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舅舅在呢,不要怕。”夜非沉低下头,疼惜地吻在沐沁的额上,感觉到她额头上细密的汗珠,便没有来得及接琼琚递过来的手帕,直接用了自己的衣袖为她擦汗,搂着她的手一下一下地轻轻拍着她的后背。
琼琚见此,忙撇过头去,非礼勿视。
这时昏暗的屋子被骤然而过的闪电晃地明亮,众人都知晓这是一个大雷,夜非沉怕沐沁惊醒,将她紧紧搂在怀里。
雷声脆然乍响,还带着轰隆隆的尾音,尽管头被埋在夜非沉的怀里,沐沁还是听到了,身子猛地一颤,惊醒过来,喘着粗气,心悸个不停。
待她反应过来,才发现自己真的被人抱着,深深嗅了一下,正是熟悉的味道,便安心地收了收搂着夜非沉窄腰的手臂,轻喟一声。
“阿沁醒了?”夜非沉感觉沐沁紧紧抵着他的胸前,忍不住嗓子紧了紧,还是强迫自己用着轻柔的声音,沐沁忍不住又蹭了蹭他的胸膛。
见到沐沁小猫一样的动作,夜非沉不禁眉目染笑,好听的笑声逸出于口,带着胸膛也微微震动,沐沁在他怀里,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安心。
“舅舅真好。”沐沁瓮声说了一句。
夜非沉却是听清了,抬起手抚着她柔顺的黑发,“还怕么?”
“怕。”沐沁静静地贴在舅舅的宽阔的胸膛上,娇娇软软地答道。
夜非沉知道这是小姑娘和他撒娇,还是忍不住心疼地吻了吻她的额头,放开她,看着她的小脸儿,笑道:“瞧着一脑门子的汗,叫人给你擦擦。”
沐沁侧坐在夜非沉身边,和汤圆儿一样的乖巧,并未注意到自己只穿着肚兜,露着嫩白的手臂和圆润的肩头,一双杏眼忽闪,水雾蒙蒙,“舅舅给擦好不好?”
夜非沉见此,眸色一沉,“你先穿好衣服。”他知道自己不该唐突了沐沁,可视线就是停在她的身上离不开。
沐沁这才发现自己就这样展现在舅舅眼前,霎时羞红了脸,琼琚适时地给沐沁穿上中衣。
夜非沉这才点点头,示意琼琚去拧帕子。
琼琚嘴角也噙着笑意,转过身去命人准备温水,然后绞了帕子递到夜非沉手上,想着这两位怕是不需要她继续在身边伺候了,便知机地退了下去。
雕花檀木门被缓缓关上,内室里只剩下夜非沉和沐沁两个人,夜非沉拿着帕子的手禁不住抖了一下,这才压下心里旖旎的想法,仔细地给沐沁擦去额头的汗珠。
温热的帕子触到脸上,沐沁跪坐在榻上闭起了眼睛,舒服地叹了一声,惹得夜非沉小腹一紧,险些将手里的帕子扔了。
终于捱过了给沐沁擦脸,夜非沉有些不自在地随手将帕子丢在了不远处的桌子上。
沐沁抿起嘴,在心里偷笑一番,舅舅这样的反应,是不是证明他对她也有意思呢?
已是深夜,外面的雷雨还在继续,沐沁终于磨得夜非沉同意留在这里陪她,还是老规矩,在龙榻边上再加一方睡榻。
翌日便是休沐,早朝也不用去上,沐沁安心地睡了过去,并不知道舅舅心里的复杂想法。
尽管女皇陛下和国舅大人身边的宫人都嘴严的很,国舅夜宿女皇陛下寝宫的事情还是传到了贺云塘的耳朵里,在下一次给沐沁授课的时候,忍不住提点了一两句“男女授受不亲”。
别人都以为夜非沉对陛下是长辈对晚辈的疼爱,可他以男人的直觉来看,绝对不仅仅是这样的,夜非沉对沐沁的关心和爱护已经超过了舅舅该给的,而陛下对他的依赖也更暧昧,仿佛两人是天生的恋人,这样的想法着实让他心中忐忑,夜非沉给他的压力比慕容昱还要大。
慕容昱对陛下的情意已经很明显了,那日陛下突然晕倒,慕容昱便不顾芮潋风的拉扯,兀自跟了上去,脸上的焦急不似作伪。
若是陛下选择了慕容昱,满朝文武为了保持与东澜国的势力平衡,势必会上疏请求陛下再纳几个皇夫,那他便有机会,只要能留在她的身边,哪怕只有一席之地也是好的。
而陛下选择的是夜非沉,那他便是一点机会都没有了,就凭着国舅在朝堂之上的手段就知道他肯定不会允许陛下身边还有别的男人,他想要留在陛下身边就成了泡影。而且他也相信,即使夜非沉和陛下是名义上的舅甥,也是很有可能结为连理的,他想夜非沉一定有办法堵住群臣的悠悠众口,兴许还能传为一道佳话。
贺云塘从沐沁眼中看不到丝毫对他的情意,不仅如此,在这一点上,连慕容昱也没有丝毫优势,虽然让他稍微放心,却也真心让他头疼,只希望陛下现在情窦未开,对夜非沉只是亲人间的依赖;也但愿夜非沉能是个君子,对沐沁知礼守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