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未说完又挨一巴掌,郭敏甩着手腕,可是用了力气的:“你们夫人可真爱抽,也不用她过来见我,我这就去见她。”
说着又转身看向郭勇:“郭爷爷,我爹都是您带大的,现在她这么欺负玲花你怎么看得下去!”
这老头老泪众横:“大小姐莫道不孝的话,主子就是主子,玲花冲撞了二夫人,就该罚,我这老头子求也求了,别无他法。”
郭敏怒:“哪来的二夫人?别当我不知道她的底细,她想当二夫人?她想得也太美了点!”
玲花抹着眼泪:“小姐别怪我爷爷,他从来不都是这样……刚才打我的时候他还替我挨了一脚,也不知现在什么样了……”
那边的板子声音连着惨叫声此起彼伏,郭勇双拳紧握,回头瞥了一眼,这刚要起身胸口一紧,一口气没上来,这就直直倒了下去!
玲花顿时扑了过去:“爷爷!”
郭敏大惊,赶紧着人去后院叫大夫,护院中有几个人上前把老头抬了起来,郭勇一辈子也没生过什么大病,此时两眼翻白,舌头也滑出了口中,人刚起还有些许尿液湿哒哒在地上留了个印记,却是个要不行了的征兆。
“郭爷爷!”
玲花大哭,郭敏也是急了,可她伸手去抿,老人家口齿紧闭,明显是不行了。
按人中也不行,捏脉也不行,等后院那大夫被人架着到了跟前,他摸了摸脉,也只说了一句预备后事吧,虽然是意料之中的事情,但还是不能叫人接受。
郭勇一生都在郭府,孙女玲花其实也是捡来的,此时郭守义刚走,郭敏还没想着收拾这位整天哭哭哭的二夫人,却先让她闹腾得去了一亲人,她悲痛难忍,叫人去准备棺椁,这边又带了人压着那已经招认了的嬷嬷,去了后院。
后院一片荒芜,本来母亲的楼阁都已经炸毁,只有一个耳房还在,这病芙蓉为装凄凉常住在此,郭敏触景伤情,更是愤恨。之前四叔在的时候,他就住在这里,她小的时候,这个男人充当了她父亲这个角色,如今人已不在,身边的人一个个的都不在了,她推开房门,还能看见四叔挂在梁上的饭碗。
他虽然眼瞎,却最是温柔,后院常常有一只灰色条纹的小猫来回进出他的屋子,他在梁上放了饭碗,日日喂食……
屋内还能听见有人劝慰的声音,郭敏负手走进,这才发现奶娘周嬷嬷在地上跪着。
她扫过一眼,看向榻上的女人,苍白的脸一身柔姿。
一抬手,身后护院将手下嬷嬷推了前面来,那老婆子一见自家主子立即就跪了下去,这顿打还没打完,不过她浑身上下也疼得忍不住了,只是哭道:“夫人救我!”
郭敏一脚踩在塌上,一撩裙摆露出鞋上的匕首,这就扔在了她的面前:“说吧,刚才你是怎么说的?”
老婆子吓得直哆嗦,刚才挨了打,眼看着这大小姐看那郭勇是尸体都红了眼,哪敢不说实话,原原本本把这芙蓉夫人的底细说了个明明白白。郭敏挑眉,倾身看着这位芙蓉夫人:“我说我爹这个大老粗怎么能就相中你了,原来都是你下好的套子啊!”
女人脸色苍白如纸,大家闺秀多半文静受过教养,没见过世道险恶好糊弄。
她也没想过郭敏竟能做到如此,此时眼一翻这就要抽,旁边的那个嬷嬷赶紧上来掐她人中:
“大小姐口下留德,我们夫人还病着,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大将军回来可不好交代!”
“好啊,我是想看看她怎么有个三长两短的。”
她一点头,护院上前把这人推了开来。
郭敏回头瞥了眼跪着的这婆子,她原来是这芙蓉夫人的使唤婆子,什么都知道,这就不管不顾全又说了一遍,哪里是什么芙蓉夫人,榻上美人抽搐着,地上人闭着眼睛不敢不说。
原来这人是从前一个小镇上面的寡妇,后来被路过的郭守义部下勾搭上了,原来以为好命不想那人战死沙场,郭在回来的时候又被她拖着女儿缠上,她开始一副温柔可人的模样,就打着家眷被照顾的姿态一直存在,后来竟然设计爬上了郭的床榻,只这一次又称有孕,也因这个孩子,也就安了身来。
救兵还不到,榻上人抽着抽着就坐了起来:“住口!郭敏你好大的胆子,你爹才走就要害我!”
听着她的来历,周嬷嬷抹着眼泪哀嚎一声:“夫人啊,你在天上可看见了?我们敏敏长大了!”
郭敏可没有心情和她口舌,她一拧身这就坐了榻上:“收起你那副受害的模样,我爹不在,你想等的救兵也不会来,现在让我想想,你该怎么办才好?”
女人看着她,掩口又咳嗽了两声:“什么怎么办?我就不相信,大小姐为了一个丫鬟还能怎么着我?将军回来怕是要过问的。”
说着伸手来拿茶壶想要倒茶,一副压压惊的模样。
言外之意,就是你为了个丫鬟怎么着我,你爹回来也不能饶你。
郭敏笑,随手拂倒茶壶:“好啊,我等着他回来过问。”
她看着滴落的茶水,却是淡淡瞥着她,只是站起了身:“不过你可能就等不到了。”
说着侧立在旁:“给我拎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