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集团军那晚遭遇大群高级丧尸分路突袭,损失比较惨遭,所幸主力得以保存。可没想到军队尚未来得及休整,叛军和劫匪团凶猛的进攻接踵而来,令第二集团军一直疲于应战无法脱身。首府援军尚未到达,杨健等人只能暂时将营救林嘉和围剿基地总部的计划搁置。
正如霍夫曼和林嘉料想的那样,罗迪亚斯不但拥有凶兽兵种还控制了一大批改造的高级丧尸,因此战斗进行得十分残酷,即使有半兽们的加入,依然打得很艰难。
战争持续了一个多月,最后只有重伤的军人才能撤到后方医治,轻伤的伤员都必须留在前线继续战斗。又过了一周,联邦州军队开进原D9区辖区卡其大沙漠,水源药品等物资供应陡然变得紧张。
军人们靠压缩食物勉强果腹,每两天才会有主食吃,尽量保证半兽们的食物。但即便如此,半兽们每天分到的食物只有从前的三分之一,因为战事吃紧,狄克只能每隔几天派出一名半兽去野外觅食,当天无论有没有找到食物都必须归队。
军队推进到卡其大沙漠腹地,与第一集团军会师后,遭遇劫匪团和叛军前所未有的顽强抵抗,劫匪团放出的凶兽跟以前不太一样,战争陷入胶着状态。每次交火时间持续四十八小时以上,可以说是打尽了最后一颗子弹才停手。
这次拼杀两天两夜后终于重创原D9区叛军主力,消灭了不少高级丧尸,甚至还包括一头撒旦丧尸。
半兽们体力几乎透支,勉强变回人形后,连衣服都懒得穿,就横七竖八地倒在沙地上。年纪最小的利尔倒在地上就睡了过去,任由军医给他处理身上的伤口。
后勤队赶紧给半兽们送来午饭,闻到食物的香味,半兽们勉强打起了精神。眼下最重要的是补充能量,尽快恢复体力迎接下一波硬仗。
银虎食量最大,没几分钟将自己那份食物吃完了。他连皮带骨地咽下最后一块烤牛肉,意犹未尽地啜着手指头。
舔完手指后,银虎忽然发现西姆手里还有一大块牛骨肉,肚子又咕咕叫起来。他腾地站起身,冲到西姆跟前,一把抢过那块牛骨,并冲西姆呲牙发出威吓的低吼。
林嘉被劫走后银虎一直很自责,性子日益暴躁,而现在,饥饿让他更难以控制脾气,忘了林嘉说过不准内讧的嘱咐。西姆性子同样暴烈,哪里肯示弱,跳起来冲银虎吼回去。
眼见两兽为了一块肉就要打起来,身为首领兽的狄克感到脑仁痛得厉害。
狄克重重地叹了口气,无奈起身正要上前阻拦,忽见瑞丽丝风一样奔到银虎跟前,指着他的鼻子厉声道:“银虎,你忘了林嘉说过不准内讧的话了吗?总仗着自己块头大欺负同伴,难怪你当不成首领兽,也护不了林嘉!”
银虎停止了咆哮,气咻咻地瞪着瑞丽丝,腮帮子气得一鼓一鼓。
瑞丽丝和半兽们相处久了,早就摸透了他们的性格,半兽们绝不会欺负女人,所以她一点都不害怕。
她伸出手,冲银虎抬了抬下巴:“还不把牛肉还给西姆!”
银虎没有理她,扭头看向北方,蓝色的眼睛忽然闪动水光。他低下头嘟囔了一句,扬手将牛肉骨扔回给西姆,转过身背对着众人,胸膛沉重地起伏。
听到瑞丽丝提到被掳走的林嘉,所有的兽兽目光都黯淡下去。
西姆将牛骨扔到地上,抓住瑞丽丝的胳膊将她拉走,脸上难掩怒火。
瑞丽丝奋力挣扎:“你弄疼我了!我帮你教训那只臭老虎,你生什么气?”西姆不答话,一直将瑞丽丝拖到后勤队才松开手。
瑞丽丝痛得眼泪都快流出来了,她看着红肿的手腕,委屈得不行:“你这个野兽!想把我手捏碎吗?!”
西姆兽化出尖利的獠牙和爪子,凶狠朝瑞丽丝大吼一声,吓得她连连后退。
“不要再来烦我!我有喜欢的女人,绝不会接受你当配偶!”西姆说完,转身大步离开。
瑞丽丝差点哭出来,但拼命忍下来。她梗着脖子,倔强冲西姆的背影大喊:“你骗我!混蛋!错过我,你一定会后悔的!”西姆很快就走远了,一路头也没回。
瑞丽丝气得踢了一下沙土,骂道:“臭狮子!比那只白老虎还讨厌!”发完牢骚后,忽然觉得周围有很多目光正注视着自己,抬头一看,原来周围还有十几名正在吃饭的士兵,其中还有一名她的伴侣上尉汤姆。
“看什么看?!你们等着瞧,我一定可以追到他!”她恶狠狠地瞪眼。
士兵们赶紧移开视线专心专意啃面包。汤姆犹犹豫豫地站起身,正想是否要过来拥抱她好好安慰一番,忽然听到低沉的笑声:“西姆又惹恼你了吗?到底是不懂风情的野兽啊。”
麦克微笑着走过来,见瑞丽丝望过来,摘下帽子微微欠身打招呼。刚打完战,即使是最注重仪表的麦克此刻也是头发凌乱满脸疲惫,制服上满是尘土,不过这不妨碍他摆出绅士的派头。
瑞丽丝撇了撇嘴角,眼里流露出鄙夷,暗忖自己当初怎么就鬼迷心窍地迷上了这个虚华做作的家伙,还为了他气走了克里,一定是脑袋秀逗了。
“不准你说西姆的坏话。”瑞丽丝将冲到嘴边的“你不配”三个字咽了下去。
麦克看出瑞丽丝对自己的不屑,心里很是恼火,表面上只能装作不在意。他笑眯眯走到瑞丽丝面前,倾身在她耳边低声道:“我有个好办法,一定让那只狮子迷上你。想不想听?”
瑞丽丝斜了他一眼:“我再也不会信你了。”
麦克摸了一下鼻子:“瞧,在你心里,我比不上克里,但我仍旧能把你从克里手里抢走,是不是证明我有手段?”
瑞丽丝有些动摇,西姆是她至目前为止最为中意的对象。她追求西姆这么久,无论她怎么做,西姆就是不肯回应她,反而离她越来越远。她真怕时间久了,西姆会彻底厌恶自己,那她就再没机会了……
麦克扫了一眼四周,朝她伸出手:“人太多了,我们找个安静的地方一起吃午餐?”
瑞丽丝犹豫了一下,把手放到他手掌上。麦克朝汤姆挑衅地扬了扬眉,牵着瑞丽丝离去。
麦克带着瑞丽丝绕开其他军人,一直走到军队防卫圈最外围才停下。
瑞丽丝甩开他紧握的手,冷着脸道:“快说吧,我很忙。”
麦克耸了耸肩,哀叹:“亲爱的,你太冷漠了,这么快就忘了我们在一起的快乐时光?”
“不说算了。”瑞丽丝作势要走。
麦克连忙拉住她,摇头笑道:“气性真大……别急,我先介绍你认识一个朋友。T7师参谋长佛南。”一名瘦高的军官从他身旁的坦克车后走出来。
瑞丽丝一怔,生气地说:“你什么意思?”
“别生气,佛南给我们带来了好东西。”
佛南从胸前的兜里掏出一支塑管密封的透明药水交给麦克,瑞丽丝发现这个男人还带着一双皮手套。
麦克摇了摇药水:“你只要把这个东西加到西姆的食物中,他一定会改变对你的态度。”
瑞丽丝嗤笑道:“你别告诉我,所谓的好办法就是给西姆下High药。”
“当然不是,这是最先研制出专门针对半兽的特效药。”麦克边说变靠近瑞丽丝,笑得非常温柔。
瑞丽丝心生疑窦,下意识地往后退,完全没发现佛南早已绕到自己背后。
佛南突然抓住瑞丽丝的肩膀,将她猛地转过来面对自己,盯住她的眼睛。
瑞丽丝来不及发出叫声,目光已在一瞬间呆滞,变得空洞茫然。
男子低下头在她耳边呢喃,将药水放到他手中,瑞丽丝机械地点了点头,随后闭上眼睛,像一尊木雕般呆立在原地。
佛南松开瑞丽丝,和麦克一起躲到坦克车后等待。
过了一会儿,瑞丽丝身体一颤,睁开了眼睛,目光恢复清明。她看了眼手里的药水,诧异几秒后就露出欣喜的笑容,把药水塞进兜里欢快地走了。
等她走远了,麦克悄声问道:“半兽的嗅觉很敏锐,会不会让他们发觉?”
佛南面无表情:“不会。无色无味,跟水一样。”
“首领居然让你亲自来冒险,那个叫爱玛的女兽人不要你催眠了?”
佛南紫色的眼珠转动了一下:“三十天催眠一次。首领已得到了更好的宠物,母狮子很快就没用了。”
直到夜幕降临双方都没有再发起攻击,集团军趁机休整和补充弹药。
杨健和雷让开完会后一同去用餐。半个月前,第一集团军副指挥官费雷德因涉嫌渎职被逮捕押送回首府,伤愈重上战场的雷让接替了他的位置。
两人来到后勤队驻地,餐车已经打开,后勤兵正给排队的军人们分发食物。银虎和莱克站在餐车后面,正翘首往里面看。
原来兽兽们太饿,等不及后勤兵送去食物,就让两只老虎过来拿午饭。
听到脚步声,银虎和莱克扭头看过来,见是杨健和雷让,很亲热地笑着招呼。
后勤兵接连抬出四桶熟肉放到他们面前。银虎高兴地咧嘴笑,抢在前面一手提起一同桶肉,还低下头把鼻子凑过去嗅个不住。
“真羡慕半兽,餐餐都有肉吃。”雷让吞咽了一下口水,情不自禁感慨。
杨健睨他:“你这头色狼吃了小嘉还不满足?”
银虎听到林嘉的名字,手一颤,一小块熟肉从桶里掉出来。一只沙漠鼠从车底闪电般窜出将那块肉叼走,转眼又钻回卡车底下。
银虎气得嗷了一声,放下桶子要钻车底抓沙漠鼠。
杨健连忙拦住他:“算了,才那么一丁点肉。而且就算抢回来也弄脏了,不能吃。”
银虎沮丧地点点头,和莱克提着熟肉回去分给伙伴。
雷让看着自己餐盘里一成不变的黑面包和土豆,重重地叹了口气,跟杨建随便找了地坐下准备吃东西。
他跟杨健闲聊了几句,边嚼面包边四处张望。因为长期驻守在地面战场,雷让养成了随时观察周边动静的习惯。
他接过杨健递过来的水壶刚要喝水,忽然瞥见餐车前边有一团黑影。再仔细一瞧,很像是刚才抢银虎肉片的沙漠鼠。
他立刻放下水壶推了推杨健,两人起身过去查看,的确是那只沙漠鼠,但已经死了。
沙漠鼠死状可怖,血肉仿佛被寄生虫从里面吸食干净,身体干瘪萎缩得只剩下一层皮,嘴边满是血沫子。被偷走的那小块肉掉在它嘴边,只被咬了一个小角。
两人大惊失色,立刻奔往半兽们休息的地方。
杨健边跑边用对讲机通知狄克,扔到地上却得知狄克带着卡修、麦克斯和金雕巡逻还没返回驻地。当两人赶到时,发现半兽们围坐在地上似乎已经开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