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儿月儿,月儿是你叫的么?”
谢清流见那日在一瓢居那个受伤小子叫林楚月‘月儿’,没好气的道,月儿可是他们这些长辈的专属称呼。
见林楚月这套剑法有些偏重形式了,不由出声指点道:“月儿,这天影剑法可是没有发挥出三成威力,你的身法和力道还不够啊,莫不是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呆这段时间怠惰了功夫?”
“月儿哪里怠惰了!”
林楚月娇声笑道,不以为意,她知道这个打小对自己关爱有加的叔伯是在劝勉自己,勤学苦练。
林楚月一套剑法打完,不明就里的人果然不敢小瞧了她,一些有蠢蠢欲动心思的人也打消了念头,一般之人,真的还不是她的对手。
“多谢段师傅。”林楚月收剑傍身,再看那剑,隐含流光,果然是把名器。
对着段明和冯岳山笑道。
“这是老朽分内之事,不用客气,只是出力之事,却是这位小帮中兄弟做的。”因为与南笑有约在先,也没点名两人身份。指了指南笑说道。
“哦,原来是南笑哥哥为我打造的啊,这把剑还没有名字吧,南笑哥哥,你给取一个!”
林楚月顾盼间风采照人,只看得别人心中一阵火热。南笑闻言,思量刚才舞剑场景,身影飘动,剑光流转,说道:“不如就叫‘落影’好了。”
“嗯,落影不错,那就叫这个吧。名器出世,当值千金!”
唤过彩儿,取出一千两银子,交给冯岳山,冯岳山连连推辞,反被林楚月责问本姑娘使用的武器当不得千金吗?
南笑心想:“冯堂主不是那个意思,月儿看来是误会了。”
冯岳山不敢再说,接过银子,当即自留五百两给帮中兄弟发放差值,余下都给了段明。不过段明说剑成为南笑首功,又分了三百两给南笑。
南笑心中一惊,想不到月儿会拿出这么多银子来做锻资,更想不到段明会给自己这么多,虽然他身上隐秘的藏得不下千两银子的金叶子。但这么多钱放在身上,在这龙蛇混杂的帮中可不是什么好事。
当下推辞不接,可是段明却坚持让他拿着,南笑最后只得拿了一百两。段明也没再坚持,暗道徒儿能不持功自傲。
“南笑哥哥,你现在的银子可以够去帮中武院练习两个月了。你什么时候去啊。”林楚月在一旁笑问道。
她本来是想直接拿银子给他的,不过想他现在帮中无职无位,如果直接给他太多,其他兄弟表面不说,心中有气,少不得会给南笑带来麻烦。
南笑心下一动,在还没本事保护自己之前,金银不过手,钱财不傍身,才是君子之道。当着众人的面用出去了,也不用别人惦记。
“嗯,今日得了这些工钱,是够去武院那里了。不知道有什么程序,要请教冯堂主才行。”南笑和林楚月说着话,谢清流却插言道:“想走就走呗,哪里去不得啊。”
南笑知道他实力远超凡人,自然哪里都去得,自己现在不过区区一个逃命至此的帮中兄弟,想去武院习武,还不得堂主点头放人。
冯岳山却也是大义之人,他曾派人去调查过南笑的来历,说道:“南笑小兄弟,你是性情中人,自知入我盐帮,大家都是兄弟,不用见外。
而且今日你银钱也已经积攒足够,在锻造堂也助段师傅锻造好了林姑娘的佩剑。去到武院习得一招半式,到时你有仇报仇,有恩报恩,名镇一方之时。你出自咱们锻造堂,怎么也跟着沾光。你即日就过去报到吧,我在锻造堂选拔去往武院的名单上填上了你的名字。”
他这一番话说出来,不说南笑段明等人,就连不可一世,什么都不放在眼里的谢清流都在心底暗赞一声。
“那就多谢冯堂主了。小子今日想在食馆推杯摆盏请诸位吃酒。”
谢清流听到吃酒二字,不由味觉大动,他是好酒之人,闻言不由嚷嚷道:“吃酒好啊,好啊……”
冯岳山道:“这位前辈好雅兴,也好,冯某倒也还有些藏货,今日锻造堂大开宴席,众兄弟齐聚。”他话一说出来,在场兄弟无不喝彩。当即一声令下,各人自去打点。
酉时过后,锻造堂场院座椅分列,酒菜尽上,冯岳山率锻场精湛师傅还有管事兄弟陪着林楚月谢清流几人在内院,其他堂中兄弟则在外院,上酒抬食的人进进出出,好不热闹。
各人分坐,冯岳山拿出私藏的青竹好酒,款待众兄弟,这青竹酒在盐帮中也不多得,等闲可不能一饱口福,这时却得南笑机缘,品尝一番,看着内院中与堂主等人把盏的南笑,都带着三分感激。
南笑知道这是冯岳山以聚宴收心,自己已经不是主角,但想自己的目的达到,消去今日意外赏银之虞,闷头吃喝起来。
不说南笑多虑,一般兄弟每日差值不过五十来文,好者能得百文之上,盈月不过一二两银子,百两银子少不得也要数年方能得到。
盐帮以差轮功,不是一般江湖宗门,干的是黑白两道的生意,如果得不到点奇遇或者意外之财,只靠平常接差,不说得不到去武院习武,就是终有一日去到,那也是武道黄金年岁不在。多少人最后以平平之身终老盐帮,或者命陨江湖争斗,凄惨无比。
至于那些年老之人,要么担当大任,要么也无心争斗,求得个安稳清贫就不错了。
一般宗门里是清贫行走,讲究机缘入得门去,就能习练宗门武技,这也是出生清白之人的首选。盐帮众人多是亡命江湖横刀滚马之人,要是有些性莽之人觊觎南笑这点银钱,来个横刀夺财,以南笑此时的实力,只怕保不得个囫囵之身。
就连段明这个老师傅在见南笑的动作后,当下也拿出三百两银子来置办锻造材料,也引得一帮兄弟叫好。
钱财只是身外之物,有命花掉才行,达到目的就罢了。南笑心中想着,微微笑出声来,否则以他此时身上的金子,在武院呆个几年也不是问题。
众人先是共饮敬贺一番,林楚月虽然心性不稳,起身也敬饮了一杯,一下子倒是与帮中兄弟拉紧了不少,没有显得那么高高在上了。
谢清流亦是旁若无人一般,自顾吃酒,不过这青竹酒是他常喝之物,聊胜于无,不过山珍倒不少,吃的不亦乐乎。
聚宴喧哗,及至子夜方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