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来到良妃的寝宫,花凉柒就能隐隐的闻见一些汤药味,想必这良妃还是个药罐子。
良妃客气的让花凉柒入了座,然后又叫人上了好茶,随后她拿出几包药材,放到花凉柒的面前道,“这几包药是七天的量,太子妃回去让人熬了便是,一天一包,一日三次,不出三天风寒便好了,剩下的四天便是巩固巩固,如今天寒,可要注意身体。”
花凉柒感恩一笑,点了点头,“多谢良妃娘娘了。”
良妃却是浅浅一笑,“我现在已经不是良妃了,不必那么称呼我。”
花凉柒笑意散了几分,想着她既然来了,也不能屁股没坐热就走啊,便和良妃闲聊起来,“良妃娘娘切莫伤心,您也没犯什么错,陛下不会亏待您的。”
良妃缓缓舒了口气,无奈道,“自打我这腿废了,膝下又无嗣,我就知道,这妃位也坐不了多久的,所以也不会伤心,本就是个废人,占着个妃位也没什么用。”
花凉柒忙是劝慰,“话不能这么说啊,说不定您这腿能治好呢。”
良妃笑得更加轻浮起来,“我这腿都治了这么多年了,若是能好便早好了。想必你进来的时候也闻见药味了吧?那是因为我整日都离不开汤药,这些年喝下去的药比吃得饭都多,可是还一点都不见好。”
花凉柒这时瞧了瞧良妃的腿,她瞧得出良妃也不是个蠢笨的人,怎么偏偏会笨到摔了个残疾,再者说假山能有多高,摔下来最多就是骨折断裂,养养的便好了,怎么会残疾呢?
花凉柒紧了紧唇畔,犹豫着要不要问,如何去问,思索了好一阵子才道,“良妃娘娘的腿真的是摔坏的吗?”
此话一出,良妃面容微微一变,惊异的看着花凉柒,不过一秒,唇畔微扬,“不管如何,我都已经残疾了,不是吗?”
“臣妾倒是略懂些医术,若是良妃娘娘不嫌弃,可否让臣妾瞧瞧。”
良妃倒是不介意,点了点头,撩开脚下的长裙,大大方方的让花凉柒瞧。
花凉柒凑上前去,瞧得格外仔细,腿和常人没有任何区别,脚踝处化了绿色的脓。
花凉柒蹙眉坐下,思索了好一阵子,而良妃瞧见花凉柒这般面容,也知道花凉柒是有什么发现,坐在轮椅上等着花凉柒开口。
待花凉柒思索完毕,便道,“臣妾虽然不知道良妃娘娘的腿是如何残废的,但是至少良妃娘娘腿不是摔伤的。导致伤口化脓为绿色的药引子并不多见,但臣妾知道有一种叫做麻痹露容散,运用此药物若是搭配上医治摔伤的红药,便会引发另外的效果,使人残废。唯一的破绽就是时间久了,摔伤的地方就会流脓,只是化脓为何是绿色的,臣妾医术浅薄,尚不知晓如何治愈。”
花凉柒之所以知道这个,也是前世跟着李斛身边知道的,李斛可是个医术高明的人。
良妃也是惊讶不轻,她没想到花凉柒真的知道,不由面容显得越发沉重了,“太子妃果真是见多识广,你居然知道?”
花凉柒眼底一亮,“难道良妃娘娘早就知道?”
良妃点了点头,“是的,但也是不久前知道的,如今也没找到任何法子,据说在一本书上有记载,但我不知道是哪本书。”
花凉柒终究是没有回话,良妃的腿是被人谋害的,这其中定是不知道还有什么理不清的事情,她没必要卷入其中。
良妃随后又道,“我也不奢求太子妃能帮我什么,但只希望你能守口如瓶。”
花凉柒坚定的点了点头,“良妃娘娘放心,臣妾必定将此事烂在肚子里。”
良妃随后含笑颔首,花凉柒想着留下来也什么意思了,便出言道,“既然良妃娘娘身体不便,臣妾就不打扰了,臣妾告退。”
待花凉柒出了良妃的寝宫,便直接回了东宫,没有去找皇后。
到了东宫,花凉柒便一头扎入藏书阁中,这里面都是些漓擎澈珍藏的书籍,花凉柒也是偶然才发现的,只是不允许旁人擅自入内,她花凉柒有这个资格,但袭秋和张福却没有,花凉柒便让二人退下了。
而花凉柒今日要找的,就是想查查那个麻痹露容散该怎么解。
可直到夜深时分,花凉柒也是一点头绪都没有查到,气馁的靠在椅子上长叹了口气,“哎,这里的医书我都翻遍了,怎么还是一点头绪都没有。”
眼下袭秋和张福也不在,瞧着外面天色很晚了,便打算起身离开。
就在此刻,只听门口传来“哐啷”一声,使得花凉柒不禁为之一惊,吓得浑身一颤,忙是瞧向门口。
这一瞧不要紧,花凉柒瞬时吓得脸色惨白,只见藏书阁门边上出现一血粼粼的手。
花凉柒此刻自是害怕,悄声走去,随着步伐的逼近,她能够清晰的听得见门外的那个人呼呼的喘气声,气息中夹杂着急促,好似分外虚弱的样子。
待花凉柒走到门口之时,不觉紧张的咽了口吐沫,看着那鲜血淋漓的手,她有些不敢上前。
这时,门外的人说了话,那声音虚弱得很,“是……是本太子。”
此道声音传出,花凉柒当即一惊,这声音她是熟悉的。
花凉柒顾不得其他,忙是迈步出了门,随后便瞧见漓擎澈身着一身夜行衣,手扶着门边瘫在地上,浑身是血,另一只手还拿着一把利剑。
利剑之上,鲜血淋漓。
花凉柒此刻已经不觉害怕,而是惶恐不安,忙是在漓擎澈身边蹲下,焦急道,“你怎么了?”
漓擎澈一把抓住花凉柒的臂膀,夹杂着不安道,“快,快把本太子藏起来,有人……有人追杀。”
花凉柒一听更是吃惊不小,忙是将漓擎澈扶起,“快进去吧,我找个地方给您藏身。”
漓擎澈咬着牙艰难的起了身,踉踉跄跄的走入藏书阁,当即吩咐道,“找一个安全的地方,那些人来了必然要搜查这里。”
花凉柒随即环视藏书阁四周,赶紧找藏身之处,随后花凉柒的目光落在角落里的那口大缸中,那本是平日用于积水用的。
花凉柒随即指着大缸言道,“藏在那里。”
漓擎澈瞥了一眼,忙是摇首,“不可,那里极为容易被人所发现。”
“那藏书阁其他地方便更是被人所发现了啊。”
花凉柒一时有些焦急,漓擎澈随后瞧了瞧房梁,然后从里怀掏出一封书信,言道,“这封书信你要收好,倘若一会儿本太子被人所发现,你不必管本太子安危,即刻逃离,想办法把这书信送到你父亲的手中。”
从漓擎澈的话语中,花凉柒自知这书信必是非比寻常,随即坚定颔首接下,“我知道了。”
随后,漓擎澈咬了咬牙根,似乎有几分决然之色,轻功运气,纵身一跃便飞上了房梁之上。
随之而来,便是漓擎澈一声痛苦的呻吟,想必是运气之时牵引伤口所致。
花凉柒此时必然是紧张的,她忙是吹熄了藏书阁的蜡烛,只留一盏,为的就是让藏书阁光线黑暗,以便于不暴露漓擎澈。
花凉柒随后朝着漓擎澈的方向瞧去,漆黑一片的角落,漓擎澈身着夜行衣固然是看不清楚的。
就在此刻,花凉柒听见外面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她知道,追杀漓擎澈的人来了。
随即,便瞧见四位身着夜行衣,脸蒙黑纱之人走进,手里各持一把利剑,杀气腾腾的入了藏书阁。
花凉柒忙是一惊,“你们是谁?”
站在最前面的黑衣人语声冰冷问道,“可瞧见有人进入藏书阁?”
花凉柒淡然摇首,“本宫没瞧见。”
怎知,那黑衣人却毫不怜惜的一把抓起花凉柒的脖颈拉至身前,眼底含着杀气,怒道,“我问你,可瞧见有人进藏书阁了?若是敢有一句谎言,我即刻就将你五马分尸!”
花凉柒明显感到了那黑衣人身上的寒气和杀气,那种无情的狠厉,花凉柒根本无法驾驭。
花凉柒晃了晃头,故作镇定,“本宫真的没看见。”
那黑衣人当即眉宇微蹙,一把将花凉柒摔在地上,命令身后三位黑衣人道,“搜!”
三位黑衣人当即领命,随后便各自进入藏书阁仔细搜索起来。
花凉柒一时摔得浑身刺痛,她的眼角不安的瞟了漓擎澈藏身之处,倒吸一口冷气,祈求着漓擎澈千万不要被发现。
不大会儿的功夫,三位黑衣人回到晏晟昱的身边,躬身言道,“太子,未曾发现。”
那黑衣人面色显了几分阴郁,命令道,“走,去别处瞧瞧。”
其中一位黑衣人,不屑的瞧了一眼花凉柒,请示道,“这位女人如何处置。”
黑衣人再次瞧向花凉柒,面色无情道,“不要动她!”
那黑衣人随后走到花凉柒身前,阴冷的威胁道,“你若胆敢将今夜之事传出去一个字,我即刻就会叫人杀了你!明白了吗?”
花凉柒点了点头,“本宫知道了。”
那黑衣人随后对三名黑衣人使了个眼色,一同走出藏书阁,消失在了漆黑的夜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