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剛亮，韓偉爬了起來，腦袋疼得像要炸開一樣，昨晚痛苦的記憶絲毫不放過機會，沒等神經完全蘇醒，就竄上心頭，讓韓偉忍不住咒駡一聲。
他和方袁吵架了。不，充其量只是他一個人在唱獨角戲。韓偉痛恨自己，什麽時候開始他也把自己弄得這麽狼狽？愛情算什麽？足以把他弄得如此不堪嗎？他不想，也不接受被抛棄，如果兩人一定要有一個受傷的話，他不願那個是自己，那麽，他要放棄方袁嗎？
韓偉一頭扎進水中，沒勇氣繼續往下想。
時間也才七點，韓偉坐在學校食堂，無精打采地吃着早餐，突然，周語在他對面坐下，擔心地問：“韓偉，不舒服嗎？臉色很難看。”
“有點頭疼而已。你今天很早。”
“天氣有點熱，不太睡得着。要不要到醫務室去一趟？吃點止痛葯也好，不然早上連續上四堂課，你會很難受的。”
“不用了，”韓偉拒絕說，“我只是宿醉頭痛，過一會兒就好的。”
“怎麽喝酒了？心情不好嗎？和方小姐吵架啦？”周語試探地問。
韓偉沉默不語。
周語見了韓偉的反應，也猜着了大概，便說：“這個星期有個書展，下午沒課，我們去一趟怎樣？”
韓偉猶疑了一下，周語接著說：“出去走走，心情也會輕鬆一些。”
“好吧！”
※※※
方袁一早過去敲門，韓偉已經不在了，她本打算陪他囘學校，然後再回來給向南做早餐。她撥通了電話，響了很久，才聽到韓偉的聲音。
“早上什麽時候走的？我剛才一直敲門都沒反應，我還以爲你昨晚醉了，今天起不來。”
“有事嗎？”韓偉冷淡地問道。
“還在氣嗎？”讓人受傷的語氣，方袁彆扭地說，“我本來想陪你一塊坐車回去的。”
“然後呢？向南走了嗎？他在你就陪他，我才是候補嗎？”
“韓偉，不要這樣好嗎？”方袁無可奈何地說，“我不想吵架，我只是想要好好地和你談談。”
“我也只是想告訴你，我不喜歡我的女朋友和其他男人過於親密，我不喜歡對於我的女朋友而言，遠來得沒其他男人重要。”
“我說過，你和他們的意義是不同的。”
“我不想聼了。”
“你不能理解嗎？他們是我的家人。”
“事實上你們不是真正的家人，你敢發誓他們對你不會有親情之外的感情嗎？就像向上一樣。”
事實上，韓偉很害怕，他沒信心，如果第二個向上出現的話，他能贏得了他們。
對於他的質疑，方袁只能無力地說：“你去上課吧，我們見面再談。”
話音剛落，韓偉毫不客氣地先挂了電話，方袁呆愣在原地，好一會兒，她才開始做早餐，等向南過來。
其實，向南這次來臺灣，另一目的是爲了解決麵粉供應商的事。早上和程俊見過面，他便帶着方袁到了一家食品公司，和公司老闆磋商。向南的意思，不管現在的供應商能否繼續合作，都有意開闢另一個貨源，增加競爭力。
事情解決，向南說要輕鬆一下，吃過午飯他和方袁來到書展，花了大半個下午，最後是他捧著一大堆的書走出會場。看著車後坐一曡曡的書，散文、遊記、小説，方袁不高興地問道：“其實你過來不是爲了看我的吧？真正目的是買書。”
向南笑笑，說：“我不是干了正事嗎？而且，你不在的話，我還懶得特地跑過來買書回去。”
“那你幹嗎買那麽多，不嫌重啊？”
“不買白不買！”
“狡辯！”方袁一臉的不相信，說，“那麽乾脆下去給我買瓶水吧！”
“遵命！”
向南下了車走進附近的便利店，方袁坐在車裏，看著街上的人群，突然一個熟悉的身影映入眼簾，是韓偉！周語站在旁邊，兩人手裏都拿著書展的袋子，站在屋簷底下的陰涼處，周語用紙巾給韓偉拭汗，動作親密得就像一對戀人。方袁默默地看着他們，向南也回來了。
心很酸，很不安！當她和向東、向南在一起的時候，韓偉也是這樣的心情嗎？
“怎麽啦？”向南回來后見方袁心事重重的樣子，不禁問道。
“沒事！”方袁掩飾着說。
“這兩天都和我在一起，那男生沒有不高興嗎？”
方袁苦笑，委屈地說：“不高興了又能怎樣？我已經和他說了，你和向東對我來說很重要。”
“其實站在他的角度，生氣也是正常的。”向南突然改變立場，站在韓偉一邊説話。
“他慢慢會明白的。”
“要不要去打Golf放鬆一下？”
“現在嗎？什麽都沒準備。”
“我都準備好了，在車尾箱。”向南指了指後面，說。
“好！”
※※※
韓偉和周語從書展回到學校，輾轉之下，還是囘了家，可是換來的只是失望，和漫長的痛苦的夜。
方袁整晚都沒有回家！
不知道什麽時候睡下，韓偉睜開刺痛的雙眼，外面有人按着門鈴，他以爲是方袁，在打開門看到對方的一瞬間，韓偉冰冷地說：“你來幹什麽？”
是他的母親！她毫不客氣地推開韓偉，徑自走進屋裏，依然是一幅高傲囂張的表情，說：“趕快去換衣服，我們要出去。”
“哈！”韓偉輕蔑地笑一笑，說，“我凴什麽聼你的，而且我說過，不許你踏進這屋子半步。”
“之前跟你提過，那位世伯的女兒剛剛留學回來，你去見一下。”
“你真的很可笑！”
對於韓偉的輕蔑，這女人一臉的不在乎，她繼續說：“她家的生意很廣，人際網絡也寬，你能夠攀上她，絕對是你的福氣。”
“別在我這裡廢話，請你出去。”
“如果你和她交上朋友，對你百利而無一害，也可以挽救公司。”
“救公司？這才是重點吧？！”韓偉苦笑，說，“由始至終，你都是想利用我達到你的欲望。”
“不管你怎麽說，你現在快去換衣服。”
韓偉怒不可遏，他眼睛發紅，胸口上下起伏着，他拽着婦人的手臂，拉扯着推出門外，語氣冰冷得沒有一絲溫度，說：“你以爲我是什麽人？像我父親一樣嗎？不，你別忘了，我身上有一半是你的血，骯髒透頂的血，你能無恥我也能無情，別再來招惹我，不然我真的會讓你感覺什麽是絕望。”
門“啪”地一聲被甩上，婦人握緊拳頭，全身發抖，氣憤地走了，方袁從角落走出來，按下韓偉家的門鐘。
韓偉開了門，一句話也不說便走到冰箱，拿起啤酒就灌，方袁走上前搶下酒罐，說：“一早就喝啤酒對胃不好。”
“不用你管！”韓偉生氣地拿起另一罐，一邊打開一邊說。
“我們去吃早餐吧。”
她拉起韓偉的手，可被韓偉甩開了。
“你這是什麽意思？”
“什麽？”看着眼前這張暴怒的臉，方袁忐忑不安。
“昨晚去哪了？”
“和向南在一起，”方袁慌忙解釋說，“昨天下午打球打得太累，不小心在酒店睡着了。”
“就你和他在同一個房間裏嗎？”
“韓偉，我們不是你想的那樣。”
“就算是他們，你也可以那麽隨便的嗎？”
“是嗎？你是這樣看我的嗎？”方袁心痛得很，問道。
“你走吧，我現在什麽都不想說。”
“我給你弄早餐。”
“不用了，我要去學校。”
韓偉冷漠的態度讓方袁心裏涼颼颼的，她清楚韓偉爲什麽如此介意向東向南，可是爲什麽他不能換個角度看整件事呢？在事情的處理上，她做得對嗎？她真的忽略了他嗎？事情好象才剛剛開始，向南沒表態，也不清楚向東知道了她和一個小男生戀愛，會做怎麽想？韓偉不理解她。要是三個男生走到一起，會發生什麽事，方袁甚至不敢多想。沮喪地回到家裏，坐在沙發上，不久她便聽到韓偉甩門離開的聲音。
一切都讓人如此無力。
晚上大概八點多，方袁做好了飯菜等着，她希望韓偉會消了氣，回來和她一起吃。他回來了，只是已經酩酊大醉，周語吃力地扶着他，方袁走上前幫忙把門打開，説道：“怎麽又喝得那麽醉？！”
韓偉七扭八歪地躺在沙發上，周語跑進浴室拿了毛巾，搡開正在給韓偉擦汗的方袁，說：“我來就可以了。”
周語儼然一副女朋友的姿態，方袁愣在原地，覺得此刻的自己，什麽都不是，就是個陌生人而已。胸口突然覺得難受，她悄悄地退出房間，回到家蹲坐在飯桌旁，盯着飯菜發呆，心想，這就是韓偉的心情吧！
不多久，有人在外面拍着門板，方袁知道是韓偉，只有他，才會這麽敲門。甫一打開門，韓偉倒在她肩膀上，咕嚕咕嚕地說着什麽，方袁費了好大勁才把他弄上床，她靜靜地看着他，好久好久。
他過來她這，真是太好了。
※※※
韓偉睜開眼，頭痛慾裂，他揉揉太陽穴，看看四周，依稀記得昨晚發生的事，衣服是方袁給換的。她不在床上，韓偉走下樓，看見桌子上的早餐和字條，旁邊還有一排的解酒葯。他想打電話給方袁，最後還是作罷，現在向南走了，她才把心思放在他身上，顯然地，這讓他很不爽。他要放棄她嗎？不，他做不到，他必須承認，他愛她，愛得遠超出了自己能控制的程度，他該相信她嗎？就像她說的那樣，向東、向南只是家人的身份。
好像又是一大堆沒有答案的難題！越是想，頭就越痛。
下午五點多，方袁從蛋糕店下班來到學校，她站在場邊看着，眼睛隨著韓偉來回跑動，這個男生會是屬於她的嗎？他是那麽優秀、耀眼，如果是她站在他身邊的話，會讓他失去那光環不是嗎？只有像周語這樣的人，和他才是金童玉女、天造地設的一對吧？！眼前的畫面也證明了這一切不是嗎？周語態度可親地在給韓偉遞水、擦汗！
方袁收回視線，對前景突然失去信心，她擠出人群，正要跨出球場時，被韓偉拉住了，兩人就這麽對望着。
“什麽時候來的？”
“好一會兒了。”
“怎麽不叫我？”
“怕影響你了。”
“我打完了，跟我走！”韓偉拉起方袁的手，在大家的目送下離開。
周語看着兩人離去的背影，心裏不甘心，也是恨。
做完登記，韓偉帶方袁上了宿舍，一進門她便捂着鼻子說：“好臭！”
“男生宿舍都這股味道。”
韓偉走進浴室洗臉換衣，方袁四處掃視一下，在一張書桌上看見自己的照片，不禁笑了，她大聲問韓偉，說：“什麽時候偷拍我了？”
“光明正大拍的，是你笨沒發現。”韓偉走出來，說。
“有其他女生的相片在嗎？”
“從來就只有這一張。”韓偉毫不遲疑地說。
“是嗎？以前你不是左擁右抱的嗎？”方袁借機説道。
韓偉不高興她的質疑，一把把她壓倒在床上，綳著臉說：“你是在得意忘形嗎？”
“不是！我只是想確認而已。”
“你要確認什麽？”
“你爲什麽喜歡我？”
“爲什麽突然這麽問？”
“不太適合，不是嗎？”
“你想要說什麽？”韓偉全身綳緊，他懷疑方袁接下來要說的是否能讓他失控。
“你認爲我想說什麽？”
韓偉封住方袁的嘴，他不想聽到不想聼的，再者，他已經強忍了很久。
也不知道這樣吻了多久，直到韓偉喘著粗氣，他才擡起頭，一聲不吭地看著身下的方袁。
“我喜歡你，我想說的是這話。”
韓偉想再次吻下去，被方袁截住了，她推開他，坐了起來，說：“你的室友應該快回來了。”
韓偉拿起背包，拉起方袁，說：“走，我們回家。”
吃過晚飯，兩人靜靜地走在回家的路上，方袁看看被握著的手，想起剛認識的時候，不禁笑了笑。
“笑什麽？”韓偉好奇地問。
“我第一次走在這路上的時候，差點被你撞了，可是現在我卻牽著差點撞了我的人。”
“你今天怎麽啦？”韓偉不安地問道。
“韓偉！”
方袁剛想說什麽，韓偉的電話響了，她知道是周語，不禁怔了一下，她鬆開韓偉的手，識趣地往前走了幾步，眼淚竟然毫無預警地盈滿眼眶，掉落在地。韓偉追上來，她趕忙擦掉淚水，強忍着，不過已經來不及了，眼淚就像缺堤的洪水般來勢洶洶，她加快腳步，只想迴避。韓偉感覺不對勁，立即挂了電話，追上前，她哭了。
韓偉急了，擔心地問：“怎麽啦？”
她爲什麽哭了？方袁也不太清楚，好像很多事壓在心頭，讓她很難受。
韓偉抱住她，安撫着說：“別哭，告訴我，發生什麽事了？是因爲剛才我兇你嗎？”
“對不起！”方袁哭得差點緩不過氣來，斷斷續續地道歉。
“對不起什麽？”
“對不起！”
方袁只是哭著不停地道歉，韓偉心裏很亂，很不安，他討厭這樣什麽都不了解的情況，現在只能讓她哭個夠。他緊緊地抱著方袁，生怕一放手，她就會從他眼前消失。
※※※
洗完澡，方袁坐在沙發上，看著電視畫面，好累，從未試過這麽累。韓偉從家裏過來，坐在她身邊，關心地問道：“好點了嗎？”
方袁點點頭。
“發生什麽事了？”
“這些天對不起。”
韓偉聼了想了想，愕然地，接著笑了一下，說：“就爲了這個嗎？”
方袁點點頭，然後問：“你爲什麽喜歡我？”
“不知道！”韓偉輕啄了下方袁雙唇，笑說，“我只知道我真的很喜歡你。”
“你那麽確定嗎？”
“你懷疑我什麽？”韓偉不高興了。
“你會背叛我嗎？”
韓偉沒有回答，他吻著方袁，好一會兒才說：“不會！”
“這個你也那麽確定嗎？”
“到底怎麽啦？”
“如果哪天你不喜歡我了，你就直接告訴我。”
“媽的！”韓偉咒駡一聲，把方袁壓在身下，懲罰地吻著，他強忍著欲望，抱住方袁的臉，看進她的眼裏，直白地、憤怒地說，“不會有那一天，我愛你你看不出來嗎？用你的心感覺一下，別總是把我的付出看得那麽廉價。”
“那也請你看看我的真心，別總是把它看得那麽隨便。”方袁也堅定地說。
韓偉再也無法忍受，他把所有的愛恨絞纏全都發洩在方袁身上。
他大汗淋漓，胸口上下起伏著，他埋頭吻住方袁，直到兩人都快不能呼吸，他才擡起頭，問道：“知道我要說什麽嗎？”
“知道，”方袁回一回氣，說，“你想說，被你氣死了。”
韓偉皺着眉頭，笑說：“還有力氣開玩笑嗎？”
“那你想說什麽？”
“我離不開你，你也甩不掉我。”
※※※
韓偉一掃幾日來的穨氣，今天他精神異常振奮，坐在教室裏和同學聊得熱絡，其中一位室友見他的改變，不禁調侃道：“韓偉，今天心情特別好啊，是因爲昨天女朋友來找你了嗎？”
“你又知道？誰跟你八卦了？”韓偉喜形於色，問道。
“是我親眼看見的，”男生坏坏地笑著說，“你沒懷疑那時候怎麽大家都沒回去嗎？”
“我們成全了你的好事，怎麽報答？”
韓偉嗤之以鼻，一本正經地說：“我沒叫你們不要回去，而且我們什麽也沒做，別想到別處去。”
“那當然，我看方袁端莊斯文的，也不會跟你亂來，不過……”
“不過什麽？”
“不過你昨晚沒回來宿舍啊！”
“幻想夠了嗎？”韓偉圈住其中一位起哄的男生的脖子，不讓他們繼續說下去。
“不過……”另一男生問道。
“沒有不過了。”韓偉打斷道。
“你真的喜歡她嗎？雖然她看上去是不錯的女人，但怎麽說都比我們大許多，不會有問題嗎？”
韓偉知道，儘管大家對他和方袁的事不予置評，可大家還是好奇的。
“會有什麽問題？我們互相喜歡就行，我不在乎別人怎麽想。”
“雖然時代在變，可是有些事還是例外的，難道你沒想過你會遇到更好的嗎？”
“對我來説，她是最好的。”韓偉拿起書，站起來，不悅地說，“我先走了。”
走在校道上，韓偉帥氣、冷酷的樣子似乎也成了一道風景綫，路過的女生無不多看他幾眼，可那又怎樣？他對她們一點都不感興趣。
“韓偉！”不知什麽時候周語站在身旁，她往後看了看那些竊竊私語的女生，說道，“看來你很有名氣。”
“長得帥不是我的錯。”
周語“撲哧”一笑，然後變得嚴肅，說：“你還真自信，最近大家都在談論你的事知道嗎？”
“談我什麽？”韓偉一臉的不在乎，他已經習慣了成爲話題人物。
“你和方小姐的事。”
“方袁？”韓偉警惕起來，問道。
“是一些很難聼的話。”
“什麽？”韓偉着急了。
周語猶豫著，吞吐地説：“大家說你靠色相勾引有錢的女人，又說方袁花錢包養你。”
韓偉臉色一變，對於這些惡言惡語，他無所謂，只是方袁，他們凴什麽這麽說她，他擔心，要是這話讓她聽了，她要怎麽想？
“你真的喜歡她嗎？年齡上來說，你們不太適合。”周語戰戰兢兢地說。
韓偉無奈一笑，說：“怎麽大家今天都跟我同樣的話？”
“大家只是關心你。”
“我知道，我的事我自己最清楚，我不管別人怎麽看，我只知道，我喜歡她。”
“韓偉……”
“周語，”韓偉打斷她，説道，“謝謝你的關心，可是我只喜歡她。”
雖然沒有直接說出“我不喜歡你”，但周語還是很失望，很心痛，她看著韓偉，就算是最後一絲希望，她也不想放棄。
“我不行嗎？你不認爲我更加適合你嗎？”
“我以前是什麽樣的人，我想你已經聽説不少，可是爲了她，我變了，是心甘情願的，我想，這些你看在眼裏，應該很清楚。”
“我當然懂，可我也只是喜歡你，我能怎麽辦？”周語一臉黯然，然後笑著說，“真難看！我是第一次被人拒絕。不過，我們不會因爲做不成情人就做不成朋友吧？！”
“當然不會！”
周語走后，韓偉迫不及待想見方袁，趁着午休的時間，他來到“東南上園”。
和張瑩、阮雅樂打過招呼，韓偉進了裏面的休息室，方袁正在和誰講電話，他走上前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隨後坐在一旁等著。
沒多久，方袁挂了電話，轉過椅子，面對韓偉坐著。
“和誰講電話？”韓偉隨意問道。
“向東！”
韓偉立即黑臉，不快地說：“你們每天都要通電話嗎？”
“向東已經知道我們的事了，我想這幾天他會來臺灣的。”
“來做什麽？把你帶走嗎？”韓偉又是生氣，又是緊張。
“你能好好和他談嗎？”
“沒有不可以的。”
“可是你要改變一下你的態度，我希望事情能夠順利解決。”
韓偉沉默片刻，嚴肅起來，問道：“如果他們反對呢？你怎麽做？”
“他們會同意的，如果他們知道我有多喜歡你的話。”方袁做出承諾，她希望給韓偉信心，也是在給自己信心。
韓偉站起身，隔着桌子，在方袁的唇上吻了一下，說：“我不會放開你的。”
方袁報以一笑。
這時張瑩敲門進來，說：“店長，有位張先生找你。”
“張先生？”方袁想了想，說，“你先讓他在外面等著，我過會兒出去。”
“好！”張瑩應聲走出去。
方袁繼而對韓偉說：“你是過來找我吃午飯的吧？可是現在好像不行了。”
“你忙你的吧，我囘學校吃。”
“晚上回家嗎？”
“你想我回去嗎？”
“回去不回去，是你的事。”方袁羞澀地笑著說。
“女人就是喜歡口是心非。”
“我倒覺得我挺老實的。”
方袁先走出店面，見一位中年男性，便走上前打招呼說：“你好！我是這裡的店長，你是張先生？”
“你好，”姓張的一邊說一邊從衣服裏袋掏出名片，遞給方袁說，“我是‘成利食品’的老闆，初次見面，打擾了。”
方袁詫異地接過名片，不動聲色，禮貌地說：“別這麽說，謝謝你一直以來的幫忙，你們公司提供的麵粉質量一直都很好，我們用得很放心。”
“既然方小姐這麽說，我也不兜圈子了，聽説你們正在尋找其它的供應商，是我們這邊的麵粉出了問題，還是最近關於我們公司的一些不好的消息呢？”
“關於這個，我們到裏面談談吧!”
“方袁，我回去了。”韓偉剛好從裏面走出來，説道。
“韓偉？”姓張的男人驚訝了，他看向方袁，問道，“兩人認識的嗎？”
“你怎麽在這裡？”韓偉的語氣冷若冰霜，就像突然從赤道墜入南極，變化得迅雷不及。
“我來這談公事。”
“公事？”韓偉看向方袁，再看看男人，說，“你公司不是要倒了嗎？”
姓張的聼了，尷尬地清咳兩聲，方袁似乎也了解了狀況，打圓場說：“韓偉，你先回去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