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几天,庄晓梦和阮浩波在一个隐蔽的地方见到马灵智。
马灵智说:“这次写信告我的人不是一般的报复,是想要把我送进大牢呢,要不是这些年我做人谨慎小心,工作上搞出了一些成绩,市领导对我另眼相看,这封信杀伤力不小,可能就把我撂倒了。”
阮浩波说:“我再想想办法,把那封信废了它。”
马灵智说:“暂时不用了,我想办法抹过去了。”
煤机厂知道发生的这一切了,王建业透露了一个解除合作的意思,但没有把话说满,是试探性的,阮浩波和庄晓梦与王建业会了次面,好说歹说的,强调这只是暂时的,长远看,项目会运营良好,并且摆出了销售数据和盈利情况,说罢,王建业又打消了念头。
阮浩波分析,方宏达没有进一步对王建业施加压力,只是针对他们星原时代集团的。方宏达这段日子没露过面,看来他的三脚猫功夫在阮浩波身上没发挥作用。
阮浩波对庄晓梦说,要稳住王建业,别让他再生事,然后他集中精力去打方宏达,否则会乱作一团。
庄晓梦这段时间往煤机厂跑得比较多,这边相对平静,王建业只是问问项目经营的情况,没有什么杂事,庄晓梦沉潜营销策划多年,在王建业跟前侃侃而谈,娓娓道来。
阮浩波那时不时地传来一些消息,那天她见到了阮浩波。
阮浩波说:“你知道为什么我们的计划老泄露吗,不是我们中间哪个人泄露出去的,而是我的办公室安装着微型录音机呢!”
庄晓梦一怔,心想,高科技下无隐私,说:“谁这么大胆,把这个装到你办公室了?”
阮浩波怏怏地说:“是沈剑干的,他把这个装好之后就匆匆离职了!我现在顾不上他,以后抽出时间来了,我得收拾他,猴崽子竟然干这个事情。”
庄晓梦说:“那现在把这个微型录音机收了吗?”
阮浩波说:“将计就计,不收,还在那放着,但是我们谈话的时候注意一些,在我办公室说一些无关紧要的,或者假信息,传给他们。”
庄晓梦感觉到一股巨大的阴影笼罩在了阮浩波头上,能看得到,但是很难抓住。
回到家,看到林平之也是心烦。因为没有在林平之那里找到感觉,庄晓梦也就失去了表演激情的想法。对这种状态,林平之开始有过一些抱怨,这种抱怨让庄晓梦想到他曾有过的经验,他也在内心进行比较,这让庄晓梦更加难以进入激情之中。
其实她完全知道怎么让他兴奋起来,既有的经验就足够了,无需更多,还有那么大的空间可以展开。但无论如何,庄晓梦没有那种情绪,没有情绪却还要去表演情绪,那太勉强自己了,也太难堪了,这种姿态只有那些卖笑的女人才能够做得出来。庄晓梦把这个问题想了很多次,终于放弃了。后来,两人都放弃了努力,也达成了默契,让事情获得了平淡的表达方式,这也是顺其自然吧。有了这种默契,就成了规则,再要改变,已不太可能,再说,她心里懒懒洋洋的,也没有改变的动力。
同时,庄晓梦隐隐地有了一种危机感,那就是,林平之越来越不需要自己了。
庄晓梦平静下来,但感到一丝寒意逼近了自己,让自己感到可怕。
她理直气壮地对林平之说:“我没有做过对不起你的事情。你那本旧账要翻到哪年哪月才翻得完呢?你给我一个期限。再说,你走到我跟前来你是一张白纸吗?”
林平之说:“走到今天,没意思了,老咬着这个问题不松口,味同嚼蜡。”
庄晓梦说:“没有意思,那你当时非跟我结婚干吗,你把我跟花瓶似的摆在家里,不是害我吗?”
林平之说:“我当年是犯傻,一犯傻就是一辈子,我这辈子也毁在你手里了。”
庄晓梦说:“你这话真能噎死人,你老说这个有什么意义?”
林平之说:“这么多年了,你的心在哪里?你自己说!心在哪里?我不知道在哪里,也许在记忆里,反正不在我这里,我还那么傻吗!”
她硬着头皮说:“我的心喂狗了。”
林平之打着哈欠说:“随你怎么说吧,我累了,睡吧。”
黑暗中庄晓梦听着林平之安睡的鼻息声,越发睡不着。她想爬起来出去,在小区里转转,又想开了电视机来看,犹豫了很久,忍住了,叹息一声,这声音仿佛穿越了时间隧道,又传来回响,变成一种远古的呼唤。真想找个人,倒在他怀里痛哭一场!可哪里去找这个人呢?唉,难道人都需要在这种窒息中忍耐吗!忍耐是生活的必由之路吗?
可再怎么样,日子还得过下去,总不能这就说离婚吧!庄晓梦发出了和解的信号,林平之仿佛接受了这些信号,但在晚上睡觉的时候,照样是倒头就睡,这种姿态让庄晓梦有一种施展不开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