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家的人侍立在天机老二张大的下首,翘首以待最希冀的那一刻。
桌案上烛光影绰,张大使用熟练的手法眼花缭乱地摆弄着各种卦器,他的身后隐约可见一个金芒四溢的光环,其中八字:休、生、伤、杜、景、死、惊、开,犹如齿轮一般飞快旋转。
这是千载难逢的最好时机,一定要确保万无一失、一蹴而就,成败在此一举,不容有半点闪失。
良久,伴随着一声清脆的声响,两枚铜钱不偏不倚地落入乾卦,张大激动地一拍大腿:“大势已归,时机已到,********,清剿昆仑!”
薄纱氤氲的昆仑,一众弟子各自修习,寻常平民田间劳作,一派静谧祥和,殊不知一场致命的浩劫即将来临。
就在沈欢和李一二分头行动之时,一声巨大的轰响从桃花源口传来,继而肆意的爆裂和狂热的喊杀蜂拥而起,还没等众人反应过来,一群虎狼之众便已攻破洞口,开始了疯狂的屠杀。
一切发生得如此突兀。除了沈欢和李一二略有不祥的预感外,几乎没有任何人察觉到蛛丝马迹。
昆仑一脉立世数千载,却也避世数千载,威望和高傲让他们放松了警惕,就算沈欢之前预警,就算李玉罡和蒋缺还在,也决计想不到竟然有如此胆大妄为的势力竟敢偷袭昆仑圣地。
沈欢终究不是昆仑一脉,大家对他有所防范和猜忌,还没能效地组织起异能者,对方就发动了错手不急的猛烈攻势。
突前的是数名lv2异能者,一攻下入口,各种异能便如洪水泄闸一般招呼过来,以精神异能者施放魅惑和控制作掩护,火能、水势、电光、风暴……一瞬间全都施展开来,犹如全天候的灾难袭击,气势汹汹地压制住了零星赶来的昆仑异能者。
沈欢在这样突如其来的紧要关头,曾经战场上的热血和冷静悄然复活,他一边奋起反击一边振臂高呼,用尽解数组织陆续赶来的昆仑异能者结队抵抗。
就在沈欢的组织稍有成效、减缓了对方的攻击之时,第二波的攻势又来了,只见人数庞大的lv1异能者在之前的火力压制之下一冲而出,势不可挡,他们以小队为战,异能搭配合理,战术得当,对昆仑的临时结队阵容发起了破坏性的攻击,所到之处,尽是负伤离散的昆仑异能者。就在不到五分钟的时间里,进攻人数完全压倒了昆仑,以碾压之势逐层推进。
这时候,王萱也闻声赶来与沈欢汇合。
“这是什么情况啊?”王萱一边利用异能控制藤蔓反击,一边问沈欢,“有人敢在昆仑身上拔毛。”
“天机的疯狗等不及了。他们根本不想拔毛,他们就是要生吞了昆仑。真没想到,他们竟然会在如此短暂的时间里选择昆仑作为主攻。”沈欢使用空气弹,将一名冒进的异能者毫不留情地炸成碎片。
王萱这时才反应过来:“你说这些人都是天机?!”
沈欢不置可否,看着他们有计划有组织的攻势,顿时有些自责,由于一心想着结盟的事而忽略了天机潜在的能力,也忽视了他们狗急跳墙的可能,毕竟能与昆仑齐名并存,而且七子中损兵折将,他们一定会把这一役当成决战来搏杀,以此获得决战玄黄的资本,而昆仑被打乱了部署,注定是要吃亏了。
“疯狗毕竟是疯狗,永远成不了人。”沈欢密切观察着对方的阵势,希望能从中看出破绽给予反击,这种时候,只能寄希望于驻守圣殿的孟青竹,稳住阵势,就还有一线希望。
然而,怕什么来什么,天机的第三波攻击打响了。
“艹,真是名副其实的疯狗。”沈欢看到那最后杀入的竟然是一批嗜血狂热的雇佣兵,他们不讲套路,不讲规矩,犹如野兽出笼,露出獠牙和利爪。
俗话说乱拳打死老师傅,天机真够有心机的,这波雇佣兵人数巨大,堪比前两拨异能者的总和,他们借着优势,居然变态地屠杀平民,子弹横飞、炮弹四溅,那些仰仗异能者庇护的居民一个个倒在血泊之中,不到半小时,整个圣地愁云惨淡,满目疮痍,遍地殷红,甚至那些稚嫩无辜的孩童他们都不放过,如果说异能者是为了打击昆仑的攻击力量,那么这群雇佣兵就是为了消灭一切有生力量。
“不好!”沈欢心头再次生出一种可怕的感觉。
他逼退几个异能者之后,抽空拨打了李一二的电话,结果应验了自己那种不祥的预感,通讯被干扰了。
对方既然连这一点都想到,那么,他们选在“昆仑三圣”刚巧分离的时候动手一定是经过了周密的筹划,如此一来,他们绝对不会放过最关键的一环,那就是孟青竹。
“萱姐,你尽量组织大家结队防御,千万不要各自为战,我去去就来。”
沈欢简单的交代之后立刻赶往竹林木屋。
此时的李一二确实遇到了棘手的大问题。当他飞速赶来寻找孟青竹之际,却见孟青竹手脚无力呆立在木屋前,开始他还并未多想,孟青竹一直都是一副棺材脸,可靠近之后才发现,孟青竹是在全神贯注不断地聚集体内异能,奇怪的是他才聚起一点,马上就像漏了气的皮球一样消散殆尽。
“师叔,你这是怎么了?”
“遭人暗算,毒血攻心!”
如果孟青竹能有情绪变化的话,想必说出这句话是一定是愤然恼怒、咬牙切齿。
然而,就在这时,李一二明显察觉周围有异常,竹叶的婆娑声里隐藏着一种危机。
“出来!”李一二大呼一声,随即提高了几分警惕。
话音才落,竹林中一阵劲风卷起落叶直奔李一二,他不敢怠慢,在躲过一招的同时,长了十二分的心眼观察周围。在细密感知之下,他发现,偷袭的至少不下五个,虽然不是高手,但敌暗我明,还要照顾因为中毒而功力大损的师叔,他不敢说有百分之百的胜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