，“秦队，初步推测，死者的死亡时间是今晨四点到六点，死因是大量失血造成的失血性休克，体表除了大量的刮蹭伤以外，没有其他损伤，具体还要回去看解剖。”
“没有其他损伤，仅靠刮蹭会失血过多？”
法医摇摇头，“一般来说不会，或者说需要非常长的时间。但是如果死者有血栓方面的疾病长期服用华法林，又或者被凶手注射过肝素，都有可能让血液的血小板减少，凝血功能出现问题，从而在短时间的反复刮蹭受伤下血流不止。”
“凶器呢？”
“以尸体现在的状况，很难靠肉眼分辨。”
他凝重地点点头，“成，那我等你报告。”停了一下又说：“老余还不给你放假，都这样了，还在凶案现场窜来窜去。”
游乐这才注意到，那法医是一位孕妇，从她腹部的大小来看，怎么也有六七个月了。
“怎么，嫌我拖累你？老余人手不够，我再帮他一段时间，过几天新法医来了，我保证你看不见我。”
他笑言：“瞧这说的什么话，哪儿敢嫌弃您，就是怕他……”指指她的肚子，“受不了。”
法医：“得了，少贫。我先回去了。”
他护送她直至警戒线外，然后一拳锤在她旁边助手的身上，“扶着点儿！”
“诶诶。”
对方赶紧上前，接替了他的工作。
——
游乐一直在偷听，当“刮蹭”、“失血性休克”这些字眼出现的时候，她顿时想到了梦魇中的一切。
难道说，那并不是一场梦，而是真如自己想的那样——“穿越”了？穿回犯案现场，亲眼见证案发过程？
她走到房间门口想进去，可又担心之前的事会发生，她没有信心再面对一次。
刚巧此时，一名同僚经过，脖子上挂着相机，相机屏幕上是刚拍下的现场照片，她迅速偷瞄一眼。死者，分明就是梦魇中的那个，绝对没错！
“嘿！我说！”有人拍她的肩膀，回头一看，是秦风。“你一交通协警，还是实习的，别搁这儿添乱成吗？”
游乐眼神恍惚、没有答话，满脑子都还在消化自己穿越回犯罪现场的事情，同时也在犹豫，要不要把一些情况告诉他们，还有就是，怎么说才不会被当成精神病抓起来……
秦风平生最怕对付女人，尤其是游乐这种，还没毕业，没经历过社会的捶打磨练，心灵脆弱得跟玻璃似的，哪可能适应警察这种处境危险、环境恶劣的工作。
所以他选择敬而远之，“夏雨眠！”
“到！”
女生比刚才见到的时候矮了一截，他低头一瞧，这姑娘也是实在，被他一句话说的直接把鞋跟给撅了，也不知那鞋贵不贵。
“那个，你看着她，她现在头脑不清楚，别让她到处跑。”
夏雨眠面露失望之色，她本以为队长是要安排任务，因此淡淡回了一句：“哦。”
本该陪着游乐的老袁不知什么时候，不见了。
——
夏雨眠陪着游乐坐在走廊另一边的窗户下，游乐渐渐恢复常态，认出对方是警官大学校评的校花……
“你是夏雨眠？”
“嗯。”
“真的！”她激动地抓住对方，“没想到我们能分在一个区！”
她莞尔一笑，脱掉没有了跟的高跟鞋，揉揉因为扭曲鞋型而受苦的双脚。这一“接地气”的行为，立刻让游乐想象中那个“女神夏雨眠”变得和自己亲近许多，脑子一抽，伸手说道：
“我叫游乐，实习交通协警。”
夏雨眠愣了一会儿，没有握住那只手。
也对，别人才貌双全，又是进的刑警队，哪会和她做朋友……
似乎是感受到她的落寞，夏雨眠解释道：“那个，我手不太干净……”接着又说：“我是夏雨眠，刑警队实习生。”她笑的时候，脸颊旋起两个酒窝，连游乐看着都要“动心”了，难怪学校里的追求者无数。
她一把握住她的手，“你好，你好。”
夏雨眠一脸惊愕，看看自己的脚，又看看二人的手。
“嗨，没那么讲究！”游乐也冲她笑。
她的笑容……怎么说，更加平凡吧……
不过其间的单纯美好，在夏雨眠眼里很难得。
……
“你能帮我给秦队传个话吗？”游乐思前想后，还是决定把线索说出来。
“什么？”
“凶器，应该是刷子之类的东西，形状……”她仔细回忆那梦魇中的细节，“和平时刷浴缸的东西很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