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焕走进屋子,瞧见静坐的她,红润的嘴唇上挑,恬静的看着窗外,身前的桌子上放着一本书,和一壶香茗,仿佛,她就像是落入人间的仙子,美丽,与世无争,南宫焕笑了笑,不着痕迹的摇摇头,她当真的还是那般,静的很,但是看着她的静,而他的心也瞬间的稳定了下来。
很怪,可他就是说不上来。
“音儿,想什么事情这么高兴!”
妙音惊呆了一下,顿时收住了脸上的笑意,看着突然而至的晋王,此时她的心狂跳不止,脸颊微红,害羞的垂眸以掩盖眼神里的慌乱,走上前几步:“王爷。”
“不必如此,以后看见本王不用行礼。”
说着话已经拦住她行礼,顺势的把手握在他冰凉的手心里,两人并肩的往前走了几步,坐在椅子上,观看外面的天色。
妙音收住呼吸乱想,抬眸看向了眼前的人,顺着他视线看向了窗外,一时间,屋子里寂静一片。
不知道过了多久,妙音回眸,刚才原本好的心情此时被他给打乱,即便是在不喜,也硬要笑容满面的迎上,伸手倒了一杯侍女从新送上的香茗,伸手把茶杯端给了他,柔声的道:“王爷,尝尝这茶,这沏茶的水可都是妙音早晨起来的时候去花园里收集的百花露,这茶水里别有一番滋味。”
南宫焕收回视线,听她这样一说,惊讶的张嘴:“你早晨起来收集露水?下人们呢?”并没有因为眼前是别样的茶水而感动高兴,想的倒是心疼起了她。
妙音顿时比较尴尬起来,支支吾吾的,眼神瞟离,想说些什么,可在他的眼前,她并不像为那些势利眼的下人们去求情,而她欲言又止的样子,看在南宫焕的眼神里却是异常的愤怒。
“这些下人真是岂有此理。”居然敢阴奉阳违。
妙音瞧见他生气了,内心却是讥笑不已,她最近的生活可谓是水深火热,南宫焕最近这段时间无暇后院,已经许久不曾到她旖旎园里,而赫连静怡因为孩子一事,对她耿耿于怀,所以才在背后克扣她的月银和一些用度,甚至连饭也都经常是冰冷不已,虽然冷,好在不是搜饭,对于那些事情,妙音则很少关注,给什么吃什么,反正只要吃不死人,她就无所谓。
不过倒是有一点让她着实的想不明白,白芷最近似乎对什么都不感兴趣,整个人神志恍惚的,甚至还有一度差点自杀,若不是乐佳及时的看见,说不定现在白芷已经死了,虽然不知道因为什么,但是不在暗中的看守她,这说说不定倒是一件好事。
“王爷息怒,下人们偶尔的一时疏忽,何必跟他们较真。”
南宫焕瞧着满脸诚恳妙音,轻声的叹气,轻轻的拍了拍她:“这些下人们不能惯着,要不然奴大欺主了,那还了得!”
“是,妙音记下了,以后绝对不会在这样糊涂了。”如翠鸟一般好听的声音,呵呵的嗤笑了几声。
“这还差不多。”南宫焕倒也没有深说什么,其实他又何尝的不清楚,眼前的这个女人是给他台阶下。
就是他不用仔细的去想也知道这其中的一些猫腻,苏楚玉是不会做出这么低级错误的事情,而葛菲菲此时并没有什么势力,容梦晴更是被囚禁起来,现在只剩下一个还在那耀武扬威的赫连静怡,一想到她,南宫焕心里就拧成了一个疙瘩。
外戚势力渐大,而对他现在的他来说是一个好事,但若是对以后的他来说,那定然是一个巨大的危机,而赫连静怡总想着他对赫连紫宸许下的诺言,若是他日登基,赫连静怡必定会是母仪天下,而此事,苏丞相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他也是没有办法,若是楚玉大婚的时候没有发生那件事情,兴许……哎,不过好歹,南宫焕给她留了一个皇贵妃的位子,总比打入冷宫要强的多。
妙音看他似乎心不在焉的,一直注视的看着窗外,柳叶眉轻佻了下,笑着起身给他揉捏起来鬓角两边的太阳穴:“瞧着王爷神色不是很好,是不是晚上没休息好。”带着关心的话语到。
被妙音这一阵的揉捏,头很是舒服,缓缓的闭上了眼睛,轻轻的恩了一声,专心的享受这片刻的宁静。
妙音看他不想多说话,而她也懒得说,但为了不让他在坐在这里吹着凉风,还是好心的邀请他到贵妃椅上去躺着,若不然在她这里生了病,那可真是她的罪过。
时间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妙音慢慢的停下来,小心翼翼的给他盖上了薄被,做完这一些,蹑手蹑脚的走到桌子边上,拿起桌子上的书,静静的看了起来。
外面的天色越来越暗,侍女小雯把屋子里的烛火心往上挑了挑,这样印的屋子里亮堂的很,而睡了一觉的南宫焕此时也悠悠的转醒,看了周围一圈,脸上挂着淡淡的笑,下意识的伸伸懒腰,真是舒服,好久都没有这样的睡过了。
“王爷醒了?”听见动静,妙音回眸笑道。
“恩,现在什么时辰了。”南宫焕揭开身上的薄被,笑了笑,起身,伸展了一下身子,这才感觉浑身舒畅了不少。
“酉时刚到。”
“本王竟然睡了两个时辰。”
妙音含笑不语,而此时小雯却是走了过来,瞧了瞧南宫焕,脸上有些微凉,张了张嘴:“王爷,王妃,请用膳。”
南宫焕一摸肚子,还真是的饿了,轻轻的颔首,妙音一瞧,他这是准备留下来用膳了,而后不着痕迹的看了眼小雯,无声的叹息,这丫头,哎……“妙音侍候王爷洗漱一番,在去用膳也不迟。”
“恩。”
两人简单的洗漱一番,他笑呵呵的拉着妙音走向饭桌,当眼睛瞄像饭桌上的饭菜的时候,原本笑呵呵的脸上顿时升起一股阴霾。
松开妙音的手,伸手端起桌子上一小碟子的已经泛黄了的烂菜叶,舒展的眉紧紧地皱了起来,伸手一探,居然还是冰凉的,眼睛瞄了眼一边非常镇定的妙音,不由的,他眼睛眯了一眯,伸手重重的往桌子上一放,而另一盘子的竟然是早上吃剩下的咸菜,这让他顿时怒不可支。
“这是怎么回事?”冰冷的声音问像身侧的人。
妙音听见这不善的声音,撩起裙摆跪在地上并不言语,而小雯瞧见主子已经跪下,她更是不敢站着,也立刻的跪在地上,而南宫焕始终等着妙音的回话,可她就像是打定主意一般的不回。
小雯嘘了眼夫人,见她还是不说,这着实的让她着急的很,咬咬牙,跪地往前行了几步,深深的朝着南宫焕磕了几个响头,痛哭的替妙音哭诉:“王爷,自打过完年没一个月开始,旖旎园就变成了现在的这个样子,早上还好,还有一口粥喝,虽然稀汤寡水,夫人还算是能吃口热的,到了中午,奴婢去拿饭的时候,厨娘有时候高兴就赏赐夫人一整碗米饭,如果不高兴,就是半个馒头还是硬的,菜……都是她们吃剩下的,到了晚上,就像是王爷看见的这一般,这相对午饭来说,还是好了一些。”
小雯哭的哽咽了下,抽泣了几声,挥去眼中的泪水,抬眸看着脸色青黑的南宫焕,不怕死的继续到:“奴婢曾跟厨娘理论,夫人在不计也是主子,可那些厨娘们却说,没了毛的凤凰不如鸡,奴婢气不过和她们打了一架,最后却是被王妃赏赐了一顿板子,呜呜呜……王妃说,府里最近开销比较大,吃穿用度一项是如此,可奴婢瞧着,赫连侧妃,葛侧妃几乎每天都换崭新的衣服,而王妃却说,那是她们的父亲托人送进府里来的……呜呜呜,只是可可怜奴婢的夫人没有爹可以依靠。”说出的话句句带刺。
葛菲菲?
爹!
南宫焕冷笑葛菲菲的爹因为上次那件事情,已经被砍了头,而苏楚玉却是正眼说着瞎话,当真都是没有把他放在眼里,当初若不是因为保护赫连静怡,妙音岂会平白的受了委屈,不但如此还没从侧妃将为夫人,这一切都是因为苏楚玉和赫连静怡,没想到这两个人居然狼狈为奸,岂有此理。
“本王竟然都不知道,王府里缺银子缺到了这地步。”南宫焕咬牙启齿到。
别说他以前赚的那些银子足够可以堆成小山,单说府里每月的俸禄和别人上供的东西,甚至还有一些店面,赌坊,那些可都是赚银子的铺子,一个月的收取的银子足够挥霍的,可是没想到他的女人居然吃着这些连猪都不吃的东西,难道此刻的晋王府穷的都要去要饭了?
他这个做王爷的怎么会不知道?
低头瞧着跪在地上默默地留着眼泪的妙音,心疼的伸手扶起他:“为什么不去对本王说。”若是说了何必受到这么多的苦楚,怪不得最近看的有些虚弱,脸色也不是甚好,若是早点发现,何必……“王爷,妙夫人向来与世无争,从来都是对奴婢们说,王爷平日里已经够忙了,何必因为这点小事去打扰王爷,再说这些饭菜又不是什么难以下咽的,能吃饱肚子就行。”小雯不顾妙音瞪眼,依然很执着的道。
这些话让南宫焕听了去,非常的心疼,攥着她的手,清浅的道:“音儿,你放心,今天你的委屈不会白受的,待到一定的时机,本王就让你做王妃,本王说道做到。”盯着她哭泣的眼睛到,伸手擦了擦她的眼泪,紧紧的抿着嘴唇,转身的快速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