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窗口往下看,街上人来人往,也没有沈如是的影子。
当真奇怪,江南果然正在屋里作画,郭敏回头,看见桌子上面画着她。
画中人红衣如火,骑着高头大马是英姿飒爽。她和李刃从来都是作不出这样的画,此时一见他画得惟妙惟肖,不由得顿足观看。
沈江南寥寥几笔在画中加了几笔,她看见少女头上多了两个发卷,看着十分俏皮可爱。这就笑了,以指勾着一点墨,轻轻在她脸上戳了下,画中人脸上顿时多了一个小小的泪痣,郭敏满意地看着,失笑出声:“这么一看,和表哥还有像得地方呢,你说我也要长个痣也在这个地方,能好看吗?”
他笑:“好看。”
郭敏白了他一眼:“不能问你,要是问你的话,就是满脸都是黑痣你也会说好看吧?”
沈江南虽然是笑了,但也一本正经地看着她:“那不能,一脸黑痣不能好看。”
竟说傻话,她扑哧笑了出来,这就伸手捶在了他的肩头。
他不动,任她低头笑,又倚在肩头,顺势这就拥住了她,郭敏抿着唇笑,这就推开了他:“有水吗?有点口渴。”
环儿在旁正犹豫是要出去呢,还是留在屋里,闻言赶紧去倒水:“有有有,我去倒。”
说着赶紧提着水壶跑去了,郭敏坐下,看见桌上放着不少的宣纸,沈江南是文人,少不得喜欢这些东西。
她伸手翻了翻,下面竟然还有一张李刃的画像。
少年一身华贵,江南真是下笔如有神,给他这身嚣张跋扈的模样画得入木三分。她不由得笑了笑,把画往里面推了推:“你画他干什么?”
沈江南弯腰去拿画,颈子上面的红绳这就垂了下来,露出了里面的白貂玉:“想起他就画下来了。”
郭敏伸手拿住:“你戴在身上了?”
他嗯了声,把李刃的画作拿在手里:“这可是你第一次送我这么贵重的信物,自当贴身保存。”
她唏嘘不已,想起少年来,这就松了手:“其实这玉李刃也有一块,原本是一对,现在我这块给了你,你千万好生收着。”
这么一说,江南更是笑,把玉贴身放了,这才起身。
她转头不再看桌上的画,只见这客栈可谓简朴,屋里除了床和桌椅之外,仅仅只有床边的一个小矮桌放些小东西之外,根本就设么都没有。
江南见她目光,也是笑:“当时投宿时候也没想太多,环儿随便找的一家客栈,我忙着找你更没有挑的了。”
他目光恳切,巧是环儿这时候倒茶回来了,他端了托盘进来,倒好茶水以后又端了出去。无名的茶香填满了整个屋子,郭敏知道他真是扑奔着她来的,真是心动,难以控制。
她抿着茶水,想了想决定把李刃的事情变着花样地告诉他一点。
“那天我来找你,李刃也回来了,他上阵杀敌了,因我受了点伤。”
“那他现在呢?”
“现在在一个巷口静养,白天我就是顺着那丫鬟的足迹找了他住的府院去,看模样是没事。”
“没事就好,真叫人惦念啊。”
“嗯,不能有事,现在还知道叫人去唱曲呢……”
“你怎么知道?你去看过他了?”
“……”
说着说着就说出来了,郭敏也不想瞒他,这就一五一十把这一路上的事情都和他说了。
沈江南不禁黯然,一听李刃冲了前线去,还因此破了相更是唏嘘。
他想起那日在郭敏面前,非但不能保护她,还令她蒙羞了,颜面上十分挂不住:“敏敏,你会不会觉得我很没用?”
就算会,也不能说。
郭敏对他笑笑:“你想到哪里去了?你是文人,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将来也是要上朝堂的人,怎能和人比那个去?”
这句话多少也能缓解一点他心里难过。
不过看她不时看向外面,江南也知她坐不住先她一步开口笑道:“正好今天你来了,要不咱们一起去看看小刀?也不知他受了伤,好些没有,我给他买些他平日爱吃的东西。”
这主意不错,郭敏才刚去过。
不过因为觉得独自一人有些尴尬,前一天晚上他才和她生了闷气,想必俩个人去的话,也不至于当着别人的面发脾气。再者她和江南同去,也不显得突兀,好像她多惦记着巴巴地上赶着似的。
如此甚好,她笑笑,这就站了起来:“好,我带你去。”
天色已经不早了,眼看着日头就快偏西了去,环儿在她俩身后叫着:“那回不回;来吃饭啊,若不回来,我自己吃点干粮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