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的竹林依旧那么清新,这是山外弟子回来的第二天,因有的人伤势过重,只好缓几天,等他们康复后再进行下一场比赛。自然,山外的弟子也领略到了村众人的强势与实力,身上那天之骄子的光环与其带来的浮躁之气也淡化了不少。
竹林依旧,盛世之花依旧,村长站在他的有若世外桃源的小院里,一言不发的看着还在桌上摆着的那盆还未绽放的盛世之花,眼里星河流转,似是在占卜星辰,又似在窥探天机。到最后,只得深深叹口气。村长不知这是他这几天第几次叹气了“这样这的对吗?”村长竟然对自己的做法有点怀疑。
“有什么不对的。我们和那些山外人其实也一样,都是为了寻求长生而已,可长生易得,飞升难求。”李婶就站在离村长几步远的地方坐着,而后对村长说。“既然已经做了,就不要想对不对,错了又能怎样,大不了舍了这长生之躯。”
“但古村有些开放过度了。”李婶又道“这只是普通的祭祀,但让小辈参与的话,就有些过了。”
“这也是个契机,借由与他们的接触,才能让村中的小辈更加了解世俗之事,也许,古村的出世,就在他们这一辈了。”村长轻轻的解释道。
“也许吧。”李婶说,“那个法子是什么?”李婶突然问道。
“我们都是循规蹈矩的修炼上来的,等到修炼之后才发现,原来迎接我们的竟是老天的束缚,求得长生,却求不得飞升。”村长顿了顿,随后又说“我想让林晖尝试一下非灵力式的修炼。”
“非灵力式的修炼?”村长这话让李婶有些糊涂,纵然活了这么长时间,能力也与村长差不多少,可是李婶对于非灵力式的修炼只是有所耳闻,却从未深入了解,听见村长有这样的方法,心中也是吃惊万分。
“我们修炼都是用灵决引导,随之吸收天地之间的灵气,进而修炼出属于自身的固有的灵力。可我们的灵力就是这天地的一部分,到最后,就连我们也自己成了我们飞升的囹圄。”村长停了下,又接着说“飞升,老天可不愿意看到。林晖他本身对这片天地有着非同一般的亲近感,这也许是个突破口。况且他早就丧失了修炼灵决的天赋,这也许是他唯一的出路了。”
“你那林晖做实验?”李婶大惊,进而怒道“不行,我不同意,林晖就是我的半个儿子,你拿他做实验就是跟我过不去。”李婶大声说。
“林晖他想修炼。”村长没有理会李婶的怒气,淡淡的说“他说他也想象他的李婶那样就连做个馒头都可以奇幻若梦,他说他想找到他的亲人,见一面。”
“是吗?”李婶点点头“那他这次出山我要跟着一起去。”
“为什么?”
“因为我也想像林晖父母一样与天战一场。”
李婶说完,村长也没有说话。竹林更加寂静了,一阵风吹过来,吹响了竹叶,整个院子只剩下了竹与风的相濡以沫的缱绻私语,可院子里并没有什么温馨的情绪,相反,一股肃杀的氛围开始在二人之间弥漫。
“盛世之花快开了吧。”李婶打破了这肃杀的氛围,看向了桌上的色彩鲜艳的盛世之花“它的叶已经展开了。”
“是啊,快开了。盛世快来了。”村长回道,“我同意了。”村长这句话说的很勉强,慢吞吞的才从口中吐了出来。李婶与村长原先是夫妻,经历了风风雨雨,可最终还是分道扬镳了。站在实力巅峰的二人,没有时间儿女情长,只是在与天对抗的是后又战在了同一战线上。可当对方向死亡奔走时,村长的心中还是有些不舍“原先的你很漂亮。”村长说,竟有些怀念的味道。
“现在也不差。”李婶回道,脸上竟出现了一辈子难得一见的绯红。李婶原先确实是个美人胚子,而如今,在一轮又一轮的岁月侵蚀中不复当初风华。其实,如今倒也看得见她的美,都说时光是一指流沙,苍老是一段年华,这话用在李婶身上恰如其分。
“你要是想出山,我陪你。”村长又说,语气中掺杂了不容置喙的成分。
“你?”李婶似是被村长的决定吓到了“不行,古村怎么办?”李婶反对。
“这次,就当是与老天的最后一战吧。”村长仰头看天,双手背在身后,叹道,而后又转向身后的那盆及其妖冶的花,“我算过了,这大约是这花的最后一次绽放。”
“我懂了。”李婶最终点了点头,同意了村长的决定。而后两人又陷入了无休止的沉默当中,二人都静静的看着桌上的盛世之花,静默,无语,微不可闻的花枝摇曳的动静在二人之间徘徊,游荡。
世间只余这一朵盛世之花,其实原先这朵花与野花的密集程度差不了多少,只是因为在世人眼里这朵花可以预言盛世的到来,愈显神秘,但与盛世随之而来的是无止境的杀伐与****,世人多作怪,认为其是不祥之花。故而,这花便被世人消除的一干二净,到如今,竟只剩下这次桌上的一朵。
只有村长和村中的老一辈人知道,这花,不过是对空气中的灵气较为敏感而已,灵气一多,便开始绽放,仅仅如此,倒成了它几近灭绝的苦涩原因。其实,村长知道这花的真实来历:它是天的血泪。数年前,有人族勇士敢于天一战,那时站在巅峰的人都知道结果:人死,天伤。天流下了血泪,而盛世之花也遍布了山野。
此时的林晖仍在纠结,几天之后的比拼自己一定是落败的结果,况且自己还得罪过他们,到手后落败的结果一定不太好看。
其实就在刚刚李婶才问过村长第二轮怎么比拼,村长的回答是这样的“第二轮先让他们比比领悟的速度吧,林晖是一定会胜的。这样,也遂了你的心愿。”
但无论如何,第三轮的对抗林晖是避免不了的了。林晖其实也不想去避,从小是自己生活的他,早就养成了坚毅的性格,虽说不上勇往直前,也能称得上坚持不懈,就算是输,也要输得漂亮些。
“林晖啊。”又是刘明宇在门外招呼自己,对于此,林晖早已习以为常。
“什么事?”林晖出门问道,一出门却看见刘明宇浑身脏兮兮的“你怎么了?”林晖很奇怪,“莫不是和我的灵云牛睡了一觉?”林晖开玩笑道。
“滚滚”刘明宇摆了摆手,“我这是刚从村外回来。”
“你去村外干什么去了?”林晖问道。
“还不是为了你。”刘明宇瞥了林晖一眼,然后把便将藏匿在怀中的一株灵花拿了出来,“诺,给你。”
林晖看见刘明宇手中的灵花,大声道“这是铁骨花?”只见那花呈现这灰色的色彩,枝干有若铁剑一般,花也肃杀十分,一声又一声铩铩肃响从花瓣内传出来。
“你怎么得到的?”林晖问。
“当然是采回来的。”刘明宇理所当然的说,“你莫不是傻了吧,太激动还是太高兴,你也不用说谢谢,如果觉得过意不去,就给我几个李婶的馒头。”
林晖一把抢过刘明宇手中的铁骨花,“想得美,不用谢。”
刘明宇“切。”了一声,挥挥手走了。林晖见此,只觉得感动,这铁骨花是真正的天地灵草,作为打炼身体最合适不过。有了此花,总算是不会输的太难看了。林晖在心中暗暗的想到。
林晖回屋,拿起几个馒头便向刘明宇家走去。
傍晚来了。林晖早上所牧的灵云牛走进了村长的小院里。
“你来了。”村长问“我等候多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