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善盖上了木盒子,走到床边把它放在梳妆台上,无水僵硬地站在衣柜旁没有动弹,只是看了这么一会儿,都感觉身体有些不舒服了,这金灵子的威力可见一斑。
“你还记得杜梅曾说过她们在泰国旅游时碰到过一个女孩吧?”
无水走了过来,已经站到了楚善的身边,但也刻意避开放着金灵子的梳妆台,保持着一些距离。
“对!叫什么鸽……恩,田鸽?”然后又瞅了一眼放着金灵子的木盒,“跟这件事有什么关系么?”
“我怀疑,是有人在背后操纵这恶灵。”
楚善坐了下来,若有所思地陈述起自己的看法。
“你想,杜梅的无故昏迷,是谁带贺军去找的那个大师?是田鸽对吧?而贺军脖子上那串带着恶灵的项链又是从哪儿来的?现在我们不得所知。不过,”楚善认真地看着无水,“既然杜梅是因为被鬼缠住才昏迷的,而这个大师又有能力将鬼怪驱除令杜梅苏醒,那么,我敢肯定,这件事跟这大师或者说中间介绍的人有着密不可分的关联。”
“而这个中间介绍的人就是田鸽!”
顺着楚善的推理,无水也渐渐反应过来,“对!还有一部分是我们不知道的,就是这项链究竟从何得来的。杜梅显然是不知道了,毕竟她醒过来后这项链就已经在贺军身上,眼下贺军因恶灵的侵袭灵魂受到破损,得需要一些时日才能修复完成醒过来,我们更是不可能希望通过他知道什么了,那么这个田鸽,是这恶性事件的关键人物。”
“不错,所以我们必须得找到她!”
楚善赞同地点了点头,难得这一次无水跟她想到一块去了。
“但是,楚善啊,你把那个东西拿出来又是干嘛?”
目光始终无法离开梳妆台上的木盒子,无水心里还是有些许的顾虑,要知道,如果这东西换作任何一个心存歹念的妖孽弄到手了,即便它法力不如自己,就光凭这金灵子,也能将自己打到魂飞魄散的。
楚善又何尝没有感受到无水此刻的想法,她看了一眼木盒,转而推开抽屉将它放了进去,无水轻微叹了口气。
“你仔细想想,这恶灵在临去前说过什么?”
“呃,我只是想回家?”
“对!只是听这么一句话就知道这恶灵并非完全丧心病狂,纯粹想害人的,它应该也有所愿,只是一直无法达成。”
已经站在卧室中间踱步的楚善忽然转头看过来。
“它想要回家,如果把这当成一个夙愿,假使已经完成了,便不会在魂去前留下这么一句哀怨的话,那就足以证明它没有实现,那么既然没实现,在它还有能耐的时候所做的一切必然就都是为了这个目的。你想,它都已经是一只浑身充满戾气的恶灵了,而且还逃脱了黑白二常的追捕寄身于那项链中,不觉得很蹊跷吗?”
无水努力地消化着楚善的猜测,认真梳理起这件事的来龙去脉,耷拉着眼睛,边听边思考起来。
“话说回来,寄身于项链一直在作害,却始终未能达成所愿,试问,如果你是它,你会如何做?”
无水抬起了头,一脸的恍然大悟。
“不可能会有这个可能的!它都已经有如此法力了,怎么可能连回家都做不到?!这个假设不存在!”
“没错!既然这个假设不存在,但它却一直未能实现,你说这会不会是有人在背后操纵着它,故意制造困难让它不能实现自己的愿望。说白点,就是在借它之手做事。”
“啊!!”楚善的话点醒了无水。她忽然回忆起之前跟恶灵交手的场景。“难怪!之前跟它在交手的时候我老感觉这恶灵身上有一些若隐若现的邪气,莫非,是在背后操纵它的人残留的?!”
“恩,这也是我拿不准的地方。”楚善的瞳孔散开了光,“有人操纵恶灵这事可能性很大,不过,操纵它的是什么,这就得慎重分析了。”
“杜梅不是说是位大师吗?”
“那也可能是伪装的假象,或许大师是真,也只是作为人类的杜梅看到的,但在大师的背后又是什么呢?”
认真思考的无水丝毫没有觉察到楚善已经悠然地走到了自己身旁,正好想说什么时被楚善抢先开了口。
“关于这个暗处的人是什么我们现在也不用多想,它是人也好是妖也罢,还是,”虽然不希望,但也不得不提前预想到,停顿下来只是为了照顾到无水的感受,毕竟她的修为才五百年,法力尚可。然而转念一想,这些所有的可能会发现的假设确实也有必要告诉她。“还是有着仙术的魔人,都暂且放一边吧。”
“魔人?!!”又是一个重磅炸弹从天而降,无水开始感觉有点接受无能了。魔人,曾为神族,因落入凡尘擅用法术作恶多端,被神族除去名列,贬为魔,此生此世受该族追捕。
如果真如楚善所说,这个操控恶灵的背后之人是魔类,那么这件事就相当难办了。无水咽了口唾沫,悄悄看了看面无表情的楚善。要知道,她俩也只是妖,众生三界中最低等类,尽管法力已够高超,但要和一个曾为神族的人交手,关于胜算这事,无水连想都不敢多想。况且,法力高强如楚善,还只是……
“恩。不过这也是猜测,可能性比较低,你不用那么紧张。”楚善意味深长地舒了口气,“你现在明白我为什么要把金灵子拿出来了吧。”
“明白明白!”还能不明白么。如果是对方是妖,法力在她俩之下,自然比较容易对付,但要真是……那就需要借助金灵子的法力来抗衡了。无水捏了下衣角,原来手心已经冒出了一层汗。
“我们要动身去泰国了吗?”
“恩,这趟非去不可。”说完楚善伸出了手,她的手心不知何时出现了两颗淡褐色的药丸,她拿出一粒递给无水。“这个是通话丸,吃了它后就可以和泰国人正常沟通了。”
无水接了过来,盯着这么一小颗药丸,满是好奇,但更多的对楚善起了一丝崇拜。这么些稀奇古怪的东西她都是怎么弄出来的……
“不过,我们怎么去找那个田鸽啊?泰国虽不大,但也不小啊,况且那女人现在还不一定在不在曼谷呢!”
楚善拉着无水从自己的卧室快步走进了位于居灵屋地下一层的一间狭小的石屋,随着旋转楼梯走下去,石屋便一览无遗。能看到这间屋子四壁满是凹凸不平的青色石头,稍微用手一摸一阵凉气便从指尖传进皮肉。
而在屋子正中间的一个石头床上,一个玻璃罩如同锅盖般套在上面,里面泛着淡淡的黄色法光,环绕在沉睡其中的贺军身上。
楚善走到了石床旁,伸出手轻挑了一根拇指,玻璃罩内淡薄的黄光忽地集聚在一起,裹挟着贺军脖子上的项链升了起来,而盖在他身上的玻璃罩又像是透明了般,项链径直穿过它飘到了楚善手中。
“喏,找那女人的介质现在不就有了。”
无水张着大眼睛看着这串早该谋面的项链,它微微闪着光,本应刻在上面的小孩痕迹已经消失不见,只剩下了一个金黄底色的空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