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我没有休息好,早上起床的时候,头竟有些痛。
天气不错,我们继续赶路。
就这样,在路上大概走了又有半个月吧,大家是边走边游览山水,倒也悠闲惬意。
说实话,在这期间再也没有一个人在我面前提起过太子这两个字眼,甚至在聊起这个话题的时候,他们都在刻意回避,包括那玩世不恭的福子腾现在也是这样,我倒觉得他们好像商量好的似的。
也许,大家早已接受了目前的现实吧。
大家都不提,我在人前也是脸上总是挂着微笑,似乎没有任何烦恼。
我给人留下的就是这样一种错觉,好像,过去的很多事儿并不曾发生在我的身上。
王子的激情也被理智控制的很好,因为他承诺过,在草原上举行过婚礼,我才会成为他名副其实的妻。
白天,大家说说笑笑倒还好,有时还会谈起路上的那神秘人,但,最近那人好像没有出现过。
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我就忍不住会想起太子,脑海中设想起他生活中的各种各样的画面。
当然,我甚至设想着,如果他得知我已嫁给他人为妻,他又作何感想?每每这时,我都会有心痛的感觉。
这辈子,我都没办法面对他。
我是我和他之间的背叛者。
但,每当我想起太子的时候,我就会对王子有着一种负罪感,也许,我和他举行过婚礼的原因吧,如果这时再想着另外一个男人,可能会天理难容。
我这样想,我甚至拼命地克制自己,但是,越这样,反而适得其反,我想他的感觉就会越强烈。
我不明白我自己,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有一段时间,他在我的记忆里是如此的模糊,而有时我对他思念的感觉却又如此的强烈?
我不明白自己,难道,我是一个水性杨花的女人吗?我一遍遍地问自己。
每当我静静地想心事的时候,多半是晚上或白天休息的时候,而此时,王子总是微笑着陪在我的身边,他不问我在发什么呆,他也不追究,只是拥着我,一起默默地看着远处,和我一起出神。
说实话,我觉得他能看透一切,而他却总是一笑置之。
这样,我反而对他更加内疚了。
有时候,我觉得和他的心意似乎相通。
可是,该来的总得一起去面对。
这天早上,天空在飘着细雨。
“离草原还有两天的路程!”巴特尔一边整理着马车,一边兴奋地说。
此刻就像是夜行人看到了黎明的曙光,很多人欢呼起来,包括王子,脸上都显现出少有的激动。
我没有像他们那样激动,只是心里突然觉得很紧张,甚至,有着那么一丝的不安。
从早上起来,我的右眼就在跳。
早就听说过,左跳财,又跳灾。
虽然我不太相信这一说法,但,却总是预感着好像要有什么事儿发生一样。
大家像往常一样地前行,雨是淅淅沥沥地下着,天是灰蒙蒙的。
“咱们避避雨吧?”王子提议道。
“这点雨,有什么要紧?还是赶路吧!”福子腾答道,“我倒觉得在雨中漫步更有情趣哪!”
大家笑了。
“没想到你还是这么浪漫的一个人。”夏盈盈打趣道。
年轻人在一起,就是青春活力四射。
巴特尔从车上取下斗笠,还有就是防雨的蓑衣,发给大家,戴在头上,穿在身上。
大家彼此互望着,不由笑了。
“紫菱,要不,你去马车上?”王子疼惜地看着我的眼睛。
我微笑着摇摇头,“我要和大家一样。”
大家继续催马前进。
突然,从后边飞奔过两匹马来,由于太快,我们都没来得及避让,我和王子的坐骑差点被撞到,一个趔趄,只听马儿昂首长鸣一声,王子紧紧地抱住了我,我才没从马上掉下来。
“瞎了你的狗眼啦!”福子腾恨恨地骂道。
而此时,那两匹马儿竟停在我们前面不远的地方。
此时,四周都是雾蒙蒙的。
我没瞧清楚来者是谁。
他们却骑着马儿转了回来。
莫非,要打架不成?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我低着头,催促王子快走。
“格格慢走,我家主子要见您。”突然被这个声音给震住了。
我抬头一看,顿时惊呆了,其中一个人,他竟是太子!
只见他,人好像瘦了一大圈,没戴斗笠,也没穿蓑衣,细密的水珠儿正沿着脸颊头发往下淌,轮廓分明的脸上写满的是隐忍的痛苦。
我呆呆地看着他,似乎,周围的空气都凝固了。
他就那样绝望地看着我,他的眼神,在那一刻,我一辈子都忘不了!
如果是以前,这种情况下,我会不顾一切地冲上去,把他紧紧地抱在怀里,用我的温度去温暖他!
而此时,他就像是那受伤的豹子,那种眼神,那种难言的痛苦……
王子紧紧地握了我的手一下。
他朝太子抱拳道,“见过太子!”
此刻的王子,面无表情。
而太子脸上瞬息万变,他没有理会王子,而是翻身下马,直接来到我的面前。
此时王子已经很戒备地抱紧了我。
“放开她!”太子嘶哑地喊道,此时他的眉毛已经拧结在一起,眼睛里就像是要喷出火来。
我不禁打了个冷战。
“凭什么?”王子冷笑道,“她是我的王妃!”
太子不理他,眼睛恼怒地看向我,“下来!”
我的眼泪不争气地流下来,我把头转向一边。
他却一把把我给拽了下来。
王子迅速出手,转瞬间,他们已经过了很多招。
我很怕,怕他们伤到彼此,伤了哪个,我都心疼。
“求求你们!别打了!”我哭着哀求道。
没有谁听我的。
而此时,语言是如此的苍白无力,拳头才是真理。
看着他们那拼命的架势,我才真正体会到红颜祸水这句话的真正含义。
我就是那祸水,我恨死了自己。
他们两个,都是我心爱的。
我不想他们中的任何人受到伤害!
我看到夏天福子腾还有夏盈盈正站在边上不知所措地观看,我不由地嘶声喊道,“快去啊!难道不怕出人命啊!”
此时,他们才反应过来,赶紧过去,努力把他们分开。
而此时,也不知是泪水还是雨水汗水,我只觉得心里嘴里满满的都是很苦涩的味道。
而此时,太子冲到我面前,他拼命地摇晃着我,嘶声大喊:“告诉我,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这样啊!不是说好的吗,我回来就娶你,你到底怎么了,快告诉我啊!”
听着他撕心裂肺的哭喊声,我的心都碎了。
此时,王子默默地看着我。
我知道,他在给我机会,让我去抉择。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我喃喃道,我满脸满眼的都是泪。
而此时,除了用眼泪来洗刷自己的委屈,我还能做什么?
而此时,我觉得自己罪孽深重。
不能这样下去了,我下定决心。
我使劲推开太子,流着泪说道:“你走吧,我们注定有缘无份!”
我背转身,不再看他们中的任何一个。
“紫菱,跟我走吧!”太子痛苦道。
“我们之间,注定是不可能的!”我决绝地说道。
眼泪再一次模糊了我的视线。
此时,蓑衣,斗笠在拉扯中,掉在了雨泥里。
王子默默把他的蓑衣脱下来,给我披上。
他把我拥在怀里,冷冷地对太子说道,“紫菱是我的王妃,太子意欲何为?”
太子似乎一下子就颓废了很多,他哑声问我:“紫菱,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残忍?为什么要嫁人?为什么不等我?为什么……这到底是为什么啊!”
我再也忍不住,只得含泪答道,“没有为什么,一切都太迟了,我们结束了!”
“我已嫁作人妇,成了草原上的王妃,我们真的回不到从前了!”我深吸一口气继续说道。
太子的眼里似乎喷出火来了!
他一个踉跄差点跌倒。
“是你的真心话吗?难道,我们的点点滴滴你都早已忘记?”
这时一直沉默不语的夏天说:“不如我们先找个地方休息一下,好好谈谈,在这是解决不了什么问题的。”
福子腾也附和说:“是啊,在这是解决不了问题的。”
此时,太子的眼睛里竟放出诡异的光芒。
在那一刻,我竟有着心惊胆战的感觉。
从来都没看到过他这样。
“我们去那边比过,这只是两个男人的战争!”太子咬牙说道,顺着他指的方向,我看到对面是个山头。
“好!输的人主动退出!”王子自信地说道。
“好,一言为定!”他们刀剑已出鞘。
看着他们,我的心里涌起一股难言的悲哀。
此时,我已是筹码。
谁又来问过我的感受呢?
“格格,别担心,他们打上一架,宣泄一下也许就好了!”夏盈盈安慰我道。
我无语,远远地已看到他们登上了那个山头。
“走,大伙儿跟过去看看!”留下两个人看马车,其他人等则跟着去瞧瞧。
此时,我觉得自己就像是那秋风中飘零的小草。
他们已经打起来了,刀光剑影,舞的是密不透风。
我瞧不懂,但我的心早已蹦到了嗓子眼。
我只得默默地祈求上苍,不要他们中的任何一个人受伤啊!
“啊!”突然,我听见夏盈盈惊呼一声。
“怎么了?”很多人惊呼。
“快看,他们已经到了悬崖边上!”夏盈盈惊叫道。
我提心吊胆,赶紧大声呼喊,“注意啊!别掉下去啊!”
而他们好像是越战越勇,丝毫没有顾忌到自身所处的危险。
“停下啊!”我挥舞着手绢。
可是,他们竟然是置若罔闻。
我拼命地往上跑,试图阻止他们。
“啊,格格啊,小心!”很多人在叫。
此时的山路很滑,但我却还是磕磕绊绊地跑到山顶。
果然,只有一块小地方,只能供他们两人立脚。
而底下却是万丈深渊。
“别打了,别打了!”我对着他们跺脚大喊。
没人听我的。
此时,我一脚踩滑,竟直直地掉了下去!
底下是万丈深渊啊!
听着耳边呼呼的风声,我知道,我命休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