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云恪只让子韶前去瞧瞧三姨娘,自己随后便转身回了书房内。一夜的劳累,天都已蒙蒙亮了,詹云恪揉了揉眉心,疲惫的对锦儿道:“先就这么办,你一会去把需要的银子备齐了,亲自给吴老爷送过去。”
“李家的两位大掌柜若借故生事怎么办?”灵儿不太放心的问了句。
锦儿和詹云恪同时笑了笑,“账面摆在这里,这些可都是詹府的钱,他俩若有胆生事,损了詹府的买卖,大公子正好可以废了他们俩。”锦儿得意满满的说道。
“废了?!詹府外地一半以上的买卖都在他们俩的手里,废了,他们正好另起炉灶,到时候损失的,不还是我们詹府。”灵儿无法赞同的补充道。
詹云恪揉着眉心的力度更深了,语气也是更加疲惫,“眼下先将南方六地的买卖做稳妥了要紧,其他的,日后再说。”
灵儿说的也正是詹云恪一直的顾虑,否则他也不会几乎倾尽所有的接下此次南方六地的买卖。
“大公子,李家两位掌柜手里的买卖,锦儿已大体熟悉,若能上柜上具体操作一段时日,锦儿定能完全接管,所以大公子,您无需顾虑这二位掌柜。”锦儿自信满满的对着詹云恪陈述道。
灵儿惊讶的瞪大双眼,难怪这些日子,锦儿除了细细的查看李家掌柜的账外,还特意找来了他们柜上的伙计来问话,主要的一些来往商户,锦儿还派人送了帖子和礼物过去,外地的也一并都送了,算是打个照面。“锦儿,原来你早有打算啊,怎么不告诉我一声,我也好帮你一把。”
“还应付的来,就没麻烦你了,你手上的活也不少。”锦儿淡淡的笑回着话。
詹云恪心下自是感到欣慰,锦儿灵儿是他一手带出来的,果真没让他失望。当初就是觉得这两名丫头机灵,詹云恪才将她们留在书房里,本指着帮衬着写点文书,记点账什么的,没想到如今竟有这般大的用处。“等过了这阵子,本公子一定给你们放大假,一切费用都由我出,你们想去哪玩便去哪玩。”
灵儿开心的拍手称好,锦儿却一再推辞,灵儿便上前抱住锦儿的身子,强迫她应允下来。詹云恪看着眼前的两位丫头,禁不住笑了出来,可笑声还未落下,门外便想起了急促的叩门声。
“大公子!大公子!”是五姑姑焦急的声音。
詹云恪来不及应允一声,便起身上前将门打开,这么早的时辰,五姑姑有如此急切,定是夕夕出了什么事。
“出什么事了,是不是夕夕?”
詹云恪急切的询问,和焦急的面容,让五姑姑先是一愣,她还从没见过如此失了神的大公子。
“夕姑娘怕是昏迷在,面容毫无血色,手脚都有些凉了,老奴怎么都叫不醒,颜姑娘也是一样。大公子,您快去瞧瞧吧。”说着,五姑姑已经转身让路。
詹云恪箭步如飞的冲到杜夕夕房里,床上躺着的杜夕夕和杜颜颜,确如五姑姑所言。詹云恪急忙伸手到夕夕的鼻翼下,幸好那儿还有呼吸,他又将手伸到夕夕的胸口处,那儿也还是热的。詹云恪这才顾得上转身唤子韶,可唤了两声后没有回应,他才想起来,昨夜让子韶去了纪晓芙那边。
“灵儿!你亲自去将华大夫请来,要快,就用我的马车去,多带些银子去。告诉他,夕夕这可能是中毒了,让他务必将物件带的齐全。”
灵儿和锦儿此刻全都来到了夕夕的屋内,灵儿领了命后,便匆忙的转身而去。
“锦儿,你先去将吴老爷那边的事办妥了,随后替我盯着各大柜上和府中,若有何急事你可先办再报。去吧!”
原本今日是极忙碌的,四大掌柜今日全都回府述职,对于突然抽调的大批银两他们一准会有所微词,甚至出些小动作也是可能的。但是眼下,詹云恪就是再不放心,也只能全权交给锦儿去办,没什么会比他的夕夕更重要了。
锦儿走了后,詹云恪让五姑姑去弄了些牛奶给夕夕和杜颜颜喂下,又亲自将杜颜颜抱到五姑姑的厢房内,好让夕夕躺得舒服些。
华大夫仍是没有到,詹云恪便趁此问了五姑姑昨日的事情,夕夕的脸颊还是肿着在,昨日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五姑姑一一据实以报,詹云恪的眉心拧的很紧,他想起来纪咏芙昨夜也是病了,这究竟是巧合呢还是可以安排,子韶到现在未回,看来咏芙那边病的也是不轻。
“昨日的药方是谁下的,药又是谁取来的?”
“府里的大夫下的药方,因为三姨娘昨下午也病了,三姑姑拿药的时候,就顺便将夕姑娘的药送了来。”
詹云恪低头,用手揉捏着眉心,咏芙昨日受了夕夕的打,想要报复也是有可能,可是李卿已经替她惩罚了夕夕,而且以她的心性,也是不会使出这等狠绝下流的手段。若是李卿的话,她昨日打也打了,气也出了,下此狠手也实属不必,况且除了事,她也很难推脱。詹云恪一时半会也想不出个究竟来,便走到夕夕身边,握起夕夕的手,一夜未睡,加之内心钝痛,他的脸色也是泛白的。姨娘们之间的明争暗斗他是知道的,所以他从不会特别偏爱谁,对她们也尽量都一样,可还是出了下毒此等让他深恶痛绝的事。
华大夫来的后,詹云恪让他先给杜夕夕查看,号脉期间,詹云恪一直盯着华大夫的面容瞧,见华大夫的面容并不凝重,詹云恪焦急的心才缓了缓,只要华大夫面色舒缓,那夕夕就绝不会有大碍。
华大夫号完脉收回手,轻微的叹了一口气,詹云恪的心再次被提了起来。
“华大夫,很严重吗?”
华大夫微微皱了眉说道:“人是无碍,此毒不在伤人性命,可这姑娘日后能否怀上孩儿,老夫并无十足把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