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倒不是,急了眼的兔子也是会咬人的。”
褚伊皱眉,“你才是兔子,对了,我们还要在医院住多久呀”这几天住的她都有些烦了,容厉安排的这里环境虽然好,但是在怎么好也是医院,总觉得浑身不舒服,她还是先喝药回去比较自在一点。
“怎么?你腻烦了?”他帮她理了理凌乱的头发。
“算是吧,说到底我到底怎么了?为什么一定要住在医院?还有,那天你去找医生问了什么?怎么回来一点儿也不告诉我?”
褚伊肚子里憋了一大堆问题,索性就一下子问了出来。
听到她的问题,容厉眸色深邃的看着她,还是觉得不说的好,免得她乱想,“既然想回去了,我去安排一下,我们很快就回去。”
“所以你还是不打算回答我的问题是吗?”褚伊眼睛盯着他的。
这次倒是不糊涂了,没有被他糊弄过去。
“是。”容厉被拆穿,倒也是坦白的承认。
“你……”褚伊手指着他,看着他毫不心虚的的眼睛,真不知道说什么好,这男人还真是理直气壮。
容厉把她的握起来,“想那么多干什么,一切有我,你什么都不用关心,下午我有些事情要去处理,可能不会陪着你,处理完之后就来接你回去。”
“谁要你陪……”褚伊把手抽出来。
容厉看着她别扭的样子,笑出了声,“真是矫情,不过,我喜欢。”
……
下午一点多,容厉果然走了。
孕妇的嘴巴就是不按常理出牌,容厉走了以后,两点多,褚伊突然想吃梅子,又不好意思让人去买,就和护士打了声招呼,想要自己出去买。
褚伊换了衣服,拿了包,刚出病房的门下到二楼,遇到了王美,王美想也没想的叫住了她,“你这是要去哪里?你不是刚勾 了一个男人么,不会这个时候还想着……”
人多,她没有说下去,脸色却是给足了。
褚伊莫名地心虚,毕竟,她和容厉之间没有那么清白,甚至,还对他有些不明不白的感觉,硬着头皮站着,没有说话。
不明白王美怎么也在这里。
偏偏在这时, 刚回头却看到西让,西让正痴痴的望着她。
“小伊……”
走道两边一个是王美一个是西让,褚伊在那里,不知道往那边走,没动,突然冷笑,“怎么?西先生为了得到中士的股份还找了自己的母亲来堵人了?”
西让阴鸷地看向她,心中一股愤怒疯长,“笑够了?”
褚伊抬头看向西让,“难道我说的不对吗?”
西让怒吼,一拳头狠狠地砸在椅背上,手背也被蹭破了皮,却浑然不知,“你说的很对,行了吗,够不够?”
褚伊定眼看着西让,“这可要问你了。”
“难道我们之间就只剩下这些可以了吗?”
西让退后了一步,看着褚伊冷笑,一股绝望的寒意从心里涌出,很快就侵吞了身上每一丝温度。
褚伊移开视线,再也不想看西让一眼,“你走吧,我,明天就给你答复。”
“走?你以为我来这里,就是为了这个?”
西让咬着牙,一字一顿地笑出了声,“你觉得容家容得下你?不说别的,就凭你的过去,你这一辈子也别想进容家的门!”
褚伊浑身颤动了一下,冷笑了一声,“以后不要来找我。”从他身边擦身而过,电梯的门在他眼前冷冷地合上。
褚伊被西家母子来了这么一出,什么胃口也都没有了,下午看了会书,到了五点多的时候,容厉给她打了电话,说安排了人来送她回去,他有些忙,可能晚点儿回去。
褚伊跟着来接她出院的人回到了原来的公寓,却被告知东西全都搬进了相连的别墅里,说容总吩咐以后住别墅这边。
褚伊进去公寓看了看,里面她的一些东西都让人搬到隔壁别墅去了,想到孩子,以后可能生活在一起,也就没有多大的抗拒。
等送她的人回去之后,她不熟悉别墅,自己一个人不知道玩什么,看到了厨房里褐色的玻璃瓶里装着白色的东西,看了看包装,都是一些看不懂的文字,打开瓶子闻了闻,很像牛奶的味道。
看到瓶身上有喝完放垃圾桶的标识,知道是能喝的,而且闻着那好闻的味道,忍不住喝了一口,味道实在好极了,有牛奶的清香但是又夹杂着阵阵果香,不知不觉之间,一瓶都给她喝完了。
褚伊也没在意,喝完就喝完呗,反正一瓶饮料,他也不会说她什么,无所谓的坐在沙发里玩手机,不知不觉的觉得脑袋很晕,才玩了一局游戏,手机掉在地上,睡过去了。
容厉回到别墅的时候,已经八点多了,没见别墅的灯亮,问了外面的保镖,都说褚伊进去了就没出来过。
容厉合上门回身就看到靠在沙发上打瞌睡的褚伊,手落到地上,旁边就是手机,心里叹道,这女人果然还是不会照顾自己,自己才走开这么几个小时,睡觉都睡到了沙发上,被子也不盖。
容厉深沉的眼睛停在她安详的脸上,久久地,静静地,像是在看她,却又仿佛在透过她看向更远的地方。
褚伊睡得昏昏沉沉,她好像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她梦到了一个年轻的女子,秀美精致的五官跟那张被她夹在书里的黑白照中的女人如出一辙,对着她露出温婉的笑,妈妈……但下一瞬却已经转身离她越来越远。
画面忽然一转,她看到了十二岁的西让。
也许是因为时间隔得太久,她已经看不清他的脸,唯独不变的是那时候他掌心的温暖。
他拉着她跑过大街小巷的雪地,耳边是自己急促的喘息声,她反握紧他的手,不问他去哪儿,只想紧紧地跟着他,希望这条路永远没有尽头。
那年她遭遇巨大变故,一下子从天之骄女变成寄人篱下的孤儿,一夜之间从蓉城高级别墅区搬进破旧的孤儿院,但是后来他出现了,不顾他母亲的反对把她带了回去,虽然在西家一直很不受待见,经常被王美偷偷打骂为难,但那段日子对褚伊来说却是生命中最幸福的时光。
她还记得,十六岁那一年,在那雪花纷飞的夜晚,他带着她翻越游乐园的铁门,说服保安老大爷,缓缓转动的摩天轮在夜色里闪烁着五颜六色的彩光,他忽然低头亲吻她,她能感受到自己紊乱激烈的心跳。
他说“关于摩天轮的传说,你听过吗?”
一起坐摩天轮的恋人终究会以分手告终,但当摩天轮达到最高点时,如果与恋人亲吻,那么他们就会永远一直走下去……
耳边响起烟花升入高空绽放的声音,一簇又一簇。
容厉看了许久,走过去捡起了手机,想要抱起她回卧室,没想到得到了女人的挣扎。
褚伊想挣脱,容厉反而抱得更紧,惹得她睁开了眼,眉目间染上了嗔怒,抬头望着他,呆呆的望着他,呵呵只笑,你是谁?”
容厉:
“……你是西让啊!……身…身上染了嫩模的香气,……我就不认识你了?”
听到怀里的女人叫着其他男人的名字,是个男人都受不了,容厉眸底燃起一抹寒意,就那么伫立在暗色的光影里,也不说话,淬了冰般看着褚伊。
月晕一点点勾出了男人的身影,颀长、挺拔……
渐渐地,她看不清他的眉眼,视线也放佛被他的身影笼罩,呼吸也同他的,缠绕在一起……
明明离得这么近,又似遥不可及。
西让,西让,你为何要这样对我?难道你眼里就只有中士的股份吗?难道就是因为你们西家养了我我就要什么都听你们的一点儿尊严都没有吗?
心口上那根毒刺,又开始作祟,痛意延绵不绝……
她侧头,她苦笑,眼眸中尽是烟雨。
容厉讳莫如深地看了一阵褚伊,许久,才一字一顿地出声,“我是容厉。”
“……容…容厉?”
褚伊的笑,突然僵住,回头认真地看他的眉眼。
一阵风吹过,干了脸上眼泪,似也清醒了几分,慌乱地想要抽回了手,手上的力道又一次收紧,有痛意袭来。
“……容厉,……对不起……”
“下次不要认错人了。”
容厉松手,褚伊想要慌乱而逃,却被容厉锁在怀里,手抖成一片,不知是醉得厉害,还是太过窘迫。
“你喝了什么?酒?”容厉察觉到不对劲。
耳边传来男人清冷的声音。
褚伊一抬头,看到容厉,月光落在他脸上,衬出几分冰凉气息。而他的身身形,也被魔术手一样的光影拖得格外长,投影在她身旁,和她的影子诡异地交缠在一起,汇成一副过分抽象的画面。
她低头,看得出神,还没有来得及出声,指尖触到一抹冰凉,看下去,原来的摸到了他的皮带扣,连忙放开,“没有,我不会那么不知分寸的喝酒,你放开我。”
有月光透过身后的窗户透进来,将她整个人都笼罩在一片朦朦胧胧的的光线里,展现出一种别样的美感。
她眉头紧锁,脸色微红,看着让人很有食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