袭秋思索片刻,随后果断点了点头,“是,奴婢谨遵主子教诲。”
花凉柒随后缓缓坐下,卸下朝服和首饰等累赘,此下方才觉得轻松了些,随后又开口问道,“如今朝廷可有什么风声。”
张福忙是上前一步,低声细语道,“主子,五皇子今日传给奴才消息,说齐妃的那件事成了。”
花凉柒顿时满意一笑,唇边扬起一道优美的弧度,“很好,本宫倒要看看,齐妃这次还拿什么和本宫斗。”
张福顿时一笑道,“主子这招用得堪称妙哉,她齐妃在宫中骄阳跋扈这么多年,不知有多少妃嫔的性命断送在她手上,其中还包括许多官宦之女,如今朝廷传出了这道风声,自然会有人去细查,到时用不着主子您出手,自然会有人将此事告发给陛下的。”
袭秋也在一旁插言道,“现在不仅朝廷,就连后宫都传出了风声呢,好些人私底下开始窃窃私语。”
花凉柒顿时微微一愣,赶忙问道,“可知道风声从哪里传出来的?”
“是从陛下的寝宫,想必是那日贵妃临去之时,陛下训斥齐妃的话被人听了去,这才一传十十传百的漏了风声。”
花凉柒一时笑意更深了,“既然这样,出自于陛下口中的话就更有说服力了。袭秋,再让消息传得快一些,最好能以讹传讹,但你要记住,万不可让人知晓是咱们东厢宫做的手脚,这样以后就不好办了。”
袭秋立刻领命应下。
张福这是笑着道,“如今朝廷风声一出,好多大臣也都开始怀疑呢。说齐妃入宫这么多年,从来都没召见过家中嫡夫人,想必齐妃现在在宫里定是坐不住了。”
花凉柒笑意更深了,“有时候,传言比事实更为让人信服。本宫若想擒住齐妃,那么首先就要击中其要害,本宫要让她永无翻身之日!”
“主子,您别生气,这件事还需慢慢来。”
花凉柒沉沉喘了口气,端起茶盏入了一口清茶。
袭秋这时在一旁道,“主子,昨日澜常在过来了,得知您忙着齐妃葬礼之事不在宫中便走了。”
花凉柒缓缓放下茶盏,淡淡问了句,“没说什么事吗?”
“奴婢问了,只是澜常在没有说。”
花凉柒听后面色没有任何异动,起身走向床榻道,“把灯熄掉几盏吧,本宫要歇息了。”
张福赶忙应下,袭秋则上前服侍花凉柒歇下,随着寝殿的光渐渐暗了,花凉柒也进入了梦乡。
张福同染霜走了出来,见袭秋面色不悦,便开口问道,“怎么了?”
袭秋摇了摇头,淡淡道,“没怎么。”
“瞧瞧你那不苟言笑的样子,还说没怎么。”
“只是在想娘娘方才对我说的话,我真的太过心慈手软了么?”
张福听后缓了口气道,“我还以为什么事呢,主子又没有责怪你的意思。”
“这个我自然知道,只是不知道如今我该怎么做。”
“袭秋,你要明白一个道理。奴才受屈便是主子无能,可反过来也是同样,主子受屈也是奴才无能。娘娘****操劳的事情繁多,东厢宫这么大,娘娘自然顾及不到,所以咱们要替主子盯紧才行。”
“这个道理我固然是懂的,只是不知该怎么去拿捏。”
“袭秋,你如今是令人了,在后宫也是个有头有脸的女官,既然身为女官,就不应有以前当丫鬟时的脾性,该厉害的时候总是要厉害的,不然只怕你会被人小瞧而欺负了。咱们在宫里有地位了,主子做事也方便得多。”
袭秋瞬时点了点头,“我知道该怎么做了,今夜轮我守夜,你随着主子跑了一天定是乏了,快去歇息吧。”
张福瞬即应了一声,转身便离去了。
御花园内,翠绿的草植盈盈一片,让人瞧着心旷神怡。
只见不远处,澜常在和熙常在结伴缓缓而来,只听澜常在缓缓道,“今年春天倒是比往晚了些,这都四月了,小草才刚刚发芽。”
熙常在赞同着微微颔首,看了看一旁嫩绿的植物,缓缓舒了口气,“贵妃去了不过五六日,去的如此突然,倒也不觉得这春天多暖和。对了,你可去过东厢宫了?”
熙常在顿时一愣,“贵妃升天第二日,我倒是去了,可袭秋说太子妃不在宫中,如今世子出了事,我便没敢去打扰。”
熙常在顿时无奈抿了抿嘴,略带激动道,“哎呦,我的姐姐呦,前些日子急得够呛,眼下这机会来了你怎么还不去了?”
熙常在木讷蹙眉,“机会?你是指世子一事?”
熙常在重重的点了点头,“对啊,如今局势你还看不清楚吗?太子妃和齐妃处于对立当着,世子那盏参茶的事儿使得太子妃眼下陷入困境,太子妃此刻定是急着想对策呢,所以你还等什么,锦上添花虽好,可雪中送炭才让人记忆深刻呢。”
澜常在顿时恍然大悟,“还是妹妹聪慧,我还想着太子妃这些日子心情定是不快,介怀着不敢去呢。”
“你还是尽快去吧,若是见到了太子妃,那你离着再次拜见陛下的日子可就不远了。”
澜常在一听熙常在这话,一时间唇畔微扬,隐隐间泛起一丝兴奋来,连连颔首道,“好,那我今日下午就去见太子妃。”
熙常在同是一笑,拉起澜常在的手道,“姐姐,到时候你得蒙陛下垂爱,可别忘了妹妹啊。”
“妹妹说的哪里话,你我姐妹这么多年了,我又怎会忘了你。”
熙常在顿时唇畔弧度渐深,故作姿态道,“啧啧啧,就怕是你到时候坠入君怀,就把妹妹忘在脑后了,正好比是,一夜缠绵入君怀,尽日君王看不足。
熙常在顿时一惊,赶忙瞧了瞧四周,看着熙常在一脸坏笑的样子,双颊顿时泛起徘红,娇嗔道,“妹妹,在外面呢,你胡说什么!你太坏了,不理你了!”
话毕,澜常在便迈着大步,扔下熙常在于身后,熙常在一时笑意更深,赶忙追上前道,“好好好,我不说了还不行,你看看你,这么不禁逗。”
怎知,澜常在忽然顿足于原地,面色骤然转为格外认真起来,眉心微蹙着打探着四周,一时弄得熙常在也收起笑意,好奇的询问道,“姐姐,怎么了?”
熙常在赶忙竖起手指于唇边,“嘘……”
这一举动,使得熙常在更为紧张,又是追了一句,“姐姐,到底怎么了?”
澜常在声音格外低沉道,“你听,好像有人在吵架。”
熙常在此刻无声的仔细闻去,忽然赶忙点头道,“恩,我也听见了,好像就在前面不远。”
由于好奇,迫使二人脚步轻缓的穿过灌木丛,抬眼瞧去,只见玹熙、玹霖还有四皇子的侄子,三人正在御花园中吵得喋喋不休,而旁边还站在袭秋。
只见玹熙一脸不愤着对四皇子的侄子道,“你这话未免太过分了,无凭无据为何要诬陷我?”
“无凭无据?眼下谁不知道贵妃娘娘是喝了你的茶而殡天的?所以这件事你根本就脱不了干系!”
定眼瞧去,说话的正是四皇子的侄子,斜飞剑眉,锐利黑眸,削薄轻唇,棱角分明的轮廓,不过也只是七八岁的少年罢了,但是其气势,冷傲孤清却又盛气逼人,一瞧便是难对付的主。
只见袭秋愤愤抬首,握紧稚嫩的双拳道,“您是四皇子的侄子,所以奴婢尊重您,可您这样咄咄逼人实在太过分了!”
侄子一时不削一笑,“不过就是太子妃身边的工人罢了,居然还谈起道义礼仪了。哼,卑微侍婢,你和你家主子一样,表里不一!”
此话一出,引得袭秋气愤不已,可她毕竟是宫婢,怎也是斗不过世子的,一时间气得紧咬牙关,浑身发抖。
可玹熙则是不同,年长尚小,性子又直,一时愤愤高声吼道,“以我看,眼下不懂道德礼仪的是你吧?身为皇亲国戚,就要宽厚仁德,对人居然如此刻薄,真是让人笑话!还有,母妃向来仁慈,才不是那样桀骜不驯,这可是满宫有目共睹的!”
此话一出,使得身后袭秋顿时大惊,她不过也就是一奴婢罢了,皇嗣之间的话语身为奴婢插言已是规矩,一时间不安的抬眼瞧向世子,只见侄子此刻怒瞪着双眸,指着玹熙吼道,“放肆!不过就是个没了娘亲的野孩子,你以为你还是以前那个高高在上的世子吗?居然敢在我面前耀武扬威,来人啊,给我拿下!”
只见玹熙赶忙上前一步,小小的个子,听着倔强的脑袋,气势不亚于世子,一时愤慨道,“谁敢!今日谁若是敢动我一下,我就和谁没完!”
侄子顿时鄙夷轻视的瞧了一下,立即下令道,“来人啊,拿下!”
袭秋一时促神,预上前抵挡,发功的步伐都已摆好,只听玹熙高声道,“哼,你这么做就不怕四皇子责罚吗?他们可都是太子的世子,难道你就不怕父亲和皇祖父发怒吗?我的事情,连父亲和皇祖父都没过问过,敢问您又有什么权力!”
此话一出,世子顿时一愣,身后的太监听闻此话,也显了几分犹豫,这时身后的袭秋愤然开口道,“恕奴婢多嘴,陛下素来疼爱二位世子,只怕您这么做会惹得陛下不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