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雪正在想,这次来拜访的会是哪门哪派呢。心念转毕,门口便有几名男子走了进来,只见他们均是穿着蓝色衣衫,手中各拿着一把全体通黑的剑,剑长约有三尺。
当先一人长着一副正方形的脸,从一走进来开始,双眼便在游动不停,打量堂内四周,他那眸子虽然在打量四周,但对李青、吴诚、夏言等众人却毫不看一眼。眸子中,透着一丝不屑,这人好像对什么都不放在眼里。只见他来到堂内正中,向江雪做了一揖,语气刚硬,只听他说道:“紫云寨寨主何在?”
夏言心想:这人好没趣,明明看见江雪就坐在寨主椅上,居然装作视而不见。定是看江雪是一名妙龄女子,心中对她不屑,是以出眼讥嘲。
江雪心中冷笑:你明明看到我坐在这寨主椅上,还向我做了一揖,我道你多么有礼,原是在讥嘲于我。你对我看不起么,好,既然如此,我就跟你杆一杆。随即做出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冷冷的说道:“本大小姐便是寨主!你找本寨主何事?各位不请自来,竟还如此从容的走进我紫云寨,倒像是回自己家一样,当真是太瞧得起舍寨了!”
言下之意乃是,我们不请你来,你来了居然还是如此一副倨傲模样,对堂内众人不屑一顾,当真是脸皮之厚,有如城墙。
那男子脸显微怒,心道:你小小一个山寨寨主,对我竟敢如此说话,当真不知好歹。说道:“哼,小小一个山寨我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你怎的?”一双眸子如利刃一般盯着江雪,心道:你一个小小少女,有多大能耐?这山寨许多汉子捧你为寨主,估计是被你这小妖精迷惑的。
夏言心想:你如此高傲自满,不是身有绝技,便定是名门正派下的高徒。却不知道你是哪门哪派的高徒。
江城和老梁以及其他寨中兄弟在一旁听了这话,心中也甚是恼怒,心道:你是什么东西,紫云寨是让人如此容易来去的么?
江城身有伤,一气之下,牵动了伤痛,咳了几声,抬起头来,脸色更惨白。
那男子见到江城病恹恹,显是身有重病,心中更是对紫云寨轻蔑了几分,心道:原来紫云寨都是一些病猫。脸上的神气更加旺盛,抬头挺胸,昂然站在那里,当真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
江雪本来是脾气暴躁,骄傲自大的一个人,此时听了这男子的话,竟不动怒,反而哈哈大笑起来。
她也不怕男子那锋利的眸子,直直的对视着他,嘴中一字一字的说道:“紫云寨在此一百多年,还从来没有人敢在此如此狂妄。”
“妄”字未落,飞身而起,银鞭早就握在手中,身在半空,咻的一声,当头向那男子头顶甩了一鞭下来。
众人只见鞭影在眼前一闪,待江雪落下地来时,那男子仍还是站在原地,脸上表情似笑非笑。在看他的左手,已多了一物。
江雪看自己握鞭的手掌,不由得大吃一惊,鞭子竟只在这么一瞬间被这男子夺了去。
他是如何夺走她的银鞭的,在场如此多人竟没一人看见。不仅江雪吃惊,在场每一位人都瞪大了眼睛。
李青等人心想:此人本事当真厉害,若是自己,那一鞭这样劈下来不闪躲也得拿剑抵挡,而他竟然在众人葵葵之下,无影无踪把这鞭子夺了过来,当真厉害。
那边的吴诚也是吃惊不小,心道:师父知我爱惹是生非,来的时候三番四次的嘱咐我不要太张狂,不然吃苦的便是自己。此时见眼前这男子也自己差不多,然竟身有绝技,果然是天上有天,人外有人。就这夺鞭一着,便是自己万万比不了的了,今日他倘若也是来找那东西的,自己岂非毫无希望?
夏言在一旁本来全神贯注,瞪着眼看着的,但他却也没有看清眼前这男子夺鞭的手法,他只见男子左手微晃,下一秒,江雪的银鞭便在他手上了,这一手法,当真是奇妙无比,让人匪夷所思。
那男子一双眸子乍现凶光,语气更是霸道狂妄,只听他说道:“我乃古剑派门下高徒李云天,想必在此入座之人到此也是为了那紫云剑而来,今日我李云天必得此剑,若有争夺者,休想下得此山,若不想命丧此地者,奉劝快快逃离。”
这几句说给谁听,在也明显不过。当真是不把众人看在眼里。
突听啪的一声,顾云拍案而起,满脸通红,双眼欲要冒出火来,对着李云天大叫道:“古剑派何时如此张狂了?我等玄剑派人,今日为的便是紫云剑而来,若有抢夺者,格杀勿论。”
李青等另三人均是默默无语,但三双眸子,都盯在李云天身上,隐隐透着杀气。
吴诚却是脸露微笑,很是自若,只听他说道:“云天师兄势气凛人,果是修剑者中的佼佼者,但我武剑派却也不是有名无实,这剑嘛,最后是谁夺得,那得看本事。”
言下之意是:你古剑派李云天算什么东西,剑最后落谁手,争夺的时候一比高下便知。
李云天鼻中冷哼一声,说道:“如此说来,各位是必定与在下争夺此剑的了?”
李青站起来做了一揖,显得十分有礼,语气甚是温和,不紧不慢的说道:“我等均是奉我师之命前来寻剑,剑未寻到,半路而回,岂非有违我师之命?”说完,向吴诚看了一眼。只见吴诚似笑非笑,也在看着他。
两人只这么一对视,心中便已知其意。那意思是在告诉对方,若此人非要与己为难,到时便联手对抗此人。
一开始双方关系还剑拔弩张,转眼遇得强敌,便抱在一起,当真是对外团结,对内不诚。
李云天嘴角勾起一抹十分邪恶的微笑,说道:“好,既然如此,待会就别怪我手不留情了!”
突听后面江雪叫道:“看剑!”
剑光闪动,直向李云天背心刺来。
她见银鞭被对方毫无征兆的夺了过去,大吃一惊之下,连忙纵身到江城身边拿了一把长剑。
李云天听得身后叫声,也不回头,身子一侧,竟就这样轻轻松松的避开了来剑。江雪对他一着便把自己银鞭夺去之事,在这许多外人面前很感失面子,心中不免对他愤恨,虽对他那一着夺鞭的手法也很是敬畏,但心中火气一上来,如何管得了那么多,心道:且让他吃个亏在说。
冲动之人,最易被冲动冲昏头脑,不计后果,这样只会造成自己越来越难堪。
江雪见他如此轻描淡写的避开了自己的剑,心中更是恼怒,她没有练过剑法,又在气头上,一心想着能在这男子身上刺个透明窟窿出来,是以虽一剑比一剑快速凌厉,却是毫无章法,如一个身无武艺的莽夫一般,一阵乱劈乱砍。
如此又如何能把人刺出个窟窿?
李云天只一侧身,伸手便把她手中的剑夺了过来。
江雪见手中剑被他夺走,心中又是羞愧又是恼恨,只想挽回面子,当下不另寻兵器了,挥拳直接朝他面门打了上去。
李云天微微一笑,一伸手就把江雪的拳头拨开了。这一拨当真是如大人与小孩闹着玩一般,拨得毫不费力。
江雪也不管他如何,只管左一拳右一拳,上一拳下一拳,直拳勾拳,甚至女人惯用打架的抓头发的手法也用上了,可惜碰不到对方半点衣衫。
李云天一边闪避一边嘲讽道:“我道紫云寨寨主多么厉害,原来也只是一个毛丫头而已,紫云寨是没人了么?怎的让这少女当寨主?当真不怕让人耻笑。”
江雪听得这话,当真是火冒三丈,那一双明亮的眸子欲要喷出火来,拳头更是一拳快似一拳,如雨点般向李云天打去,但说也奇怪,任她拳头多快,总是碰不着他半点。
江雪当真是无可奈何,心中一怒,拳头又打不着人发泄,双眼竟有泪水在打转,像是要哭了出来。
突然灵机一闪,想到吴诚适才送了一柄匕首给他,正好此时拿来试试它的锋利,当下伸手入怀拿出了那柄削铁如泥的匕首。
但见寒气逼人,银光闪闪,直向胸口刺来,李云天微感诧异,心道:这少女什么时候手中多了一柄匕首?
眼见匕尖尚离胸口还有半尺,但那股无形寒气竟像是一柄无形的利刃一般直逼胸口,只感胸口郁闷。当下不敢怠慢,连忙纵身一跃,空中一个翻滚,便来到了江雪身后,伸手要抓她肩,岂料这少女身子灵动无比,身子未转过来,那匕首已反手刺了过来。
只好退后几步避开。
江雪见李云天如此畏惧手中匕首,心中稍微得意了一下,不让他喘气,挺匕又刺了过去。这次却不是胸口,而是咽喉。
李云天微一皱眉,心想:这匕首如此锋利,只要被擦割到一点点,便会衣破肉裂。不敢大意,只好在江雪身边周旋,总是离她身子有半尺远。
老梁见自己寨主吃了两次亏,此时虽打得不分上下,但开始那两次亏总是吃了,这已大大损了紫云寨的面子,更何况还有外人在,以后紫云寨哪里还有威严?心想:这男子身怀绝技,想必是一位修行不错的修剑者,对付修剑者,我们这些山野盗贼哪里能斗得过,寨主目前虽能与他周旋,但绝不会太久便又会败下阵来。想到此处,连忙来到夏言身边,悄声说道:“夏兄弟,你帮帮我们寨主吧,若是在这样下去,寨主迟早要败下来,到时候我们紫云寨当真是威严扫地了。”
夏言神情严肃道:“放心吧,我看势头不对,会出手的!”心中却在盘算这男子并未拔出剑来便先让江雪吃了两次亏,此时也并没有拿出真本事与江雪对打,此人必定身手不错,那双眸子中总是带着几分邪气,自己实在也不敢确定是否是他对手。转念又想,不管如何,总得把江雪换下来,自己现在已不是紫云寨的人,输了也就输了无甚相干。
想到此处,已下定决心,只听呛的一声,剑已出鞘,寒光一闪,剑尖直刺出去。嘴中叫道:“江雪,你累了,让我向他讨教几招。”
话落,一剑已从江雪和李云天两人之间穿过,把两人分开了来。
江雪其实早就盼着有人来相助,此时见夏言挺剑在前,心中大喜,但脸上仍装出一副不服气的样子,说道:“你走开,这人我对付得了。”
夏言知道她好强要胜,说道:“我知道你对付得了,但你是一寨之主,怎的可以不顾身份,跟访客动手,你且坐椅上看着罢!”
这话果然受用,只听江雪说道:“好,既然你如此说了,我也不能不给你面子。”转身坐上檀木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