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会离开,是因为有些事情,她势必是需要去弄清楚。
径自离开,直到站在那已经熟门熟路的庭院内,似乎是察觉到她的到来,只听见沉稳的男人声音,“进来吧。”
她愣了半瞬,才毅然决然的踏步进了屋子,她一进屋,门便自动关上了。
心内一凝,看着站在床边负手而立的男人,她开口质问道,“这是你设下的局?”
男人缓缓回神,月色照在他脸上,恍若嫡仙,她惊奇的发现自己这次竟然没有被他的威压而震慑到。
似乎是看穿了她的想法,他开口解释道,“你身上的玉佩是我给你的,自然会帮你化解掉我身上的威压。”
白染悠然踱步到桌前,自顾自的坐下来,倒茶,看了她一眼,开口道,“要喝茶?”
夜姬沉默的撇开了头,看着那精雕玉琢的屏风,沉沉出声,“你们对他做了什么?”
茶的清香阵阵,他捏着盖子抚了抚白雾缭绕,嘴角勾起一抹浅淡笑意,“是他自己心术不正,原先我也没想过要利用你,却没想到他会跑回去。”
说着,白染上下打量了她一眼,“看起来,他似乎对你情有独钟,所以才会乖乖上钩。”
手紧紧攥着玉佩,倏忽,她猛的一扔,将玉佩扔到他面前,冷声道,“口口声声仁义道德的修仙之人,私底下却这么龌龊卑鄙!”
他不骄不躁,对于夜姬的指控毫无所感,只是轻笑,“对付穷凶恶极的凶兽,何需要讲仁义道德?我想他也没有得逞,否则你也不会站在这里指控我的不是。”
白染冷下了神色,撇过头看着地上碎裂的玉佩开口道,“我奉劝你一句,不要动情,否则他死之日就是你灰飞烟灭之时。”
身子一颤,神色怔忪,动情?她死时还未曾有过动心的男子,未曾经历过人间的****。
直到在幽冥地府徘徊,她看到了白染对桑禾真挚的感情,被触动,才大胆萌生了偷跑的念头。
逃出生天以后,她就遇见了兀珝,她以为自己念念不忘的执念是白染,因此她执意要找到白染,并且守在他身边。
可是……
她没有想过兀珝是上古凶兽,靠近白染简直就是将他推到了风口浪尖,原本他可以平安无事的隐姓埋名,可现在他已经暴露了,这些所谓的正道人士,打着为民除害的由头,要消除异己。
说来都是因为自己才害得他变成现在这样,害得他无法安生……
“看你这神情,约莫是已经动心了,夜姬,我早先就告诫过你,让你尽早离开他身边,你不愿的后果就是眼睁睁的看着他自取灭亡。”
白染的话令夜姬感觉到就像是掉入了千年冰窖里一样寒冷彻骨。
她自嘲的笑了笑,“所以……是你利用我,算计了兀珝,也是我听信谗言,害得他负伤,你们……究竟对他做了什么?”
白染沉吟了许久,才缓缓启唇,娓娓道来,“本是设了阵法,谁知他竟然栽在了迷情阵,阵内幻化出来的皆是妖物,只要他泥足深陷,就会被取走心脏和内丹,他竟逃脱了……”
似乎是怕她不理解,白染加深了解释,“这迷情阵,除了会让人意乱情迷,还会让人看到自己心爱人的样子,并且非心爱之人不可,所以我想兀珝拼了命的逃脱,约莫是因为……”
最后的话白染没有说出口,就算他不挑明,夜姬也已经知道了,她大脑一片空白,是说兀珝心爱之人是……自己?
说不上是什么感受,她只知道自己像是游魂一样没有办法思考任何的事情。
她知道兀珝对自己好,可没有经历过男女情事的她,迟钝到不知道兀珝对自己抱着怎么样的感情,更不知道兀珝会喜欢上自己……
夜姬只是听见白染嘲讽的话,“所幸我在你身上留下了玉佩,随不能够一举将他消灭,但倘若只要他欲念深陷,碰到你,那玉佩也能够将他重伤。”
“卑鄙。”她愤怒的瞪着白染,而他则只是云淡风轻的浅淡一笑。
弄清楚了事情始末,夜姬也不多做停留,她要回去,兀珝伤重,即使他是罪恶滔天杀了无数人的凶兽又如何,他对自己从来都不会有一丝一毫的伤害。
对于她来说,兀珝才是这世间唯一真心待她的人。
转身就想走,才发现房门打不开,还没等她转身说话,就失去了意识和知觉。
闭上了眼睛,彻底没了和外界的联系,身子瘫软下来,刚刚好被揽入怀中。
白染看着昏厥在怀中的人,眼眸复杂,房内渐渐隐出女人的身形。
她看着白染抱着的人,开口问道,“现下要怎么办?是杀了她还是……”
“不必,她还有用。”
白染只是沉声说完了这番话,就抱着夜姬离开,而房内的人看着迅速离开的男人,眉头微蹙,眸内闪过一抹意味不明的流光。
他抱着昏迷的人一路到了幽静的山洞,这是他无意中发现的僻静之地,只需要设下结界,隐了身形外人便难以发现。
将她放在铺上了被褥的平整玉石上,神色复杂的看着她,不自觉抬手轻轻碰了碰她脸颊。
对于这个人,他不陌生,甚至于很熟悉,从他有感知开始,他就知道有人在看着自己。
起先他是很疑惑,可后来他察觉到那人似乎没有伤害自己的意思,他便渐渐放下了心防。
直到临上山门前的那一夜,他无意中看见了那一直躲在暗处的人,似乎是很疲倦,她睡得很熟。
月色尧尧,清冷的月光照在她脸上,竟是让她更显得柔和,柔媚的脸蛋,绝美的容颜,令人心悸。
那一夜,他就站在她身边,看了她一夜,直到她快醒过来了,他才躲远。
眼睁睁的看着她懒洋洋的伸懒腰,打哈欠,风情万种间又带着点少女的可爱俏皮,直到他看到另一个修身长立戴着狰狞面具的男人将她接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