夙蕊无非是想表达,人生一世,也就短短几十年,若是错过,只会空留遗憾,还不如轰轰烈烈的爱一场,不管是何结局,至少曾爱过,彼此都不留遗憾。更何况,在爱情中,没有人知道怎样是对,怎样是错,不去尝试,不去努力,谁又知道结局是好是坏,是甜是酸,是喜是悲?
道理我都懂,可谁让墨辰是个大醋坛子呢?这醋坛一翻,老天爷都要勃然变色,我哪敢“一支红杏出墙来”啊!
夙蕊越是说下去,我苦瓜脸皱得越是明显。
夙蕊看在眼中,面上的笑意一点点加深,“花姐姐,你知道你现在像什么吗?”
“什么?”我一脸茫然。
她眨了眨眼,调皮的口吻道,“像只为主人烦恼的忠犬!”
我满头黑线,“夙妹妹,你的形容还真是……犀利!”
“哈哈,难道不是吗?”她清脆的笑容如银铃般动听,灵动的眸熠熠发光,“我是搞不懂花姐姐你为何顾忌那么多,那人若是爱你,为你退让一些又何妨?两个人相爱,本来就是容忍彼此,为彼此改变啊!换做是我,绝对现在立刻马上扑倒他,不给其他女人下手的机会!”
“这话说的没错啦,可是——”我一脸难色。
我佩服夙蕊的洒脱,可我也我的难处——如今墨辰去向不明,我哪有心思开始另外一段感情?
“你们在这磨磨蹭蹭什么?菜都凉了。”秋穆迎面而来,打断了我的话。
“啊!我想起来了,我还有一道特别的菜没准备!你们先吃,我很快就回来!”
夙蕊随口编了个理由,一溜烟跑开。
特别的菜?我看她只是想给我们独处的空间吧!
秋穆望着她离去的背影,无奈的摇了摇头,“抱歉,花月,蕊蕊跟你说了不少让你困扰的话吧?她年纪小,性子又张扬,如果有做的不对的地方,你莫要生她的气。”
我忽然觉得他眸中的宠溺无比碍眼,赌气似的偏开视线,我闷闷道,“没有,我很喜欢她,她是个好女孩。”
“嗯。”他低低应了声,我俩并肩而走,无言。
到了客厅,一桌子的大餐跃入视野,荤素搭配,色彩丰富,且我爱的猪蹄鸡腿红烧肉,一个不少。
我眼冒星星,恨不得扑上前去,“哇塞,这些都是夙妹妹做的?”
提起夙蕊,秋穆的面色极柔和,“嗯,她提前在书信上问我你爱吃些什么,特地做了这一桌。”
我大大咧咧坐下,夹起一块红烧肉就往嘴里送,“唔……油而不腻,肥瘦适宜,肉香味十足,还有种特别的味道?”
“那是蕊蕊自己研制的香料,你可尝得出它是由哪些材料混合而成?”秋穆在我对面坐下,也顺势夹起一块。
他的举止斯文得多,小口慢咽,一脸惬意。
我心里又不大舒服了。
“花月?”他唤我,我倏地惊醒。
刚刚吃得太快,没有细细品尝其中滋味,我又夹起一块,让醇正浓香的肉香在唇齿间辗转,“嗯……有大料丁香豆蔻干草肉桂陈皮干姜香果白芷三奈八角香草……还有一味……”
这一味,味道好生奇怪,感觉很熟悉,可怎么也想不起是什么来着?
“啪啪啪。”
清脆的掌声从门口传来,夙蕊徐徐迈进门,一张俏丽张扬的脸庞满是赞赏之色,“花姐姐不愧和秋并齐御厨赛第一之位,味觉果真不同凡人,你猜的都没错,只是这最后一味,大概你想破脑袋也想不出来吧?”
“哦?”这天底下,还有本姑娘尝不出来的东西?
夙蕊成功勾起了我胸腔的一股无名之火。
这火也不是针对她,就是觉得她有些碍眼?
我再来一口,静下心,闭上眼,细细回味。
这一味,略带些咸涩,蔓延于唇齿。
植物?不像。
花卉?也不是。
这咸味,浓淡正宜,不像是来自于大自然,也不是盐。
我眼前精光一闪,扬唇,心中了然,“眼泪……这是眼泪对不对?”
秋穆扬起唇,浅笑,似乎我的答案完全在他意料之中。
夙蕊撇撇嘴,有些不甘道,“对啦,没想到花姐姐连这都能猜出来,夙蕊甘拜下风。”
“夙妹妹客气了。”哼哼,知道我的厉害了吧!让你方才小瞧我!
这火来得快,去得也快。
美食当前,我不顾形象,大快朵颐起来。
“唔……这个好好吃……”
“这个也好好吃!”
“这些天赶路,好久没吃上这么美味的东西了,唔唔,好感动!”
“你们还愣着干什么!开动啦!”
我应该是被小谷上身,消灭了一桌的肉肉还不觉得饱,转而投入与桂花糕的奋战中,看得两人皆是目瞪口呆。
夙蕊:“花姐姐,你是半辈子没吃东西了吧?”
秋穆:“慢点吃,小心噎着。”
我:“&@&#……”
两人:“……”
一杯水下肚,我心满意足的咽下最后一口桂花糕。
唔,要怪只能怪夙蕊的厨艺太好啦,她的菜清新爽口,一点也不油腻,让人越吃越想吃!
而且这个桂花糕真的很清香,入口即化,就是味道稍微有点……奇怪?
总之,是我先前未尝过的口味。
“唔……好饱!”我腆着个大肚子,背靠在座椅上,感觉……有点热?头好像也有点晕呃?
下人出出入入,桌上很快被收拾得干干净净,我看着一群人来来往往,脑袋愈发沉重。
最重要的是身体很热,热到快要爆裂,眼前的画面也越来越模糊,似是隔了层烟雾,朦朦胧胧,看不真切。
我这是怎么了?
这时,夙蕊的脸忽然在我面前放大,狡黠的眸闪着邪恶的光泽,“花姐姐,我还有事,你和秋自便啊!”
嘎?
我茫然的眨着眼,大脑没法思考。
夙蕊很快离去,屋内只剩我和秋穆二人。
很静,静得能听到我不规则的喘息声。
我咬紧唇,感觉血液被燃烧得即将沸腾。
“嗯……”一声娇吟从我口中流泻而出,我情不自已的扯了扯领口,似乎唯有这样燥热才会减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