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在门口接受了一会儿围观,季檬才被领进门,没时间观察这传说中的瑾王府是啥模样,甚至是她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便听一阵哄笑声传来,原来已经到了夫妻对拜之时。
整个过程,季檬完全不敢抬头看姬恪,只跟着他的动作做,跪拜时旁人热闹非常,季檬心里却是一片宁静。
跪拜后,皇家新妇还要入皇家宗祠,两人换了更加繁复庄重的衣服和配饰,又从瑾王府出发去祠堂。
这一路阵仗明显比过来时声势浩大得多,由于大礼已成,季檬这次乘坐的是四周缀以轻纱的车辇,由四匹高大健壮的骏马牵着,在众人的顶礼膜拜下朝前行进。
入宗祠的程序还算简单,可饶是如此,等他们再回到瑾王府的时候,已经都到吃晚饭的点了。
回到新房,季檬已经是饿得快要前胸贴后背,虽然中午换礼服的时候匆匆塞了几块糕点,可那么点东西哪能坚持这么久。小卷连忙端来了早就准备好的吃食,季檬二话不说撸起袖子开始吃,旁边站着的小卷被她豪放的吃相惊呆了,最后只能默默替她倒水。
等安慰好胃,季檬这才把主意力转向了屋外,外边尽是一片热闹的人声,完全分辨不出谁是谁。
不知过了多久,喧嚣声越来越大,竟是朝新房过来了。
“闹洞房咯……”
好吧,这声音分明是林媚的。
房门打开,为首的果然是那个凑热闹的林媚,姬恪站在人群中,双颊微红,视线灼灼地朝自己望过来,季檬下意识低了低头,下一秒反应过来抬起头,周围都是热辣辣的目光,有人在拍手大笑,有人恭喜瑾王艳辐,说新妇真乃国色,更有不要命的林媚,上来摸了摸季檬的脸,回头笑道,“新娘子皮肤真好,摸起来比玉人儿还滑还嫩!”说着又摸了另一边,还偷偷掐了一把。
季檬下意识瞪她,瞪到一半又收回来,惹来林媚更加肆意的笑声。
不知过了多久,净手的银盆和铜镜终于被端了上来,调笑声也慢慢止歇,季檬忍不住松了口气。烛影火光中,并肩坐在百子帐中的姬恪神色沉静,嘴角带笑,季檬垂眸不语,看上去和这个世界其他新人并无半点差异。只有季檬知道,分不清是谁主动,他们交叠在一起的大红袖袍下,两只手早已握在一起,十指相扣。
洒落在被子上的彩果喜钱被细细收拾了起来,季檬脑袋上插着的好几斤的簪花、金钗之类也被收拾妥当。外面的人一边做最后的整理一边念叨着祝愿的句子,床最外面的纱帐已经放下,季檬突然觉得床边的烛光似乎有刺眼,周身的空气似乎都有些闷热,不知道刚刚喝的水有没有被撤下。
晃动的烛光中,外面的人低笑着退了出去,微不可闻的关门声过后,整个世界似乎只剩下这对新人。在最后一道帘子落下的同时,一只手准确覆盖在了季檬的手背上,带着一种奇异的热流,季檬下意识就想收手,却被紧紧握住,抬起,触上了他的唇。
季檬全身一颤,腰上也被他有力的臂揽住,感受到扑面而来他的气息,她几乎已经完全不知如何反应,整个人朝后仰去。
“嘶——”
背上传来一阵疼痛,是什么东西硌得,季檬一个激灵坐了起来,慌忙中差点撞上姬恪,好在后者身手敏捷,躲开的同时还扶住了季檬。
能不能别这么敬业……
季檬看着藏在薄被下厚厚的一层红枣花生桂圆莲子,哭笑不得。
姬恪却似乎并不意外,非常淡定地把那堆碍事的东西扫进不知从哪拿来的敞口方盒里。
收拾完毕,见季檬还愣在原处,姬恪失笑,长臂一伸,将她揽进怀里。
“硌疼了?”
季檬不语,不疼,可是他的手揽着的地方很热,很酥,传递到四肢百骸,化作一种奇异的战栗。
“你的脸怎这么红?”
听见他故作认真的疑问,季檬恼羞成怒,还未开口,又听他话锋一转,“许是烛光晃的,为夫这就将灯吹了。”
还未看见他的动作,季檬只觉一阵微风拂过,红烛应风而灭。
“还是趁黑好办事啊,省得我那害羞的新娘子脸红。”
“你——”
季檬才张嘴吐出一个宇,双唇便被他的唇封住了,带着熟悉的清冷气息和陌生的热切,从唇齿之间侵入了季檬的心底,顿时让她失去了所有反驳的力气,只能伸出双臂紧紧抱住他,同样热切地回应着他……
似乎才闭眼睡了没多久,有远远的鸟声、人声传来,季檬感觉脸上有异样传来,好容易抬起千斤重的眼皮,便看见正炯炯盯着自己的姬恪,季檬感觉老脸一红,为毛她累得连胳膊都抬不起来,他却看起来如此神清气爽。
外面传来婴儿嘹亮的哭声和众人慌乱的安抚声,季檬心中一动,“小姬姬,我们也生个——”
亲吻细密地落了下来,由双唇转向耳垂,转向脖颈,一路向下。季檬还未来得及说出口的“孩子”二字,消弭在肆虐的炙热感中。
从天而降的姻缘,他们牢牢把握,郑重珍惜;未来的每一步,他们携手共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