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礼爬上葡萄藤去给表妹东方明珠够挂在上面的蝴蝶结,可是他无论怎样往上爬,都始终离蝴蝶结是差一点儿的距离。
他不停地往上爬。
再低头往下看,已经看不到表妹的身影了,只看到地面上白茫茫的一片。
肖礼再抬头,手前面东方明珠的蝴蝶结消失不见了。
“蝴蝶结自己掉下去了吗?”肖礼望着头顶上缠络交织的葡萄藤。
葡萄藤的颜色好像在慢慢地发生变化。
肖礼揉揉眼,把意念集中到自己的双眼上,当他再次睁开眼的时候,眼前的景象惊得他几乎翻身掉下来。
他发现自己已经爬到了大树紫玉龙王杉的半树腰上,双手抠着紫玉龙王杉斑驳的树皮,身体吊在半悬空中。
抬头向上看,白天悠悠就在头顶;低头向下望,渺渺茫茫一片模糊。
他这时候才感觉到自己的手指如折断了般的疼痛。
“怎么回事?自己刚才不是明明爬到葡萄藤上给表妹摘蝴蝶结的吗?怎么会爬到这棵大树上来了呢?”肖礼满脑子疑问。
“妹妹,表妹,明珠。”肖礼朝着下面大声地喊。
可是,听到的只是空谷回音,却没有任何应答。
肖礼感觉自己的双手就要支撑不住了。
一松手掉下去粉身碎骨,就成了大树丰沛的肥料。
树下堆积的累累白骨可能就是这样的情形吧?
肖礼深吸了一口气,鼓足精神腾出了一只手,他集中念力调动气海中元丹外的第三品光环。
这是他第一次使用第三品元丹的能力。
元丹外第三品黄色光环上光华闪烁,光环透体而出,在他身上萦绕。
肖礼气机牵引着光环在掌心形成一个拇指粗细的黄色圆形光柱。光柱迅速向外延伸围着紫玉龙王杉的树径绕了一周,最后把肖礼捆在了树身上。
这里虽说是大树的树腰,但树身也有并排两个乒乓球案粗细,肖礼是勉强把自己的第三品丹环延伸到它一周的距离。此时,丹环上的光芒已经弱了很多。
肖礼被捆绑在树身上,暂时解放了双手。他把两只手交互着揉了揉,缓解了一下手指的疼痛。
光是这样被捆在高高的树身上也不是办法。
“如果自己元丹第三品光环可以延伸得够长的话就好了,可以像蛛丝一样把自己吊下去。”肖礼开始幻想。可是现在光环围绕紫玉龙王杉树径的一周都很勉强,而且自己这样维持第三品光环的持续存在也是挺耗费气力的,过不了多久自己就会力量耗尽,照样摔下去做紫玉龙王杉的肥料。
肖礼急得抓耳挠腮。
突然,他感觉自己的身体在慢慢地下陷,紫玉龙王杉原本坚硬的树身现在好像橡皮泥似的慢慢地凹下去,把他给包裹住了。
他急忙挣扎,可是就像掉进了烂泥潭里一样,越是挣扎下陷得越快。一会儿他整个人就陷进了树身里。
肖礼连忙闭住气,瞪大眼睛凝神细看,发现树身里一条条细小的管道竟然像人的血管般交织牵连,管道里是涓涓细流在流动,仔细听似乎能听到细微的“哗哗”声。
肖礼的身体似仍然在往树身里移动。一会儿,他发现前面出现一个粗大的管道,那管道壁也比周围其他的小管道厚,看不清里面流淌的是什么。
肖礼被移动到这个粗大的管道旁停了下来。不大一会儿,肖礼旁边原本上下排列得很整齐的小管道,一条条都变得倾斜起来。它们一头连接上那个大管道,一头朝肖礼的身上伸过来。一个个管道口就像一个个张开的小嘴。
“哇!这是要吃了我呀!”肖礼看到这种情形惊得大叫。
他忙集中念力催动元丹外第四品光环,那条光环变得光芒璀璨,绿色的光环透体而出形成一个光罩把他包裹起来。
肖礼以为这样就可高枕无忧了,因为这第四品光环形成的绿色光罩已经救护过他好多次了。
谁知道那些向他伸来的管道感觉到他身外的绿光,就像久旱的禾苗遇到了甘霖,饿极的婴儿见到奶水一样,喊着号子向他欢冲过来,一下子穿过光罩贴上了他的身体。
肖礼发现释放第四品光环的结果就是火上浇油,忙把它收起,绿色光罩跟着消失了。
那些小嘴似的管道头一贴上肖礼的身体,立刻如蚂蟥一样吸食着他身上的血液和能量。
“这可怎么办呢?”肖礼感觉自己现在比被天青牛蟒缠裹住还更束手无策:总不能张嘴去咬这棵大树吧?
这时候的肖礼,浑身上下插满了小管儿,那些小管儿正把他身上的血液和能量抽送到那根大管道里。
正当肖礼束手无策的时候,他发现伸向自己胸口的几条管道像遇到了烙铁般迅速移到了一旁。
“怎么回事?”肖礼带着疑惑使劲儿拖动插满了小管儿的手臂,伸手摸向自己胸口。
他摸到了从天青牛蟒的脑袋里取出来的赤炎珠。
火属性的赤炎珠摸上去滚烫。
肖礼好不容易把赤炎珠拿出来。那些小管道挨着赤炎珠就像遇到了瘟神,立刻往旁边移。
火克木,这赤炎珠正是植物的克星。
肖礼一只手托着赤炎珠,用意念调动元丹第一品光环,把光环的力量注入赤炎珠。赤炎珠上立刻光芒绽放,熠熠的红光如火焰般发出强烈的温度,瞬间就把肖礼身上无数的小管道烧焦了。紧跟着把肖礼周围的树体烧出了一个很大的空间。
肖礼身外又笼罩上了一个绿色光罩,光罩保护着他免被赤炎珠发出的火焰灼伤。
巨大的的紫玉龙王杉整个树身都在抖动,它想把肖礼移出体外,可挨近他的部分立刻被烧焦。
肖礼把赤炎珠放在自己的脚下,元丹第一品光环的气机仍与它相联。赤炎珠继续发出明亮的火焰,下面挨着它的树体在燃烧,肖礼随着它在缓缓地下降。
巨大的紫玉龙王杉从中心被烧灼出一个大洞。
过了不知多久,赤炎珠下面的东西不再燃烧,肖礼发现落到了地面上。
肖礼凝神观察周围的情形,发现树中心的那根大管道根部有一颗鹅蛋般大的珠子。他伸手把它拿在手里,感觉到这珠子里有着蓬勃的生命力和无尽的大自然的气息。
木精珠,自然之神的精华。
肖礼一手拿着赤炎珠一手拿着木精珠,走出了巨树紫玉龙王杉,来到了地面上。
外面又是黑夜了。他看了看腕上的信息传感器,时间已近午夜。
肖礼鼓足精神,一口气走出了森林。
回头望望,再也看不到紫玉龙王杉的一丝踪影了,他一屁股瘫坐在地上,浑身像被抽去了筋骨一般绵软。
要知道,刚才在紫玉龙王杉的树体里为了支持赤炎珠,已经耗尽了他的全部精力。
肖礼就这样坐在地面上睡着了。身上揣着的赤炎珠和木精珠一个温暖着他的身体,一个滋养着他的体魄。
东方泛白了,太阳升起来了,肖礼睁开眼睛了。
睁开眼睛的肖礼首先看到的是面前的一望无际烟波浩渺的水面。
肖礼忙从衣兜里掏出路线图,图上森林的边沿就是这么一处无边际的水域,那无名岛就在这方水域里。
肖礼还注意到,路线图中原本标在大森林上方的那个鲜红的“X”,现在消失了。
这近景魔术,演得真是让人如坠五里雾中。
肖礼沿着水域的边沿走着,极目向远处的水面上望去。迎着初升的朝阳,他隐隐约约看到极远处的水面上似有一座小岛矗立在水中。
水面上不时有水鸟飞过。
“这么远的距离,自己怎么过去呢?”肖礼边吃着野果边想。这野果还是昨天他经过那片森林时摘下来没吃完放在兜里的。
想起昨天在森林里发生的一幕,都让人弄不清楚是虚幻的还是真实的。
肖礼摸了摸揣在怀里的木精珠和赤炎珠。
他把它们两个分开了放置,免得它们在一块儿的时候发生摩擦。
木和火在一起的时候,好容易发生事故。
肖礼发现离他很远的另一处水边上,出现了一个和他年龄相仿的孩子。看来是执行和自己一样任务的一个预选学员。
那个预选学员肯定也看见肖礼了,很戒备地往更远的地方走去。
那个学员一边来回走动一边不住地往水面上张望。看来他也是在想登岛的办法。
太阳渐渐地升高,已经是半晌午了。
肖礼仍然没有想到好的方法。
到现在为止,执行这个任务的三个人已经出现两个了,第三个仍然迟迟未出现。
“别是那个预选学员已经登上小岛了?”想到这个问题,肖礼心中突然很着急。
他发现远处的那个预选学员朝森林里跑去,没过多久,那名预选学员抱着一段枯死的树干跑出来。他把树干抛入水中,自己也跟着跳入水中,然后抱着那段枯木向远处的小岛游去。
“这也不失为一个办法。”肖礼想,“虽然不快,但总比一直呆在岸边强。”
肖礼把那位预选学员的方法直接拷贝了下来。
两个人一前一后在水里是争着往前游。
“手里抱着一根木头游水,确实省力不少。”肖礼想,“还真得感谢前面的这个预选学员呢。”
那个预选学员的水中本领明显要强过肖礼,他和肖礼之间的距离越拉越大。肖礼使出了混身解数,仍然赶不上他。
两个人各抱一段枯木是离岸边越来越远,离小岛越来越近。
就在他们离那小岛越来越近的时候,突然,他们前面的水面上掀起了一个极大的浪花,一个丑陋的大头从浪花中露出来,直朝游在前面的那名预选学员冲去。
那学员看来也是早有准备,见水中突然冒出来的那个丑陋的大头朝他冲过来,也并不惊慌。他一手抱着枯木,一手一扬,一道银白色的刀芒应手而出,直朝那冲过来的大头斩去。
那大头速度极快,见那刀芒飞来,倏地潜入水中,不见了。当它第二次出现的时候,已经和那名预选学员近在咫尺。
这一次,那名预选学员还没有来得及动作,那大头已经张开大嘴向他狠狠地咬下来。
也幸亏那位预选学员反应快。他把手中抱着的枯木一拨,枯木的一头对着丑陋大头那正张开的血盆大口。他双手抱住枯木的另一头使劲往下一摁。枯木对着那大头的那端跷起来,正被那大头的大嘴咬个正着。只听“咔嚓”一声,一下子把那半截枯木咬得四分五裂。
那名预选学员险象环生。
肖礼奋力地往前游,因为他发现那个丑陋的大头看上去很眼熟。
肖礼游上去一看,那丑陋的大头果然是先前他和小金遇到的那头鳄龙。
这时候,那鳄龙血盆似的大口又朝那名预选学员咬去。
见此情形,肖礼立刻双手一圈,手心里出现了一个橙色光环。他一抖手,那光环如闪电般向那鳄龙头上套去。
那鳄龙正张口咬向那名预选学员,以为今天自己又要饱餐一顿了,那里去注意后面游过来的肖礼。当肖礼那橙色光环向它飞来,它感觉很熟悉的时候已经晚了,那光环正好套在了它额头上的双角上。
肖礼的橙色光环都没有怎么动作,那鳄龙就乖乖地合上了他的大嘴,朝肖礼跟前游去。
它围着肖礼转了两圈。肖礼看到它的一只角上曾被自己弄出的那道深深的勒痕到现在都没有长平。
那鳄龙拿自己的大头顶一顶肖礼,看样子是要肖礼骑在自己背上。
肖礼明白了它的意思,弃了自己的那一段枯木,骑在了鳄龙的背上。
这其间,肖礼并没有把套在鳄龙角上的橙色光环废掉:在这一望无垠的水面上,谁知道屁股下面的这个大家伙是不是真的受自己操控呢?
刚才差一点就命丧鳄龙之口的这位预选学员看着骑在鳄龙背上一溜烟远去的肖礼,很沮丧地抛却手里剩下的短短的一段枯木,换了肖礼的那一段,没精打彩地往回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