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一番折腾,凉子身神俱疲,她连走路都成问题,李远姝只能以自己单薄的身躯架着沈欢前行。
回到正路上,她拦下一辆车,往城里行驶。
一路上,她又得照顾沈欢又得照顾凉子,忙前忙后,一点都没了之前那种公主病,俨然一副成熟女性的样子。
李远姝很担心沈欢,也不知道此时他到底怎么样了,这种昏迷会不会带来严重的伤害。这个还不是最严重的,此时,李远姝总觉得沈欢有些不对劲,他自从遭到了伏击之后,体内似乎多了一股很神奇的力量,这股力量除了在沈欢身上游走之外,甚至还吸引了自己身上的陆吾之魂。
李远姝第一个念头就是北国圣泉是不是没有把沈欢体内残留的陆吾异能除尽,可是马上便否定了这个想法,因为自己身体里沈欢的能量已经融合得相当彻底,不可能再出现这样的情形。
那么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才会让沈欢出现这么奇异的变化?看来,只有回到一切事情的原点——烛龙会总部——才能解决了。
不,应该说是幻空总部。
幻空,这是在扶桑异能界首屈一指的大门派,没想到竟然就是烛龙会,恐怕就算是沈欢没昏迷,他也想不到这两者的联系。
李远姝默默地掏出当日老沙尼赠予自己的那颗黑白相间的棋子,不由得会心发笑,其实老沙尼早就暗示过自己了。
在营救梅元升的那个实验室里,她就曾经注意过阴阳师的胸口都有一个很奇怪的标志,八咫鸦横亘在一个圆形中央,张开的双翼刚好占据了另外一部分,远远看去,就像是把圆形分为了黑白两部分。
其实细细想来,烛龙会确实也有很多神秘地让人无法解释的地方,如此一个庞大的组织,能和黑龙会、里高野抗衡的势力,怎么可能不引起扶桑异能界的惊叹,尤其是神乎其神的幻空,怎么可能任由这样一个神秘的组织呼风唤雨,想来想起,原来这根本就是一家人而已。
难怪沈欢对幻空的了解并不全面,全都被烛龙会的外表所掩盖,自然查不到更多的信息。
李远姝一直看着车窗外飞速后退的景色沉思,只听见一声虚弱的声音问了一句:“远姝姐姐,沈欢哥哥不会有事吧?”
李远姝露出了一个安慰的微笑,将凉子揽入怀中,摩挲着她凌乱的头顶说:“放心好了,他不会有事的,不过,等我们回城后你必须答应我一件事情。”
凉子此刻只想着沈欢尽快醒过来,就算让她答应一百件事她也绝无怨言。
“远姝姐姐,你说,我一定照办。”
“回城以后,你赶紧找个地方住下来,别墅那里不能再回去了,酒店需要登记也不能去,你到乡下找个小旅馆安顿自己,然后把位置和信息发送给我,记住了,每天都要和我联系,不能间断,我要知道你一直安全。”
凉子心头咯噔一下,李远姝是要和她分别吗?她有些不甘心,也舍不得,可是想到李远姝此番用意是为了救助昏迷的沈欢,她抿了抿嘴,重重地点了点头。
回到城里,李远姝和凉子依依惜别后,径自一人带着沈欢往烛龙会所在的湖心岛走去。
旧地重游,不由得感慨万千,没想到当日两人意气风发地上岛,如今沈欢却陷入了危机,昏迷不醒,当务之急一定要先找到造成这次危机的罪魁祸首幻空。
经过丛林一役,李远姝总算捋清楚了头绪,烛龙会就是幻空,幻空就是烛龙会,虽然具体情况她并不清楚,但是至少有一点,她可以完全肯定。
烛龙会的尊上并非最终的领导者,在他身后,还站着那个如同鬼魅一般的雨辰公主,她一直以夺舍的方式存活了下来,以尊主的身份领导着整个幻空组织。
一想到这个雨辰公主的鬼魅,李远姝就牙痒痒,要不是因为她三番五次地利用阴毒的邪门歪道,沈欢也不至于陷入昏迷的境地,想到这里,李远姝也不顾疲惫,带着沈欢继续向湖心岛的至高点走去。
一路上没有守卫,也没有埋伏,一副人去楼空的样子,到处都是一片狼藉。
看到幻空的这番景象,李远姝大为唏嘘,不管是幻空还是烛龙会,其间也不乏善意之人,手谈的沙尼、沙盘谈兵的武公还有和沈欢相惜的大鹏,按理来说人才济济的幻空不至于落到如今光景才是。
可是李远姝转念又想,幻空的实质在于利用阴魂之术谋求权利,从雨辰公主开始就是这样,包括那些阴阳师在内,无一不是走了一条极为阴损的路线,这也就注定了幻空存在的形式。
李远姝一路走一路想,不知不觉就到了湖心岛大殿之前。这一路上别说人影了,就连鸟影都看不见。
炎炎烈日照耀着巍峨雄伟的大殿,琉璃瓦闪闪发光。一片堂皇之下,仍然掩盖不住其中的那一份孤独和清冷。
李远姝搀扶着沈欢,小心翼翼地踢开正门。和外边相比,正殿里虽然同样没有生气,但却并不凌乱,原本遮挡尊上的那几层纱帘仍然轻柔地垂着,随着李远姝踢门的气流缓缓摆动。
李远姝动用起陆吾异能,仔细探查了周围,并没有感觉到异常,顿时心中百感杂陈。
没有异常也不是什么好事。她之所以带着沈欢来到这里,就是想找点“异常”看看能不能解了沈欢的昏迷状态,但是现在这里平静得如死水一潭,根本没有半点头绪。
李远姝利用开明兽异能仔仔细细地到处巡查了一番,看得见看不见的地方都搜索了一遍,连个苍蝇的都没发现。
此情此景,她不由得一阵悲凉,沈欢现在这样的状态,光凭自己的一己之力根本没办法令他苏醒过来,想找幻空的人却又扑了个空,难道这次扶桑之行的解决就是以这样的方式收场吗?李远姝心头涌上来各种情绪,全部交织在一起,最终变成了愤怒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