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刀在这天清晨正在熟睡,整个睡梦中他又梦到村庄中满地的尸体,和父母惨死的样子!反反复复,就像电影一样一遍又一遍回放着。但他如梦魇了一样醒不来,稚嫩的脸上流满了汗水,双眉紧皱,却没有在梦中流泪。
也许在他埋葬父母分那一刻,他就不会再流眼泪;或者说,他已学会控制自己的情感,能让人变得强大的东西无非两样:一个是爱,一个是恨!
那只饥饿的母狼,不知不觉向着阿刀靠近。当它发现阿刀的时候,样子瞬间狰狞,发出低沉的嘶吼,那是它在丧子之后和饥饿难耐的攻击表现。它身子压低、尾巴倒竖着,脚步轻的没有发出一点动静,只有风吹起树叶的沙沙声。十米、八米、两米……
就在这时,他弓起了身子,背上的狼毛倒立,后腿一蹬,整个身子就弹了起来,凶口大张。尖利的牙齿直奔阿刀的脖颈咬去,眼看阿刀就要命丧狼口。
“砰!”恶狼被狠狠的击飞在地上,就在恶狼就要咬住阿刀脖颈的刹那,一双眼睛浮现在阿刀的背后,是它的出现救了阿刀。当恶狼看到那双眼睛,瞬间就趴在地上,尾巴夹住,嘴里发出呜呜的嘶鸣,像是在求饶。
再看那双眼睛,不仔细看就是一双放大了双眼,但仔细去看,别说一条狼了,就是一个人也要活活吓死。原来,阿刀背后浮现的一双眼睛,是无数的尸体化成的,头颅为瞳,肉身为眼黄,骨架为眼白!无数的冤魂在双眼中徘徊、嚎叫。
怨气四散,沾到的花草瞬间枯萎!这双眼睛狠狠地瞪着趴在地上的狼,可睡梦中的阿刀完全不知道这一切的发生,这双眼睛发出一道黄光,射进恶狼的脑内就消失了,不知道这双眼睛到底是什么,又为什么会出现在阿刀的身后?
恶狼看到一束黄光向它射来,它本能的想躲,可它的身子却像被什么东西压住,动弹不得,当黄光射进它的脑内,它的眼神瞬间变得无比温顺,像一条被人养了多年的狗狗一样,走到阿刀的身边,趴到他身上给阿刀取暖!
睡梦中的阿刀感觉一股暖流在身上,让他紧皱的眉头也舒展开来,噩梦也没有再出现,稳稳的睡了一天,直到傍晚。
一觉醒来,阿刀感觉浑身说不出的舒坦伸了个懒腰,感觉到有东西压在身上,顺手就是一扯,想把压在自己身上的东西拿开。
可他没扯动,就坐起来看一下。这一看,我的妈呀,一条狼正趴在他肚子上,歪着头看着他,阿刀的魂差点儿给吓飞了。
对视了几秒钟,阿刀嗷一嗓子就把身上的狼推开,爬起来就跑!那条变的温顺的狼,不知道这个人为什么要跑,但他的脑海里有一个声音,就是要保护这个人、跟着这个人。所以,他看到阿刀跑,它也跟着阿刀跑,远远看去,不知道的还以为一个小主人和的宠物在戏耍。
但阿刀哪知道发生过什么,可苦了他了,跑出没多远,一回头,那头狼就在身后狂追着,他心里直叫妈呀,心想:“你要吃我,干嘛不在我睡觉的时候吃我啊,非等我睡醒了。”
就这样,一人一狼开始追逐大战,阿刀跑他跟着跑,阿刀停也跟着停。跑了好一会,阿刀一个不注意,被地面上的突起的树根绊了下,摔了一个大跟头,因为速度太快,打了好几个滚他才摔趴在地上。来不及多想,他赶紧回头看,发现那头狼没追上,悬着的心才放下来:“总算把它甩掉了!”
翻过身、闭上眼大口的喘着气,喘着喘着感觉有什么东西滴到他脸上,用手一摸,黏糊糊的。他有些奇怪,睁开眼睛一瞧。我的天啊!那头狼正咧着大嘴,伸着舌头,一双眼睛睁得大大的看着他,尖利的牙齿都快碰到他的鼻子啦,阿刀眼睛一翻就吓昏了过去!
再醒来已经天黑了,阿刀不敢相信的摸摸胳膊摸摸腿,他昏过去的时候都在想,自己肯定死无全尸的,自己现在不但活着,而且还活的好好的,那头狼没吃了我真是奇怪?正想着呢,一个大野兔就摔在了眼前,他躺在地上歪头一看。那只狼正摇着尾巴,吐着舌头,满脸的讨好的样子蹲在那,并示意让阿刀吃野兔!
阿刀看着这出奇的一幕,心里也不怎么害怕了,但有些纳闷,这狼追了他一天了,不吃他不说,还给他找吃的,什么情况?难不成把他当成狼崽了,想到这,阿刀做起来试探性地向母狼招招手,没想到那头狼真的通人性,走到阿刀身边,用头乖巧的摩擦着阿刀,并用舌头舔他的脸。
阿刀对于这样的亲昵感觉无比享受,让他又有种有了亲人的感觉,一下他就呵呵呵的笑了起来,抱着比他大的母狼在地上只打滚。母狼对于阿刀的反应,也很接受,让他从失去幼崽的悲伤中一下子走出来,兴奋的嗷呜了几声,吓的附近的一些鸟兽四处逃散,这一人一兽玩了好一会儿,阿刀才感觉肚子咕咕叫。
把野兔放到一边,阿刀找了些干柴,就开始钻木头。母狼有些好奇,不知道他在干什么,凑过来盯着来看,慢慢地开始冒烟,母狼也没走开,不一会“嘭”的一下火焰着起来,吓的它原地蹦出出两米远,还不停的咧着牙,嘴里发出威胁的嘶吼。
阿刀看他这样嘿嘿直笑,走过去安抚了好一会儿,它才和阿刀一起过去,不过还不是离的太近,显然刚才它被吓的够呛。
阿刀把野兔的伤口慢慢撕开,把皮扒掉,一边和母狼说起话来,他不管母狼听不听的懂,把自己从小到大的事都说了一遍,借着火光可以看出他眼神的变化无常,有悲伤,有快乐,有痛苦,有幸福。最后是充满仇恨而平静的眼神,完全不是小孩子能够拥有的。
等他说完,野兔也好了,不断烤出的油,落在火里兹兹直响,虽然没有什么调料,但野兔考出的香味也是格外的香。
母狼也不知道阿刀刚才说的什么,但野兔的香味它是闻得到的。阿刀刚把野兔拿下来,他就走了过来,两眼放光的看着,恨不得一口把野兔吞掉。阿刀看着它那虎视眈眈的样儿,真有一种被毒蛇盯上的感觉。他赶紧撕掉一块大腿扔给它,可能肉还有些烫,母狼一口咬住大腿,又烫又舍不得撒嘴,纠结的在那直转圈,阿刀看着心里直笑。
就这样,一人一兽美餐一顿的吃下就都睡下了。
第二天,阿刀是被舔醒的。阿刀还困,知道是母狼,含糊的说,你别闹,我还想睡会呢,一会等我爹娘做好鸡肉在起来给你吃。说完,阿刀突然就坐起来,把母狼撞的一翻身,它起来有些发蒙的看着他。
阿刀显然还没有适应失去父母的生活,还以为自己在王家村,自己的父母还在为他准备着生日。阿刀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过去安抚有些被吓到的母狼:“对不起,刚才吓到你啦,我又想起了我的父母,你别怪我啊。”
“对了,你的家在那啊,带我去看看。”母狼好像听懂了他的话,咬了一下他的裤腿,就跑向着森林的一个方向跑去。阿刀会意,就跟着它一起跑去,等到了地方,就看到母狼两眼竟然挂着两滴泪滴,呜咽的在那悲鸣。
一只已经有些发臭的幼崽的头颅被它舔着。看到这一切,阿刀更加相信母狼把他当成了自己的孩子,一个是丧亲之痛,一个是丧子之哀。阿刀能感觉出母狼心里的悲伤,用手不断的抚摸着它的背。母狼有感,依偎在他的怀里呜咽,最后阿刀把那只幼崽埋掉,和母狼生活在了一起,他本是想走的,可母狼感觉到他要走,就咬住他的裤子不放,他本身就小,怎么能有母狼的力气大,再说他也不忍心,于是他就在这片森林住下了,可这一住就是一年多。
他给母狼起名叫念儿,意思是叫自己也是叫母狼,让他们不忘杀父母和噬子之仇!这一年阿刀跟着念儿学了很多的捕猎技能,不得不说阿刀天赋异禀,才一年多,他的捕食战果已经超过念儿。
有时候念儿还会偷懒,就是饿了也不起来,等着阿刀去捕食,让阿刀直骂它,而且现在吃东西必须是阿刀烤过的,弄的阿刀吃的生食都比它都多。毕竟人小,烤的东西也不是太大,往往都是阿刀就吃个半饱,剩下的就已经被念儿吃光了,阿刀心里只怪自己当初为什么给它吃熟食。
这一年他和念儿生活的很快乐,甚至想着等把念儿陪到他死去在走出这片森林,而念儿也是越来越依赖阿刀,每天他们都嬉戏着,玩耍着,生活过的无忧无虑,让阿刀一度忘记失去父母的痛。**
可是,就在这一年后的一天,阿刀再次体验到了失去亲人般的痛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