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天的下午,流动的人群在街头窜动,几个商贩推动着移动式食物车,有说有笑地往常驻地走去,街边的另一角,一家店铺正好在放着邓丽君的老歌,优美的歌声伴随着款款细雨,好像整条街的人们都沉浸在这懒散的下午时光,而打破这宁静的,是从一处建筑物的楼上扔下来的几个玻璃瓶,砸落在地上,清脆又刺耳,人们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吸引过去,果然,是这楼上的小两口又在争吵了……
因为这个争吵,吸引了越来越多的街坊簇拥在楼下议论,却并没有注意到,不远处拐角的小胡同里,一个男人双脚离地,四肢如同提线木偶般垂落,而他仰着头,翻着白眼,红润的脸色越来越苍白,在他的脖子边,一个寸头的男人正埋在里面,微动着脑袋,贪婪地吸取着,这个男人脖子里流淌的甘甜鲜血,没一会儿,男人就变成了干尸一般被寸头男人扔在了地上,寸头男用手背轻擦了下嘴边残留的血丝,低下头,眼睛迅速变成了银色,而地上躺着的干尸男人顷刻间化成碎片,紧接着如同扔进了火山一样,消失在空气中,寸头男的手指摆出一个抓的动作,干尸男消失的瞬间,一个印着大象的钱包从他衣服里飞出来,落到了寸头男手里,他嘴角一笑,潇洒地走出了胡同。
正蹲在路边一脸愁容的中年大妈,双手托着腮帮子,心事重重,她的身边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陌生的男子,在她抬起头的瞬间,印着大象的钱包出现在她眼前,原本满是愁容的脸忽然绽开笑容,只见一个阳光明媚,剑眉星目的英俊男人站在自己跟前,而她被小偷偷走的钱包,竟然被这个帅气男人找了回来。
“这是你的钱包吧?”男人的声音跟雨水声显得格格不入,但好听到如同冬日的太阳,充满磁性。
“是是是,是我的,谢谢您帮我追了回来,谢谢您!”大妈感激地接过钱包,眼泪都快要掉下来了,这里面可是她今天一大早出门在别人家辛辛苦苦做卫生干苦力挣的钱,也是孙子今晚的晚饭……
“你数数,数额对不对?”站起身连连鞠躬的大妈这时才发现寸头帅哥的睫毛好长,皮肤特别白,根本就不像本地人,但他却有着如此纯正的本地口音,真的好奇怪,但是,大妈心底忽然出现了一个奇怪的想法,一闪即过,要是自己年轻个十来岁……魂都肯定会被这男人勾去。
“没有错没有错,一分都没有少!”没想到竟然还能遇上好人,大妈此刻的感激之情简直无法表达,“那个,那个小偷呢?您把他交给警察了吗?”
“嗯,”寸头男垂下了头,眼睛似乎在放着光,“他已经得到了应有的惩罚,你就不用多问了。”
跟大妈简短聊了几句之后告别,男人缓慢地走在这下着雨的街道上,有几个年轻的姑娘频频回头看他,并不是因为下着雨这个男人竟然没有打伞,就仅仅只是迎面而过看了他一眼,就那么一眼,好像全世界都消失了,整个世界都只有这个男人一样,再回头,他的后背竟是如此的结实强壮,棉麻的白衬衫下面的肌肉若隐若现,卡其色短裤下面的小腿扎实有力,就这样的男人走在大街上,很难不让人侧目想要多看几眼,别说女人了,就连走路婀娜多姿的小受也忍不住偷偷拍照。
这个寸头男,他的名字叫源城。
他没有任何表情,利剑般锋利的眉头下面,这双星辰般的双眼深邃又极具魅力,怎么可能会不知道身边路人对自己投来的目光呢,只是,这太平常了,平常到根本不足为奇。
那些因为别人对自己外表的欣赏而沾沾自喜的人,对于天生资质优良的他来说,根本没什么好值得炫耀或窃喜的,也只有资质平庸或后期通过手术改变了外形的人,才会因此而暗爽。
忽然一道粉色的光从不远处的天上一秒闪过,这才真正意义上吸引到源城的注意,他猛地抬起头,粉色的光已经消失。
竟然,竟然在自己的周围还有别的异类?
源城躲过人群的注视,转身走进另一个小胡同,他的迅速身体飞起来,动作快到几乎跟空气一样,穿过人群和细雨,他腾飞进了一栋废弃的大楼里,砖红色的瓦片急速地往下流着雨水,他眯着眼睛,不远处的一个街道边,簇拥着一小群人,人们指指点点地看着楼上窗台正在争吵的夫妻,而最让源城心下一紧的是,他看到坐在楼梯间的一个小女孩正站在一个白衣女人的面前,眼下女人正背对着自己,他看见她手里拿出了一个东西交给小女孩,对于普通人来说一个平凡无奇的宝红色石头,源城却能清楚地看到这个石头外表闪着奇异的粉光,而这道粉光正是刚刚从天上划过的那个法光。
接过白衣女人石头的小女孩很快就噔噔噔开心地跑上了楼,女人缓缓转过了身,一张白皙几近于透明的脸从源城的眼中闪过,精致的眉毛,一双明媚的大眼睛,笔挺的鼻子,如樱桃般红润的嘴唇……
“咚!”
一阵巨响,类似于鞭炮的声音响彻在源城的心底,那个女人正靠在墙上,微闭着双眼,而源城的心却再也不能平静了。
那是一个毒品泛滥的年代,源城正处于最南端也是最混乱的地区,之所以选择这里因为他可以肆无忌惮地寻找猎物觅食,然而某个深夜的晚上,一个嗨大了的瘾君子一瘸一拐的朝村里走回去,正靠在树上休息的源城很快就闻到了瘾君子脚踝处被灌木割伤,渗透出来的鲜血,他的眼睛不自觉地发出银色的光,低头望过去,瘾君子正走在自己前方不远处,源城从树杈上站起来,轻盈地踮起脚尖,朝瘾君子飞过去,在他还没反应过来的瞬间,便被源城一把拧住了脖子,随即一个撕裂般的疼痛从脖子处传来,然后就感觉到全身的血液被什么东西迅速地吸了出去。
而正当源城贪婪地吮吸这瘾君子体内的鲜血时,一根贴着符咒,削尖的桃木棍以更快地迅速朝自己身后扎过来,极其精准地扎进了后背,源城一阵呜咽,放开了瘾君子,而全身就像被电击一样疼痛,转过身,一个穿着黑挂的驱魔女师从草丛中跳出来,以最快的速度朝源城的位置奔跑,这贴着符咒的桃木棍让源城大伤元气,只听见离自己越来越近的女师边跑边大喊着,“吸血妖怪,今天就是本大师替天行道的时候了!”
源城憋足了劲,挥动了下手臂,一阵无名的烟雾立马萦绕在自己身旁,因为被烟雾阻挡了视线,驱魔女师停下了奔跑的脚步,左右环顾起来,然后口中念起了听不懂的经文,烟雾很快便消失,而源城却已经消失不见。
“好啊,吸血妖怪,跟我来这招!”
“你跑吧,你跑不了多远的,中了我的限血令,你只能慢慢等死!”
是的,驱魔女师的限血令只针对于吸血鬼,此乃终南山幽明道长花了八十年精心钻研出来的绝密符咒,符咒一旦扎进了吸血鬼的体内,他将失去恢复的功能,尖牙也会消失,体内的血液将会加快流失。除非,除非吸取一个处女的鲜血,否则将不能恢复,只能等着体内,只属于吸血鬼的银色血液流失殆尽,然后便化为灰烬,永远消失在三道。
而这一些,源城心里自然清楚,作为吸血鬼已经快100年的他,何尝不知道幽明道长,不知道他手中这道令所有吸血鬼为之害怕的限血令。
眼下,他晕倒在了一个农户家门口,在还没有完全失去知觉,闭上眼睛之前,一双穿着绣花鞋的双脚出现在自己的眼前,抬起头,一个皮肤白皙,双眼灵动的女人在身边蹲了下来,她皱着眉头,神色着急地看着趴在地上的源城,很快女人就叫来了一个五大三粗的壮汉将他抱进了屋,在闭眼之前他听到这个壮汉称呼这个女人为妹妹,而她的名字好像叫做,妍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