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的威逼利诱,最终秦风以“宴请”耗子一个月的午饭为代价堵住了那张“大嘴巴”。
他有点心疼,手指摩挲裤子口袋里的钱包,五味杂陈。
“让秦队长破费了。”苏珂嗤笑,“不过换来了这些,也不吃亏。”随后将手上的牛皮纸袋交给他。
他被她的笑容迷惑了几秒,随即开玩笑道:“谁和苏医生谈恋爱就惨喽。”
“什么意思。”她口气已然不悦,可惜他反应迟钝,大咧咧地说:“随随便便就猜中男人的心思,会把男人吓跑的。”
苏珂挑眉,“如果你们男人的心思不那么龌龊,自然就不怕我猜。”
秦风意识到不对,刚想解释,女人已经头也不回、大步流星的走了。
“算了,等下次吧。”他自言自语的同时已经将牛皮纸里的资料过了一遍,“不对啊,这东西看起来像是一早就整理好的……”那苏珂今天整这一出是为什么?
嗨!真不该乱说话,惹她生气。
他有些懊恼,踌躇着要不要上楼去敲对方的门,随即想起自己并不知道她家的门牌号。掏出手机,盯着十一位的数字发呆,最后还是打消了念头。
一切等案子结束了再说吧。
……
万芳竟然是万黎的姑姑,万守业表哥的女儿,也是傅远项目的投资人。那件事发生后她家里受了很大影响,宣告破产。接着万守业翻脸不认人,易海跟着提出离婚。
万芳的父亲受不了打击跳楼自杀,母亲随后也郁郁而终。
她从金字塔顶跌入谷底,拼着一股不甘心,暗自调查当年的事。花了整整十年收集易海和器械商之间金钱交易的证据,谁知易海在这之后不久因病暴毙,线索断了不说,万家她这一支也再无翻身的可能。
后来也不知她是妥协了还是累了,经人介绍认识了现在的丈夫,再次嫁人生子。那年她也不过刚满30岁。
秦风在资料里还找到了易海和万守业早年间勾结的证据,虽然不能直接证明万守业和傅远的案子有关,但请他来喝茶,绰绰有余。
还有一点也引起了他的注意,万芳是万守业介绍给易海的,两人认识不久万芳就怀孕了,但因为年龄问题他们并没有打证。
联想之后发生的种种,万芳很可能做了二人权钱交易的牺牲品。
也许她是意识到这一点才不愿多做纠缠,连亲生儿子也能断掉关系。
这份魄力,苏珂身上也有。
——
挂了项骏杰的电话,游乐的肚子饿得叫了起来,看看时间,已经是下午五点,他们到现在一口饭也没吃。
“我出去买点吃的?”
易尔保持不动,看样子是不会回她了。
“你自己呆会儿可以吗?”她等了半分钟,将他的沉默当回答,走前不忘嘱咐:“不要自己走掉哦,我们说好的。”
这次他微微点头,她微微一笑,之前的坏心情一扫而空,迈着轻快的步子离开女生寝室楼。
医学院她虽然来过,可是不熟,问了几个同学才找到可以用钱而不是刷卡的小卖部。
“老板给我两个三明治,两杯牛奶。”
“要加热吗?”
“要的,谢谢。”
身边环绕着的都是谈天说地,无忧无虑的大学生。曾经她也是他们中的一员,谁能想到不过去警局实习了几个月心境就如此不同。
“老板,给我根烤肠。”
等待加热的时候,来了个女生,看着有几分面熟。仔细回想,发现对方也来参加过那次讲座。
“同学,你好。”她凑过去和对方打招呼,“你还记得我吗?”
女生皱眉思索了半天,终于,“你是……和苏教授一起来的助手?”
“哈,同学你记性真好。”
“嗨,你也记得我啊。”
她记得这个女生并不在35人之列,但为人比较热情,也很崇拜苏珂,还和她聊了不少。印象中她恰巧住在傅青青隔壁。
“对了,你隔壁寝室是不是有个女生叫傅青青?”
女生大概没想到她会追上来,还提了如此奇怪的问题,所以点头的时候有些犹豫。
“那你和她熟吗?”
“你找她有事?”
游乐眼珠一转,急中生智,说:“我有个弟弟是医学院的,好像……对她……”
“哦~”女生笑着打断她,“懂了。”
“所以……你要是和她熟的话,跟我说说呗?”
“我们其实不太熟,不过部门联谊的时候合作过几次,是个很能干的女生。长得也不错,系里不少人追她,不过她都看不上。似乎……”
女生到这里欲言又止,游乐趁机把她拉到一边,“我保证,不告诉别人!”
对方看看她,“行吧,反正也很多人都在传的。”然后神神秘秘耳语道:“有人看见她给我们系的刘教授送礼物,粉色包装的,结果被拒了,哭得不行。之前啊,都传他们之间有暧昧。大家都猜刘教授是为了避嫌,至于他们是不是真的……我就不清楚了。”
“哇,这消息太有用了,谢谢!”
粉色包装……不就是抽屉里的那个!
游乐迅速跑回寝室,上气不接下气,“我,我知道那个礼物是给谁的了!”
易尔不紧不慢走过去,把一本牛皮日记放到她手里。
【找到傅青青和元凶的联系,回去。】
“那礼物的事……”
【没必要找。】
“哦。”
……
易尔手握紧膝盖,身体缩着,紧贴着车门。他不知道游乐怎么了,上车之后她不再像之前一样叽叽喳喳,甚至还刻意拉开和自己的距离,那种她身上久久化不开的温暖此刻变得冷冰冰的,就像医学院宿舍楼旁的湖面。
平静却冷漠至极。
游乐感觉自己就快把衣角扯出一个洞来了。她从不觉得自己聪明,也不认为自己适合当警察。可她也不喜欢半途而废,既然选了那就尽力做好。她没有易尔那种观察力、记忆力、逻辑性,老天有时候就这么不公平,除了一堆莫名其妙的禁锢,什么也没给她。
可她最近总是希望自己能帮上大家一点忙。
准确来说,是帮易尔。
但从刚才来看,她根本就是在痴人说梦。
她的“帮忙”他一点也不需要。
结果今天,她和一个病人第二次生了闷气,而她一点也没意识到。
或许,她从未把他当成病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