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车时吴峥还没什么感觉,但是随着出租车逐渐远去,吴峥这才感受到了这处地段的诡异,按理来说在巴黎即便是和市区有一个小时路程的郊区,也应该是高楼大厦,灯火辉煌啊。
可是这里,放眼望去竟然只有这一处房屋,而且是建筑还保留了上世纪风格的房屋。
这让吴峥百思不得其解。
想不通便不想,吴峥将自己的意识集中,仔细的观察了一下周围的环境,确定没有其他人在,这才上前敲了敲门。
“不用敲了,进来吧,我已经等你一个下午了!”
一道沙哑至极的声音从门内传来,而且从声音上分辨,对方应该是在门后。
吴峥大惊,如此短短一米的距离,他竟然察觉不到对方的气息和存在。
稳了稳心神,吴峥推开了本就虚掩上的门,门后是一个小院子,和自己想的不一样,门后竟然有两人。
正是苏正安和他的老管家。
“进来吧!”笔直站立的苏正安竟然比起身旁的老管家看上去还要高大一些,他看向吴峥朗声道。
吴峥那里会察觉不到苏正安如此明显的变化,不解的同时他也微微心惊。
“少年郎,不妨直说,我今日找你,是为求死!”苏正安所说第一句话便让吴峥愣住了。
“求死?”吴峥不解,看了眼在苏正安直起身子后便只有他肩膀高的老管家,后者面色平静到极点,没有流露任何表情。
“不错,老夫为了求死而来!”苏正安虎背熊腰,点了点头。
吴峥一步迈出,跨入了院内。
“为何要这样说?”吴峥这才看向苏正安问到。
苏正安摆了摆手,“我先和你讲个故事!”
“但闻其详!”吴峥轻声道。
苏正安眼睛已经有些恍惚了,他微微张嘴,嘴唇颤抖间已经开口了,“那是好久好久的事情了,如果真要追溯下来的话,应该是在七八十年前,那时,华夏国还没有立国,人们也不像现在生活的这么和平,多有暴乱发生,百姓居无定所,漂流江湖!”
江湖!
吴峥眼角一颤,心中掀起轩辕大波。
“江湖之中,各方势力皆是为了名利,但其中也有另外一种人,一心只想做那天下第一,凌驾所有人之上,受万人敬拜。在那个时代,人人尚武,人人练武,没有法律的约束,自然是比谁的拳头大,谁的宝剑利,所以天下第一是所有习武之人的梦想,每年都有无数的年轻人一猛子扎进那座江湖之中,做着天下第一的美梦。”
“而在那一时代中,有两个人最为人们津津乐道,同时也最为让人看好,都认为天下第一会在这两人之中出一个,舆论的导向足以让两个年轻气盛的男人红了眼,由人们一开始生拉硬拽到最后见面就打,提及便杀,两人势同水火。”
“而终于,数次交战后,分出了胜负,一人败北,另一人获胜。”苏正安的话语很是平静,除了有些缅怀之外看不出其他感情。
可是,接下来苏正安说的一句话却让吴峥心头一颤,大惊失色。
“败北那人远走法国,正是我苏正安,获胜那人也没有得到那虚无缥缈的天下第一,名唤武袁平!”
“什么?你……老头子!”吴峥只觉得不可思议。
苏正安点了点头,“这也是我今日要找你来的原因,仙猿武袁平正是你的师傅吧!”
“你是为报仇而来?”吴峥尽管既不愿意如此想,但是除此之外,还为什么?
苏正安点了点头,“正是为报仇,当年你师傅将我逼得远走法国,心中便埋下了一颗仇恨的种子,可是随着成婚生子,我竟然忘却了当年的种种,直到你的到来,直到你用归元一门独门心法将我的窥探排除在外,我才恍然回神,再看去时,那颗当年埋下的种子,早已是参天大树。”
“我师傅已经死了。”吴峥轻声道。
苏正安点了点头,“在我的预料之中。”
吴峥嘴角突然便噙起了一抹冷笑,“不过,你如果真的是为报仇而来的话,尽管找我吧,归元一门的仇怨,就由我这个做徒弟的来为他偿还吧!”
苏正安猛然剧烈的咳嗽了一声,平息了一下呼吸,他这才说道,“你放心,我已经交待了后事,届时,无论结果如何,我都会死,但是我会让管家秘不发丧,一个月后才公之于众,到时候人们早就将你忘掉了,不会怀疑到你的头上。”
吴峥静静的看着苏正安,对方竟然已经将事情安排的如此妥善了,无愧他那句无心的老不死,上午刚刚察觉到吴峥的身份,下午便将一切事情安排好,如此心机深沉,如果他要算计于我,绝对会是一场磨难。
“如此一来,你也没了顾及,放手一战吧!”
猛然从苏正安身上爆发出一股无可匹敌的气势,犹如狂风卷落叶一般,将吴峥笼罩其中。
那扑面的罡风顿时扑打在吴峥身上,其中蕴含的气息是吴峥生平仅见,就像一头刚刚沉睡万年的巨兽正在缓缓醒来,从前方十米不到的地方越发攀升,好似没个顶点。
竟然如此强大!
吴峥直到此时才完全相信此人是老头子年轻时候的敌人。
“战!”
吴峥大喝一声,既然事情没有转机,他也不求对方能够收手,最关键的是,吴峥也好久没有遇到过如此强大的对手了,老头子应该算一个,但是直到他死之时,吴峥也没有达到他那个水平,可是今时今日又是不同。
吴峥早已将老头子所说的那半成领悟,融会贯通之下,他无惧任何人。
一股滔天气势从吴峥身上激荡而出,瞬间便将苏正安的气势冲散,自成一脉冲天而上。
场中两股无可披靡的威势各自散发,直至攀升顶点,老管家早就已经退后,安静站立在旁静静观战,没有丝毫出手的打算。
吴峥此刻彻底放开了自己,也无力他顾,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战!
天色有些昏沉,借着门外街道上面的微弱灯光,吴峥能够看到苏正安的面容正在一点点的变化,犹如逆生长一般竟然年轻了二十岁不止,而且这还没有结束。
心惊的同时,吴峥也没有过多的担心,他不信对方真的能够做到返老还童,应该是一门逆天的功法能够燃烧精气血从而达到短时间的人生巅峰时刻,但是这时间一过,此人绝对命不久矣,到时就算是他不动手,苏正安也会死!
竟然拼命了!
吴峥双手猛然握拳,对方的功法太过邪乎,他不敢让对方再这样怒意攀升,抢先攻了过去。
黑夜之中,吴峥身影一动,便如鬼魅一般,脚踩滑云步消失在了黑夜之中。
苏正安面色不改,即便是看见吴峥消失在面前都没有丝毫变化,浑身气息散出遍布身前三丈处。
突然,在那路灯光亮照射不到的阴影之中,也就是苏正安的后背,一只紧紧握拳的手臂探了出来,目标直指苏正安的后脑。
苏正安身上气息猛然一滞,随后浑身一颤,这才不紧不慢的抬手不是从侧面向后而去,而是举过头顶反手向后一掌抡去,堪堪将吴峥那攻来一拳挡下。
吴峥的拳头离苏正安后脑只差半指距离不到,暗叹可以的吴峥知道,差之毫厘谬以千里。
两人一拳一掌对了一招,吴峥的拳头收回,从始至终他的身形都没有出现,只有那一只自黑暗之中伸出的手。
老管家看到这里,终于是确定了吴峥就是归元一门的传人了,先前苏正安将事情告诉他的时候,他还半信半疑,因为吴峥实在是太年轻了,年轻到让他不敢相信这样的人竟然是和苏正安同样级数的高手。
按照老管家的意思,是自己先出手试探一番,如果吴峥的身份是真的,那再让苏正安出手,但是苏正安却阻止了他,只是让他给吴峥送了个信。
场中,如果仔细看去会发现,在苏正安的身边总有一股清风吹拂,散落在这院子里面的梧桐树叶呈不同的方向在吹拂,犹如一只只欢快跳动的小精灵一般。
苏正安眯着眼眸,低头看去,好像丝毫不当这是在生死交战。
果然,吴峥并没有给他继续出神的机会,又是一条手臂以双指作剑自黑暗中伸出。
却还是被苏正安头也没回便探查到,随后出手抵挡。
吴峥一击无功而返,再次消失。
苏正安脚下的梧桐树叶再次跳动起来。
老管家也是发现了这一点,猛然想到什么。
难道!
就在这时,自和吴峥交战一步不曾踏出的苏正安竟然骤然踏出了一步,同时他脸上的面容再次年轻了十岁不止,双手握拳的他一拳摆出砸在了身侧高空三尺上。
“噗!”
一口鲜血猛然自空中洒下,然后一道人影骤然落了下来。
人影落下顺势在地上滚了一圈,在离苏正安五米处才停了下来。
老管家连忙看去,那从空中被苏正安打落下来的人物正是吴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