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浩波说:“山路走不通,走水路,大路走不通,走小路。曾几何时,我也不喜欢那种追逐游戏,现在却在追逐的途中。我们不在道上混,但道上的规矩不能破。”
他继续说到:“晓梦啊,你是女人,有些事情你大体了解就行了,不用知道的太细,有些事也不用去做,马灵智通过关系了解到,区委书记孙良谋就是方宏达的幕后老板,孙良谋是从基层一步步上来的,根基很深,孙良谋与方宏达具体什么时候结盟的,不清楚,他们早就开始打起了这个项目的主意,很显然,经过了长时间的运作。我有一种感觉,我们在不知不觉中卷入了一个漩涡当中。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现在摆在我们面前的有左中右三条路,向左是继续陪着孙良谋这帮人死磕,把这场游戏玩下去;中路是做出妥协,让利,我们集团减少一些收益;右路是我辞职,从此脱离这个是非之地;无论选择哪一条都不可能是万无一失和不付出代价的。我再考虑考虑到底该怎么走。”
庄晓梦听着这些话比较深,暂时哺咂不出具体指向,但她明白,阮浩波的确陷入困境中难以脱身。
庄晓梦关心地问:“阮总,我看你最近好像老有什么心事。”
阮浩波说:“是吗?可能。”说完,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阮浩波继续说:“这段时间我一直在想,人心到底有没有知足的时候。你说呢,有知足的时候吗?”
庄晓梦不假思索地回答道:“没有,是个有点追求的人就肯定没有知足的那一天。怎么突然想起问这个?”
阮浩波说:“不知道,我也说不清楚为什么。”长长地又叹了一口气,说,“生命无常,难,真难!”
庄晓梦看着阮浩波,疑惑地说:“怎么了,阮总?可别吓唬我!”阮浩波低头在纸上写着什么,摇摇头,没有说话。
庄晓梦问道:“阮总,到底出什么事了?”看出一定是有什么跟项目相关的麻烦事找上门了。他急于想知道究竟出了什么大不了的事,以至于阮浩波如此长吁短叹地焦头烂额。
阮浩波抬起头,看着一脸认真的庄晓梦,苦笑道:“跟你们都没关系。是我自己的私事,我会有办法解决的。”
阮浩波和庄晓梦一块去找马灵智。
马灵智若有所思地说:“我了解了一下你们老板,你不能把自己全卖给他,我也看出来了,他在借你的手痛打方宏达这条狗后,又在用一种看似不经意的办法拖延,回避兑现当初给你的承诺。我听说他最近很活跃,游走于汉唐市上层圈子,他的能量也真不小。方宏达让出来的股份很可能被老板拿来来说事。我在想,由于跟方宏达之间的纷争还没有进入尾声,前景不明朗,你们老板势必要权衡你阮浩波究竟应该占多少实际分额才算合他的意。连同方宏达让出来的,再加上他本来应该给你的,你想想看,他可能心甘情愿地让你轻易到手吗?”
阮浩波说:“公司法人是我,要不回头我把这个换了,当时老板说的是,他不能做法人,让我来做,意思是有事的话,他可以搭救,如果他有事,我们救不了他。”
马灵智说:“晓梦不是外人,我就不藏着掖着了,老弟,你们老板不可能把这么大一块蛋糕放到你阮浩波的嘴里。还有,另一个项目是不是也应该有你一份呀?要没你,这些项目根本就运转不到今天。要没你老弟私下欠了那么多的人情、费了那么大的心思,这些项目还说不定怎么着呢!可是现在你看见了,所谓过河拆桥,这桥他已经在拆了。老板之所以现在不跟你谈股份分配的问题,原因有两个,一是他现在还暂时离不开你,这些地产项目暂时都还需要你的参与,但他又不甘心、也不可能让你占那么多的股份;二是他开始走下坡路了,现在在苦苦支撑着,万一和你产生了隔阂或者说是矛盾,他当然知道你和你背后的势力是不会善罢甘休的。另外,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就算有人想要动他,恐怕就没那么容易。他想借你的刀干掉方宏达。我说的有些道理不?”
阮浩波点点头,表示同意马灵智的分析,说:“其实我早就感觉到老板一直在有意回避股份分配的实质性问题。我把股份协议拿给看的时候,他脸上露出的尴尬和窘迫足以说明他当时的心态。不过,我还是不太愿意相信老板会对我干出什么事来,最大就是少分给我一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