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软蒿床,弯柳吊杆蓑衣旁,麻草墙,青苔地蹴稻麦廊。
月微摇,貂虎金樽龙蟒袍,媚妖娆,红尘不尽醉逍遥。”
伴随着自己亲笔写的曲,淩王饮干了金樽里的酒,似乎若有所失,淩王手里的金樽久久没有放下。
皇帝盯着在自己这个六叔,十多年来岁月在他的脸上或许只留下了美好的印记。岁月的沧桑染白了他的双鬓,但是不但没有使他显得苍老反而增加了成熟的韵味,棱角分明的却又略显清秀的脸上一道略瘦的剑眉像是刻在上面,让淩王整个人的气质看上去比皇帝更文雅温柔,挺拔笔直的鼻子巧妙的生在了这张脸上,又增添了淩王几丝英气,薄薄的嘴唇和一抹倔强的胡须像极了皇帝,只是和皇帝不同淩王的嘴角是微微上翘的,这不仅没有使淩王丢失了王者气度,还使他更增加了一种略显温和的威严。
六叔他一点都没老啊,看上去依然那么有王者之气,难怪父皇临终定下那样的遗嘱。
“六叔,就像你曲子里写的,你是爱软蒿床,还是龙蟒袍啊?”皇帝一语道破邀请六王前来的目的。
六王本来微微上扬的嘴角的划了一个更大的弧度,放下手里的金樽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盯着皇帝的脸。
“我要是说龙蟒袍的话,今天的酒宴是不是就是鸿门宴呢。”淩王不紧不慢的说着,一股凌厉的气压得皇帝呼吸困难。
感觉淩王气势不对加上外面手握钢刀的淩河军皇帝的心里有点虚。我看我才是给自己开了一个鸿门宴吧,六叔的霸气倒是像极了当年的项羽的。
“我是开玩笑,”皇帝讪讪的笑着,他知道淩王久经沙场有一身绝世武功,要是淩王想杀他那他早就血溅当场了。顿了一下皇帝接着说“我只是颇为怀念和六叔一起玩耍嬉戏的日子。”皇帝开始转移话题,但他也真的很怀念自己还是太子的时候六叔呆着他玩耍的日子。
淩王的表情似笑非笑,看得出皇帝的心虚,从说话的口气就能看出来,在淩王面前皇帝不敢称呼自己为朕的。
“你这话不假,和我一起玩是很快乐,不是吗,就是什么都输给我。”淩王微眯着眼睛用余光瞄着皇帝。皇帝听出话里讽刺的意思,笑容显得不自然。不知道说什么好,他示意淩王喝酒,皇帝这次请淩王进宫的目的确实是类似鸿门宴的,他想探探口风看看淩王是否有心思谋反,可是淩王的性格他再了解不过了,放荡不羁的他和自己又有几句实话呢。
沉默,望着淩王的脸皇帝无尽的沉默。突然间门外似乎有了争吵的声音,一个极好听的声音传入了二人的耳朵。
“放肆!”那个声音很有底气,可是底气里透出微微的娇媚。
淩王嘴角的弧度顿时变的优美,心想这是哪个嫔妃急不可耐的寻找自己皇帝来了。
“谁在外面喧哗!”淩王心想不如戏弄一下他们,这种好戏既然可以自己一手推动何乐而不为呢。
“回禀殿下,是一女子手持皇帝玉牌想闯进去。”凌河军的头领大声道。
哦?果然是皇帝的嫔妃,这女子脾气这么急躁刚烈我倒是想看看她长的什么样,心里想着,淩王回头看了皇帝一眼,只见皇帝有些慌乱,眼神略有闪烁。
“让她进来。”淩王命令手下的侍卫,那声音依旧是极有磁性的。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过后一个娇媚的身影走了进来,正是轻纱薄群的兰熙。
莲步踏进堂主,兰熙跪了下来,娇媚的行了一下女子礼。
“贱妾拜见皇帝陛下,淩王殿下。”说罢抬起头,就在这一瞬间他直视着淩王,他发现淩王看着他发愣起来,心想淩王也不过如此吧,哪有妈妈说的那样虚怀若谷波澜不惊。不过淩王的样子还是是很标志的,兰熙心底嘀咕着,就是这个负心的男人害死了自己的母亲,我要杀了他!
心中虽这样说兰熙的脸上却洋溢着娇俏的微笑。此时淩王也看出这个女人像极了当年的琴姬,而且比起琴姬还要漂亮三分。恢复了清醒,淩王看了皇帝一眼,只见皇帝的表情实在是太复杂了,惊讶,恐惧,欣慰,还有一丝丝怜爱。
不过是看了一眼你的爱妃,何必这个表情呢,淩王这样想着,无奈的苦笑着摇了摇头。
可是皇帝并不是像淩王那样想的,他思考了很多,他看到了兰熙的女装先是惊讶兰熙居然比琴姬还美丽,其次他心里痛苦,因为父皇计划的执行者只能是李若兮了,因为兰熙在这里已经暴漏了身份。
兰熙啊,不知道你是幸运呢还不幸呢。皇帝心里想着,表情不自然的看了一眼淩王。
“像琴姬?”皇帝苦笑着问自己的六叔。
“不像,她比琴姬好看的多。”六叔的回答总是让人出乎预料。
“可是她不会弹琴。”皇帝刚刚就在酝酿这个谎言,不知道是为了保护兰熙还是出于自己的自私。
淩王似乎看穿了皇帝此刻的想法,冷哼了一下,没有揭穿。
兰熙见状也实相的向两个极权者跪拜道别。
就这样看似平淡的三个人心里都荡起了极大的漩涡。
兰熙更坚定了信念要取得妖月杀了淩王替自己的妈妈报仇。
皇帝则真的很舍不得让李若兮得到妖月走上那一条不归路,那就是刺杀淩王。可是转念一想就是兰熙去刺杀淩王恐怕他还是不舍,既然兰熙见到了淩王改变了自己的命运,说明他还是和自己有缘,虽然暂时不会得到纯阴之体。
而淩王此时的心情却是很忐忑的,快十六年了,淩王没有一天忘记那个承诺。也许誓言根本就是假的吧,绾儿已经死了,不会回来了,可是不到最后时刻他还是不会放弃的,不是还没到绾儿许诺的期限吗,就算过了那个期限我依然会等,看到了死去的琴姬都回来了,绾儿还会远吗?
淩王微笑着,端起金樽,一杯热酒顺着脖子划过了他的心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