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一过,又是一年春天。今年的春意来得早些,二月二一过,便看见青青柳色。
琼琚作为女皇陛下身边的大宫女,自然操持着陛下和皇夫的起居之事,春意暖融,她便将两人的寝居从西暖阁搬回了临华内殿。
两人自成亲以后,沐沁越来越心疼夜非沉起早贪黑地操劳国事,觉得自己不该安心当她的“甩手掌柜”,便也常去御书房,和夜非沉一起批阅奏折。
这一日早朝过后,两人正在书房,沐沁坐在原先她练字的那张桌前,手握朱笔,却是大大地打了一个呵欠,杏眸氤氲着雾气,脑袋里也像搅了浆糊,却还要集中着精力,在面前最后一本奏折上批了个“准”字。
终于将舅舅派的任务完成了,沐沁后背靠在椅子上,懒懒地伸个懒腰,纤手掩口,又打了一个呵欠。
“困了?”夜非沉正在翻阅奏折,抬眼一看沐沁的动作,不由放柔了眸色,“回去休息吧。”
沐沁眨着水汪汪的大眼睛朝他摇头,“朕不想睡。”见夜非沉嘴角勾着宠溺无奈的笑,便站起身来走向他,在他身侧搂住他的脖子,“朕想陪着夫君。”
夜非沉伸手将人拉进怀里,让娇妻坐在他腿上,香气盈怀,夜非沉的心情极好,亲了亲她的眼睛,笑道:“那你就在这儿好好陪我。”
沐沁极乖巧地窝在夫君怀里,手臂环住他精瘦的窄腰,娇声嘟哝:“许是春困,明明昨儿睡得早着呢,可眼下还是乏得很。”
夜非沉当她在玩笑,便拍了拍她的小屁股,戏谑道:“我看你倒是一年四季都困倦着呢。”
沐沁轻轻“哼”了一声,却不在意,将头靠在他宽阔的胸膛上,听着他沉稳的心跳,顿觉现世安稳,忍不住翘了翘嘴角,闻着他身上熟悉的味道,阖着眼睛。
夜非沉低头蹭了蹭她的发顶,便继续做自己的事了。
过了半晌,夜非沉发觉挂在身上的小娇妻一动不动,这便知她已然睡熟。
夜非沉心中柔软,将人小心翼翼地抱起,提步走进御书房的西阁内,然后把沐沁安置在榻上,替她盖好锦被。目光细细拂过她的五官,还是没忍住在她脑门上落下一吻。
其实他也发现了沐沁连日来的嗜睡,起初还吓了一跳,以为是中毒,但转念一想这宫里已经被他管理得如铜墙铁壁,若是有人犯上作乱定是逃不过他的眼睛。
他发现沐沁的小日子迟迟未来,请教了孙嬷嬷以后便隐约猜了出来,心内暗喜,想着传太医来仔细为沐沁请脉。
虽然不够确定,但这些时日他确实不敢缠着沐沁胡闹了。
给沐沁掖了掖被角,夜非沉又重新回到了桌案前。
午膳时间到了,沐沁是被饿醒的,摸了摸瘪瘪的腹部,沐沁撑着身子坐了起来。
恰巧这时夜非沉走进来,见她迷迷糊糊地想要起床,连忙大步过去将人搂在怀里,“睡饱了?”
沐沁揉了揉眼睛,点点头,“饿了……”
“好,咱们这就用膳。”夜非沉顺了顺她的头发,转头朝屋外吩咐,“将午膳端进来。”
沐沁是个无肉不欢的馋猫,所以这顿饭自然有她爱吃的肉类,若是在平时,她一定都等不及琼琚为她布菜就自己提了筷子去夹,可现在她看见了明明瘦肉多一些的酱肘子,竟然有种饱腹感,甚至恶心。
沐沁捂住小嘴弯腰干呕,夜非沉连忙贴过去,在她背上拍了拍,又对着琼琚摆手,示意她把这道菜撤下去。
“这是怎么了?”其实夜非沉见此,心中已经有了底气,可还是要出口问问,边说还边递给她一杯水。
沐沁摇摇头,接过水杯漱了漱口,“朕也不知道,许是胃不舒服。”
沐沁压根儿没有往那方面想,夜非沉也不好这样引导她,万一不是真的,还害得小妻子失落,便摸摸她的头,道:“那咱们传太医来瞧瞧。”
“嗯,”沐沁乖乖点头,“一定要赶快治好,不能吃肉多难受啊……”
夜非沉失笑,又揉了揉她的小脑袋,便叫福昕去传太医。
没吃饭的沐沁还是饿了,不能吃荤腥的便只用了点清淡的蔬菜充饥。
随后李太医便来了,为沐沁请完脉后立刻眉开眼笑,“恭喜陛下!恭喜皇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