浩瀚的星空,一望无际的大草原,有一个小男孩,拉着一个小女孩的手,两人偷偷地从人们居住的石屋旁溜走,来到一处无人的草地上。
两人躺在地上,一同仰望着天上的繁星,四周不停地飞动着萤火虫,草丛中传出只属于昆虫的交响乐……
“陈风哥,这样不好吧,我的阿爸阿妈还不知道……”
小女孩有点害羞地说道,她扎着两根羊角辫,两个眼睛清澈而透明,像是远方天池中的碧水。一看到她,人就不由得生出怜爱之意,想把她捧在手心,含在嘴里。
小男孩名叫陈风,四五岁的年纪,两个眼珠却滴溜溜地转得贼机灵,他一脸贱笑着说:“没事的月儿,和我在一起,你的阿爸阿妈最放心了,你看,这是什么……”
他故作神秘地拿出一颗糖果,在小女孩儿的眼前,用力的晃了晃。
“糖果!”小女孩欢呼着接过糖果,立即大喊道:“谢谢陈风哥哥!”
陈风把脸凑了过去,说:“月儿,亲哥哥一口。”
小女孩在陈风的脸上用力地亲了一口,发出“啵”的一声,陈风满意地哈哈大笑。
小女孩不再言语,望着璀璨的星空,吃着糖果,不知道这星空和糖果哪个更令她着迷。
但陈风的眼中却只有小女孩一人,被小女孩亲了一口,他现在还陶醉其中,他突然觉得,拿家里的菜刀换的这颗糖是值得的,他甚至打算明天把家里所有的器具都拿去换来糖果。
清风徐来,月儿的发丝乱动,陈风已头晕目眩。
“月儿啊,以后啊,你就永远跟着你陈风哥,陈风哥天天给你买糖吃!”
陈风拍着胸膛,感觉豪气冲天。
月儿的眼睛真的如月儿弯弯,她说:“好,月儿永远跟陈风哥哥在一起。”
陈风突然神秘地附在月儿的耳旁小声地说:“月儿,我演阿爸,你演阿妈,咱们玩游戏好吗?”
月儿开心地说道:“好啊好啊!我最喜欢和陈风哥哥做游戏了。”
陈风说:“好,那我们开始吧,月儿,你的阿爸和阿妈在没人的时候他俩会做什么呀?”
月儿想了好一会,突然站了起来,双手插腰,奶声奶气地说:“你给我跪下!你这狗东西!说!你是不是又偷喝酒了……”
“呃……”陈风一头黑线,连忙把月儿拉了回来,待月儿坐下之后,陈风给她解释道:“月儿,其实你的阿爸和阿妈是非常恩爱的,一般阿爸和阿妈在一起的时候,都会亲嘴嘴,来,咱们两个亲嘴嘴……”
话还没说完,陈风便撅起嘴来要亲上月儿的樱桃小嘴,可月儿一一下子把头转到一边去,说:“我不要亲嘴嘴,我在吃糖果……”
“吃糖果和亲嘴嘴可以同时进行的,月儿你赶紧的……”
月儿一边躲避着陈风的嘴,一边笑着说道:“陈风哥哥,咱们不亲嘴嘴好不,咱们一起看星星吧,你看,那个星星还会动啊……”
“会动的那叫流星!这都没见过,我真是服了你……”陈风有些迫不及待地说:“哎呀,月儿,你就和陈风哥哥亲一个嘛,哥哥不会亏待你的……”
“不要不要,陈风哥哥,你的嘴好臭啊……咦,陈风哥哥,那流星怎么会越变越大?”
“什么玩意?”陈风停了下来,他回头一看。
只见天空已亮如白昼,一个巨大的光团正朝着两人所在之处砸下,陈风已经可以听到那与空气摩擦的音爆声。
“啊——!”
就在那一瞬间,陈风把月儿使劲地推了一把,月儿在地上滚了两圈,而那光团,却狠狠地砸在了陈风的身上。
“轰——!”
地上的草泥飞卷起来,尘土如浪一般向四周漫去,于是远方的石屋中都亮起了酥油灯。
月儿拍拍身上的灰尘,半天看不见陈风的影子,她急得大哭起来。
这时,一个五大三粗的胖女人冲了过来,她双腮生横肉,两眼赛雷公,她一把抱住月儿,虎目怒斥四方,声音如闷雷一般传来:“月儿别怕!快告诉我是谁欺负你了,阿妈保护你!”
月儿双目含清泪,指着前方尘土飞扬处,焦急地说不出话来。
这时,更多的人都赶了过来,都聚在一起,望着前方被灰尘笼罩的地方,如临大敌。
渐渐的,灰尘降了下来。只见陈风浑身上下衣物无存,唯一一块裹着下体的麻布也是若隐若现。
他也很纳闷,刚刚那光团砸在他身上的时候,他感觉到整个身体仿佛被洞穿了一样,但就在那一瞬间过去,他却又什么感觉都没有了,于是他站了起来,感觉自己毫发无损,直到灰尘降了下去,他才发觉自己已然衣不遮体。
月儿阿妈立即发出了震天的吼声:“兔崽子!你对我家月儿到底干了些什么!”
“我……擦嘞?”陈风看着那具如山一般的身躯,已然开始脊背冒汗。
月儿阿妈擦了擦月儿的眼泪,说道:“月儿,你别哭了,阿妈这就替你把那兔崽子生撕了!”
“别别!大娘!我什么也没做!”连陈风也快被吓哭了。
“什么也没做!什么也没做月儿能哭的这么伤心?什么也没做月儿身上的泥巴是怎么回事?今天,我一定要替你阿爸阿妈好好教训教训你!”
说着月儿阿妈便要向陈风冲去。
“我真的什么也没做啊大娘!我倒是想做……哦不是,我真的什么也没做啊,不信你问月儿!”
阿妈向月儿问道:“月儿,你告诉我,他对你做什么了?你不要怕,如实地告诉我,天塌下来还有阿妈在!”
陈风赶忙对月儿挤眉弄眼。
月儿突然想起了阿妈不许她吃糖果的禁令,于是立即就明白了陈风的意思。
她偷偷地把糖果藏在手里,然后笑着对阿妈说:“陈风哥哥什么也没有给我吃,我们刚刚一直在亲嘴嘴……”
“月儿,我……”
陈风一听她的话,顿时感觉天真的塌了。
“天杀的!”
月儿阿妈带着无边煞气,向陈风冲去,她一人过境,却好似千军万马,卷起一地尘土。
陈风吓的撒腿就跑,还不停地回头说:“大娘,你听我解释……啊……啊……好疼啊……”
这时,围观者中,一个身材矮小的男人对另一个看起来很老实的男人竖起了大拇指:“了不起,你儿子当真了不起,连那个母老虎都敢惹……”
这男人苦笑一声,正打算说点什么,他身边那陈风的阿妈却已要冲上去。
男人一把拉住她,说:“你要干什么?”
阿妈说:“我去救儿子啊,你难道要眼睁睁看着咱儿子被她打死不成!”
男人摇了摇头,说:“放心,她知道分寸的……况且,你这么瘦弱,怎么可能是她的对手……”
月儿的阿爸笑道:“咱们一起上都不一定是那母老虎的对手。”
陈风的阿妈说道:“其实,我来的时候准备带上菜刀的,可是找了好久都没找到……”
远方继续传来惨叫声。
西域,寒灯寺。
“铛……”
一尊古钟轻鸣,万物枯寂,众生凋零。
寺院内百千弟子共念佛法,和谐一致的木鱼声响彻云霄。空气中凝聚出一道道金色的波痕,加持在寺院的每一处砖瓦上,他们的面前,有一扇紧闭着的石门。
石门里,是一座金碧辉煌的佛堂,佛堂四周摆有三千多尊佛像,中间却只有一张再普通不过的石床。石床上躺着一个垂暮已久的老和尚,气息奄奄,在石床一旁,静静地守着三个人。
老和尚剧烈地咳嗽一声,微弱的声音传了出来:“下……下一世班禅……石荒村……俗名……陈风……咳咳,老僧一生守佛,无怨无悔,今日化道,阿弥陀佛!”
一旁的三人也是面露悲情,双手合十,默念阿弥陀佛。
在这一霎那,老僧的身体发出七彩的光辉,不停的有佛影从他身体里飞出。
寒灯寺上空,百鸟绕行,发出无限的悲愀之音。
于是,万物复苏,朽木逢春,本是凋零的一片大地再一次充满生机。
老和尚化道了,他把毕生的修为反哺给大地,正所谓尘归尘土归土,老和尚从这片土地上长大,如今何处来,何处去。
寺院中的百千弟子同时双手合十,默念一声:阿弥陀佛……
石门渐渐打开,住持一步步走出,发号施令:众弟子听令!即日起开始丈量西域,搜索石荒村,恭迎一个名为陈风的少年回来为我寒灯寺新的班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