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事,你说。还有,以后在外人面前,特别是在帮外行事时候,绝不可泄露了师傅的真名。”
南笑知道帮中兄弟,大多习武,多少都有些功夫在身上。但看着段明除了锻打武器,身强体壮,老来精神飒爽之外,都没有武人特征。疑惑问道:“师傅,徒儿看你并未习武,要是你有武在身,还怕有什么仇家吗?”
段明道:“习武之人,仇家遍地,不能安心专研锻打之技,因此祖训规定莫氏族人不能习武,以免被人左右,得利器迫害良善。因此规定,凡是上门求剑之人,除了支付锻造之资外,还要欠锻打之人一个人情,保护锻造之人,有必要的时候,也可以主动使用这个人情。要不是为师得到高人相助,哪里能活到现在。”
南笑想不到还有这么多规矩,但也将之铭记在心。将牛皮锻造精要藏身收好。只听段明说道:“这本精要包括三个部分,第一部分是打造名器的材料选用,各种材料好坏的分析。第二部分是莫氏历代家主锻打心得精要总结,是最重要的部分,第三部分是一些名器名录,大多是出自莫氏之手。你好生收着吧。”
“是,师傅。”南笑笑道,“弟子会好生收着,而且会为您报仇。”
“嗯,老夫愿了。待给你打造好称手兵器,老夫就告辞盐帮,去看看外面的天地。”段明得到解脱,看着天色已晚,不由笑道,“现在你回去休息吧,看看精要,明日再来锻打那件黑胚。”
一日一夜没有休息,南笑也颇感疲累,告辞了师傅,回到了山上的小屋。洗漱一番,将《莫氏锻造精要》仔仔细细看了一遍,发觉经验总结那一部分果然很难,材料的介绍倒是简单,常见不常见的都列举了不少,心下记了个七七八八。
锻打经验的部分,南笑知道实际锻造武器的时候才能体会,当下也只能尽量记住,但看着字字珠玑的总结,看得他惊叹无比。
看着最后一部分的名器名录,南笑心中感叹,莫氏锻造当时之胜,可见一斑。最后还有些零碎的附录,却是配置淬火液的方法。要想锻造出上好的利器,单单用水可是不行的,南笑又受了一教。
青灯不息,南笑也是佩服自己的毅力,只是看完这卷总结精要,时间都过去了两个时辰,但他记性极好,将所有内容记住了个八九分。当即沉沉睡去。
翌日早早来到段明所在的锻造场,刚想开口喊师傅,想起昨日段明的交代,转口道:“段师傅,昨日小子受教了,今日应该进入锻打的程序了吧。”
段明见他改了口,听他话语,显然是研读过精要了,知他果然精灵。当下点点头道。“嗯,要谦虚谨慎,却不可骄傲自大。炉火已经升起。那件粗坯就交于你了。”
说着一指场中淬火水槽,昨日所制的那件粗胚静静地露出一头。但南笑发现粗胚颜色比昨天有所改变,乌黑的粗胚变得深紫。质地更加细密。
联想晚上所看的精要,知道昨日在段明后院里用锻液泡了一晚上的效果,锻液是用各种矿物和药材材料配置调和,能促进粗铁中各成分的融合和致密。心中不由一笑,知道这次是最好的锻炼时机。
将粗胚取出,这时其他伙计已经将炉火烧旺,南笑回想了一下精要的内容,心下一定,将粗胚囫囵个儿扔进火炉,顾自添柴去了。
段明看着南笑的一举一动,心下一安,知道自己这个徒弟收的不错。回到亭中品茶小憩去了。
“牛皮精要上说‘粗胚混杂,锻液浸溶,千层锻之。’看来月儿这把佩剑注定不凡。”
想着月儿对自己的情分,如果她知道自己的佩剑是自己给她锻造的,多少能还得一些她的照拂吧。而且能锻造出精要中所说的名器,那么在这锻造堂中在无人敢欺了。
南笑知道这千层锻打火候不好掌控,时高时低,最是考验功夫。南笑有心学这本是,当下亲力亲为起来。埋头烧火,一边看着炉火的颜色根据精要所说,掌握着火候。
不一会儿,红彤彤的粗胚被烧红了出来,置之铁砧之上,南笑抡锤干了起来。一身无处发泄的残存能量顿时有用武之地。
不多时,厚厚的粗胚被打成薄薄一片,南笑用工具按照精要所说,一点点对折,接着捶打,然后放水槽之中淬火,又放入炉火中煅烧。周而复始,锻打的时候,有时候对折,有时候半折复又对折……
随着一次次锻打,粗胚中的杂质被锻打出去,变得精致起来,散发着逼人的寒光。迎光看去,快要锻打成型的剑身上面有着鱼纹似的密纹。弯弯曲曲,似有似无。
“还不够,精要上说千层锻成了之后,密纹细如牛毛,几不可见。这才得一半的功夫啊。”
南笑暗道,此时天色黑了下来,满脸是汗,长衣也是半湿。
不过想到锻技无误,不觉暗喜,而且锻打一天武器,感觉在自身丹田处那股能量又精纯了几分,只感后劲无穷。
“剑胚给我,回去休息吧,不可操之过急,伤了身体。”
这时,段明的声音响起,南笑心中犹如一股清流划过,平静了下来,自己是范了欲速则不达的忌讳。不说这样对心性锻炼不好,对身体也是有害。现在他的身体还年轻,不能留下什么暗疾,而且吞食了五彩果实之后,南笑总感觉自己以后所行将远,不能把自己练废了。
“是,段师傅指点的是。小子告辞。”
南笑点头,将锻打出鱼纹的剑胚递给了段明,段明看了一眼,说道:“不错,火候已经掌握得七八分了,锻打的力度更是恰到好处。千层锻已露峥嵘”
南笑知道段明还会将这鱼纹剑胚带回去用锻液继续浸泡,回到小屋之后,南笑又刨制了一锅童子鸡药膳,泡了一个热水澡,看着木桶中满满的水上面飘着一层杂质,心中一笑,随即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