佩尔发觉道格在偷瞄自己,心里不由既得意又有些后悔。她对道格确实有好感,所以“稍微”调戏了下道格。她万没料到这只雏鸟的反应竟然那么大,看他慌乱模样,也不知道以后会不会粘着她不放?
佩尔挑了挑眉,嘴角不觉上扬。如果他们还能活着逃离这个鬼地方的话,也许她会考虑接受道格……
佩尔没有告诉任何人自己的记忆正在复苏。自从开始接触林嘉,时常盘桓在她脑海中模糊的影子渐渐变得清晰立体,令她倍感亲切;以前脑中不时闪过的零星画面频繁出现,渐渐融合连贯组和成一幕幕完整的画面呈现在她眼前。
尽管她还不能完全想起身世,但所有唤醒的记忆都在阐明一个事实,那就是罗迪亚斯是她的敌人。这个男人从未有过一句真话,从一开始就在欺骗她、伤害她、利用她。
两人刚出大门,就见数名身穿灰色制服的男子迎上来。为首的男子三十来岁的样子,身材非常健硕,隆起的肌肉几乎要撑破衣裳。他走到佩尔面前,微微弯了下腰:“佩尔小姐。”
佩尔打量了他一眼,伸手拍拍他的肩膀:“烈风,别这么垂头丧气。你又不是第一次打败仗,应该已经习惯了不是?快,振作点!”
烈风脸皮抽了出,脸上显出尴尬的神情。他握了握拳头,强忍下羞辱,低眉顺眼地说:“是。”
佩尔看了看站在他身后的守卫们:“这些人就是罗迪给我挑选出来的保镖?”
烈风摇摇头:“不。首领说,让您亲自去挑选中意的人。”
佩尔冷哼一声:“我最中意他别变着法子找人监视我。战事哪么吃紧,他还能抽出这么多人来专门‘保护’我。”
烈风盯着自己的鞋面,装作什么都没听见。
佩尔拉起道格的手握住:“走,你跟我去,帮我挑一下我的‘保镖“们。”
烈风看了眼她于道格交握的手,蹙眉道:“难道这个人也跟去?他是俘虏……。”
“他不是俘虏。”佩尔打断他的话,收敛起笑容,冷冷地说:“道格早就宣誓效忠罗迪了。他父亲是跟我们合作的联邦州将领乔安。罗迪答应过乔安,接纳他的儿子道格加入基地。”
道格一愣,随即感觉佩尔暗中捏了捏自己的手,识相地闭紧了嘴巴。烈风不敢再说,默默地让到一旁。
宽敞的大厅里,二十几名身穿深蓝色军服带着钢盔的高大男子站成两排。佩尔从他们面前走过,烈风跟在她身后,将佩尔看中的保镖人选一一记录在册子上。
佩尔漫不经心地点着人:“1号,6号,8号……。”忽然她停住脚步,直愣愣地看着面前的褐发男子,眸中极快地掠过一丝惊诧。
男子微微抬起头,帽檐下露出一双深邃剔透的浅棕色眼睛,眸底隐隐闪烁淡蓝色的光芒,长相非常英俊,脸部轮廓犹如刀刻。
刹那间,佩尔只觉心脏似乎要冲出胸膛,一幕幕熟悉的画面浮现在脑海中。一个熟悉的名字在齿间徘回,呼之欲出。
她极力镇定下心神,转身对烈风道:“16号,长得挺帅。我要了。”说完继续往前走。
烈风走了几步又停下,回头看着那名男子:“你叫什么名字,原来隶属哪个团?”
男子朗声道:“我叫卡斯特,原隶属疾风战团,后被编入第五团十七分队。一周前从前线撤下回到总部。”
烈风狐疑地看了他一眼后仔细对比着手中的资料,并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点,听到佩尔不耐烦地催促,只得赶过去。
林嘉睁开眼睛,迷茫了一会儿才勉强从床上爬起来,被罗迪亚斯幽禁差不多有两个月了,除了每隔一段时间被带去基地的实验室为罗迪亚斯提供血液之外,其他时间都她被软禁在这个不大不小的房间里,过着“与世隔绝”的生活。这对于喜欢从事野外工作的林嘉来讲,无疑是一种精神上的酷刑。林嘉庆幸自己上大学时曾选修过心理辅导课程,要不然很可能会发疯。当初学这门课程的时候,可万没想到第一个辅导的对象竟然会是她自己。
墙上挂着一座古老的电子钟,尽管如此,有时醒来她仍旧分不清到底是白天还是黑夜。
林嘉走了几步,就觉得心慌眩晕,浑身绵软无力,这是她连续失血的后遗症。罗迪亚斯最近对她血液的需求量变大了。
林嘉挪到沙发上坐下,闭目休息了几分钟,抬起手看了一眼臂弯的针孔,昨天大概取走了她300cc的血,加上五天前和一周前取走的血量,不到十天的功夫,基地实验室从她这里抽取的血量已经超过常人一个月可以抽取的一倍。
林嘉苦笑一声,照这个情形下去,不出半个月她就会被罗迪亚斯抽干血变成一具干尸。
桌上摆着几瓶补血用的药剂和小饼干,林嘉拧开一瓶喝下,又吃了几片饼干,感觉精神似乎好了点。能快速恢复体力要归功于她异变后的体质,普通人像她这样被频繁大量地抽血,早就卧床不起了。
林嘉走到门口趴在门上竖起耳朵倾听动静,外面很安静,只偶尔听到巡逻士兵的脚步声。可能觉得她一个快被抽干血的女人构不成什么威胁,守卫的人数似乎少了很多。
而且佩尔也有好几天没来看她了。林嘉记得最近一次见面,佩尔向她提起过联邦州军队已镇压下了叛乱,下一个目标是歼灭罗迪亚斯基地,已调集所有军力围剿各个劫匪基地,罗迪亚斯不得不加快进行生化实验。这就是为什么她被频繁抽取血液的原因。
房间里没有电视和电脑,连本书都没有。大概是担心林嘉因为太过无聊导致心情抑郁会影响血液的净化作用,她的背包被清查后送还给了她。
背包里所有可能会伤人的东西全都被拿走了,剩下的除了林嘉随身用品和一本历史方面的书籍外,就是她那本画册和画笔了。佩尔还命人给她送来一块画板,让她可以画画解闷。
林嘉找出炭笔,打开画册架上画板,继续描摹她的画。离开克里狄克他们只有两个月,总觉得像是过了十几年那么漫长。随着身体日益虚弱,她有点怀疑自己也许不能活着再见他们,心里一天比一天牵挂他们。
过了一会儿,林嘉听到大门被打开的声音,以为是送午餐的守卫,直起身随意地回过头。
当看到站在门口的熟悉身影,她扔掉画笔腾地站起身,惊惧地瞪大了眼睛:“麦克……上校?!”
麦克站在门上,一只手拿着满是灰尘的帽子,自动步枪斜跨在右肩膀上。他身上穿的并不是联邦州的黑色军服,而是带着尘土和血渍的灰色制服。汗水渗透衣服紧贴在宽厚的胸膛上,一头凌乱的金发非常耀眼。麦克半眯起眼睛贪婪地打量着林嘉,目光恨不得要透过她的衣服觊觎里面的美景。
“真想不到你也是内鬼。”林嘉厌恶他的眼神,顺手拿起画板挡在胸前阻隔他的视线,语气带着嘲讽:“你潜伏在联邦州很多年了吧。”
“很多年,长到我都差点忘了自己真正的身份。”麦克瘪瘪嘴角,把枪交给守卫后反手合上大门,朝她慢慢走过来。
林嘉下意识地往后退,惊慌间她忘了后面是玻璃矮脚茶几,小腿猛地碰到茶几角上,顿时站立不稳往后仰倒。麦克一个箭步冲过来拉住她,顺势将她半搂在怀里。
林嘉横过肩膀用力挣脱麦克的手臂,退开几步与他保持距离,冷淡地说:“我想麦克不是你的真名,不知道现在应该怎么称呼你?”
麦克恼怒地瞪着林嘉,对她避自己如蛇蝎的举动非常恼火。他撕掉从前温柔优雅的面具,露出狠戾的神情,猛地抓住林嘉的手腕将她拖到自己面前:“你很讨厌我吗?嗯?!抱歉,你现在就算再厌恶我,也没法推开我。”画板掉在地上砸到了他的脚,麦克低头瞥了一眼画板,看到上面的画着克里和雷让的肖像,怒火更甚,抬脚踩烂画板,骂道:“你眼里就只有这些杂碎吗?!”
“
林嘉气得浑身轻颤,恨不得抓烂麦克的脸,但她明白那样做除了触怒麦克更加暴力地对待自己没有任何好处。她努力压抑住怒火没有轻举妄动,紧抿着唇愤恨地瞪着麦克,使劲想要挣脱他的钳制。
“别用这种眼神看着我,你以为你还是那个被众人捧在手心里的女人,可以任意践踏别人的尊严?!”麦克的眼里满是疯狂,握住林嘉手腕不断用力,犹如铁钳一般,仿佛要折断林嘉的手腕。
他盯着林嘉的眼睛,咬牙切齿地说:“你现在只是个供人玩乐的俘虏!”林嘉咬唇忍痛,沉默地注视着麦克,目光清冷倔强,既不挣扎也不喊叫。麦克越是想要看她挣扎求饶,她就越不会让他得逞。
两人对峙了一会儿,直到林嘉手腕上出现两道青紫的淤痕,麦克才不得已松开手。林嘉是罗迪亚斯完成兽化异变的关键人物,要是真伤了她,罗迪亚大概也不会轻饶他。
林嘉抚了抚手上的淤青,拾起地上的画板。
麦克勉强压下去的怒火再度燃起,他夺过画板扔到墙上,冲着林嘉吼道:“我有什么比不上克里?!我喜欢你不比他少!他为你做的事我都能做,而且比他做得更好!为什么在你眼里从来没有我的存在?就连傻瓜一样的凯恩,你都能放在心上,但我……。”
“因为他们从不欺骗我,真心对我。”林嘉平静地打断他竭斯底里的发泄,直视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而你,你觉得我能信任你吗?”
麦克脸上不断变幻着各种的情绪,目光交织着悲伤、愤怒、不甘,最后凝结成森冷的仇恨。他突然怪异地笑起来,阴测测地说:“克里还没有碰过你吧?至少,我可以比他先得到一样东西。”
林嘉闻言大惊,转身想跑,刚跑出一步,头发就被麦克揪住拉了回来,紧接着嘴鼻被一块毛巾紧紧捂住。
林嘉一闻到利多卡因那特殊的气味立刻就屏住了呼吸,但仍旧晚了,手脚顷刻间变得软绵无力,身体软倒在麦克怀中。
麦克难掩狂喜之色,右手将林嘉拦腰抱住,左手在她身上四处游走,眼里燃烧着渴望占有的火焰,小腹传来一阵紧绷感。林嘉心中一片冰凉,懊悔没有在见到麦克的第一刻起拿画板砸他的脑袋,就算因此死了也好过现在受辱。
“你终于是我的了。”麦克舔了舔嘴角,低下头吻她。林嘉用仅存的一点点力气咬紧牙关,抵抗他探入舌头。
麦克无法深入品尝林嘉的香舌,恼怒地咬了一下她的嘴唇,看到血珠渗出来和她眼角因痛泛起的泪光,这才觉得稍微满意。
他弯腰将林嘉横抱起来往床边走去,边走边埋首在她颈脖含住她的耳垂舔咬,声音嘶哑呼吸急促:“小嘉,你安静的样子很美很诱人。别担心,我会让你享受到世上最美妙的感觉。”
利多卡因的麻醉效力越来强烈,林嘉的意识越来越模糊,像有只大手将她拖入黑暗。她试图保持清醒,努力想要睁开眼睛,但无济于事,眼皮沉重得像压了块石头。
麦克看到林嘉拼力抗拒昏迷的神情,心里升腾起一种扭曲的快意。他将林嘉扔到床上,粗暴地撕掉她的衣裙,然后直起身瞪大了眼睛惊讶地注视着她的身体,赞叹道:“真美!我从未见过这么美丽的身体!”
麦克匆忙脱掉衣物覆到林嘉身上,不停吻着她,大手顺着她光洁的肌肤往下探,并不温柔地随意抚弄了几下。他疯狂地想要占领那片神秘芬芳的领地,他要证明自己比她选中的男人优秀,他要她心痛,要她后悔曾经蔑视过自己!麦克双目通红,迫不及待分开林嘉修长的双腿,抬起身体就要冲入。
大门突然被人打开,一个黑影闪电般冲过来,抓起麦克将他扔了出去。玻璃茶几被麦克砸了个粉碎,无数玻璃残渣刺入他的身体,疼得他大声惨叫。
佩尔站在门口,嫌恶地扫了一眼浑身是血的麦克:“把这个混蛋扔到地牢里去。”
麦克被摔得晕头转向,听到佩尔的命令,他吓了一大跳,地牢里关押的都是些实验失败的凶兽,把他关进去不就是给当凶兽的食物?
他忍痛爬起来,顾不得找东西遮掩身体,急忙向佩尔解释:“佩尔小姐,是首领叫我来教训一下这个女人,他说……。”
佩尔一脚踢在麦克脸上,力道之大将他整个人都踢飞了起来,再次重重地摔到地上。佩尔抬了抬下巴:“把他拖下去,让他闭嘴!”
两名保镖迅速上前用枪托将正试图爬起来的麦克击倒,也不找东西遮掩他的身体,就这么将他拖了出去,就像拖一条死狗。
卡斯特早已给林嘉盖好了被子,看到她唇上的伤痕,眼中闪过一丝痛惜,大手悄悄抚了抚她的脸颊。
佩尔命令其他人都出去,只留下卡斯特。
她走到卡斯特面前,盯着他的眼睛看了好一会儿,挑眉道:“你居然没有得到我允许就擅自出手,知不知道这可能会让你没命?”
卡斯特垂下眼眸,恭敬地回答:“很抱歉,我愿意接受您的处罚。”
佩尔忽然笑起来,她凑到卡斯特面前嗅了嗅,轻声问道:“喂,你的气味我很熟悉,我们以前是不是见过?”
卡斯特一怔,鼻尖也耸动了几下,脸上立刻显出惊异之色。
半小时后,麻醉药效力开始消退,林嘉逐渐恢复意识。她吃力地睁开眼,看到一个模糊的人影在面前晃动,猛然想起昏迷前麦克对她的侵犯,身体瑟缩一下弹坐起来。叫声尚未出口,身体就被一双有力的臂膀拥入温暖的怀抱中。
“嘉!没事了,没事了……。”有人在她耳边柔声安慰,熟悉的声音一下子差点让她哭出来。
林嘉睁大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这个正抱着自己的男人。尽管头发和眼睛的颜色不一样,但她仍旧一眼认出了他——狄克!
林嘉张了张嘴,差点叫出狄克的名字,幸好理智及时控制住了冲动,没有做出那种蠢事。
可狄克看到她的反应后,反而不满地蹙起眉。
“嘉,见到我,你不高兴?”狄克低下头亲了一下林嘉的脸。
林嘉被狄克大胆的举动吓了一大跳,她明明看到佩尔就在他身旁,狄克这家伙傻了吗?竟然当着敌人面前暴露自己的身份?
佩尔笑眯眯地冲林嘉挤了挤眼睛,弯下腰俯到狄克肩上,很亲昵地贴在他耳边说:“你可别太热情了,她身体虚弱经不住的。抓紧时间,我给你放风。”
狄克握住她的手,叮嘱道:“你小心点,要是再被他们催眠,就麻烦了。”
佩尔抽回手对狄克扮了个鬼脸,翘起嘴不服气地反驳:“暧!我有那么笨吗?要不是我,你能见到嘉吗?首领兽了不起啊,你是狮子我也是狮子,神气个什么劲?哼!”
林嘉惊讶地看着佩尔,按捺着激动的心情,声音带着颤抖:“你,你真的是爱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