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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不知过了多久,艾尔加走了出来,他的目光微有些闪烁,唇惨白惨白的,一副虚弱的样子,路萨斯究竟跟他说了些什么,他怎会如此失控??

他一把抓起我的手,看向我的左手手心,不知何时,那里出现了一朵红艳妖异的曼珠沙华花苞,他的手颤抖着,额角有细密的汗珠渗出。

“小纱,我们走!”他拉着我仓皇离开了路萨斯的家。

“艾尔加,这个是什么啊?”

艾尔加别开脸,“没什么,只是朵花罢了。”

他虽然这样说,可是我还是隐隐约约的感觉到有什么不好的事发生了。琉璃仙究竟对他说了些什么?我手上的这朵花又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艾尔加看到它会这么的恐惧,“艾尔加,琉璃仙···他究竟对你说了些什么?”

“小纱...不要问了好吗?我好累......”

艾尔加紧紧地抱着我,仿佛我就要消散不见一样,我关切地看着艾尔加,弑刖则闭上眼休养生息。我们三人静默的回到家中。

午饭时,艾尔加语气冰寒,“弑刖,小纱手上的花是怎回事。”

我拿着水晶糕的手微微一颤,心中的不安越来越强烈,生怕弑刖回的话若是不恰当艾尔加会不会...

弑刖蹙眉,“花?小纱手上的花?”他拉过我的手,看到了那朵妖异的曼珠沙华,“或许是她觉得好玩弄上去的吧。”

艾尔加放下碗,决然离去。

我松了口气,看来要尽量让他俩不要见面才好。

我千小心万小心,可以一人之力也不能做到完全,事情,还是发生了...

哪天离去拜访琉璃仙时已过了五天,我手上的曼珠沙华已经怒放了,开得绝美凄惨。

我站在庭院内,不可置信地看着那片血泊,和...血泊上艾尔加染血绮丽的身姿...从初遇艾尔加之后,我再也没有见过他用自己的双手伤过人,他都只是用法术杀人于无形,亲手杀人的痛是他再也不想体会的...可这次,他竟伤了弑刖......

我愤怒的大吼一声“艾尔加——!”泪雨零落,如繁花碎玉清零。原来,人在对自己最爱的人失望时,不是彻心彻骨的痛,而是无可比拟的愤怒。

弑刖虚弱的抬起脸,望着我微笑,“小纱...你回来了...”他的身上布满了鲜血淋漓的伤口,血肉模糊一片,血汩汩的往外流着,红艳妖异如彼岸花开。我的眼中却早已看不见他。

我久久的望着艾尔加,他白皙透明如琉璃的肌肤上沾满了弑刖的血。

心痛不可竭...这还是艾尔加吗?我缓缓的扶起弑刖,转身一步步的向卧室走去。

“你都不会关心一下我吗?”他的声音充满了无奈与心伤,在我的心中涤荡,涤荡。

转身,泪花飞溅。艾尔加,此时你的心情是否与你我初遇时那晚一样,只是,这次我没有勇气再去理解你的伤悲了......

“莫——澜——纱——!你给我回来——!!”如受伤小兽般的怒吼在我身后炸响,仿佛也将我的心脏给炸成了千万碎片...

艾尔加..这个孤寂的男子,这个我深爱了百年的男子...他怎么可以这样的伤害别人伤害自己呢...我不想再让你重复那场噩梦了啊...你知道吗,那个时侯你那孤寂受伤的样子我再也不想见到..我想让你幸福呐...大滴大滴的泪珠在空中瀛落,轻轻悠悠地坠到地面之上,溅起万千心伤。

晚上,我坐在窗前,一轮皓月当空,星星点点的荧光在空中飞舞,美轮美奂,只是我再也没有心境去欣赏这如画美景,脑海中只是一遍遍的放映着初遇艾尔加的情景......

一丝光亮打破了黑暗,逐渐占领了我的整个视界。一个身影浮现在我的面前,整个世界仿佛因他而静止,晶蓝色的长袍随风轻飞漫舞,紫色的长发微微摇曳着身姿,白如凝滞的肌肤在月光的映衬下添了几分悲凉,美若画中仙子般飘渺,让人怀疑这般的美人是否是真实存在。男子傲视着遍野的妖族尸体,唇角狐媚的上弯。幼年的我从哥哥的尸体下爬出,笔直的站着,我努力地想把眼再睁大些,好把他的全部身姿印在脑海之中。这个人好美哦...

......

“为什么不怕我?”轻柔淡雅的声音蕴满了悲伤,“我杀了你的族人和亲人们啊......”我感觉到他的身体在微微的颤抖着。

“嗯.....这个啊.....”我黜着眉认真地想着,“因为我觉得......你是不是会比我更怕喃......”是的...你更怕啊...从此以后就只能一个人能在世上孤独的飘荡,那种寂寞.....是多么的可悲啊...你更怕以后只能孤独一人在世上流浪吧........

他抬起头,淡紫色的眸子里盈满了月光,唇角有着一抹虚无缥缈的苦涩,“这么强的我会怕吗?我......”年幼的我纯纯的笑了,月光柔柔的洒在我的面颊,“那你一定很厉害喽,以后你可以保护我吗?”

他的眼睛仿佛容纳了满天璀璨的星晨,目光如水般盈盈波动,许久才说,“好......”

......

泪水似珍珠,在空中划出一道晶莹的细线,坠地有声。

艾尔加,你知道吗...那天夜晚,你的身影就如同天地之间怒放的一朵白莲,娴静幽淡,盈盈如画,一瞬间,我的心中仿佛被灵气涤荡,耳边无数次地回响着水晶碰撞的般清脆动人的声响。

天地静默,时间静默。

淡淡的莲花香味在天地间回转,整个世间仿若一片空白,只剩下你绮丽清雅的身姿。

是你让我的世界撒满了光华,让我从被父母幽禁的灰色牢笼中逃离,让我见到人世间的善恶美好,让我品尝人间的酸甜景萧......

因为有你,我才懂得了快乐,懂得了爱,懂得了温暖,懂得了甜蜜,懂得了体贴....你在我心中就如同圣洁的天空,一丝不染,一尘不沾...我很想保护你...可我也只能尽量让你不去重温染上鲜血的痛...再也不想让你体会双手沾满鲜血的悲哀...

泪水狂涌,我疯了般的捶打着墙壁,泪似烟雨蒙蒙模糊了世界。

弑刖虚弱的躺在床上,心痛的看着我自残。

一阵淡淡的花香袭来,我抬头,晶蓝色的身躯绮丽的站在我面前,我失神地望着他憔悴的面孔,不由自主地向后退去,守在弑刖身前。

“小纱...怎么哭了?”他的语气凄惨哀恸,眉头轻蹙,伸出手来为我擦泪,我别开脸,躲过。

他的手僵在半空中,灿灿的收回了手,“小纱...你听我说......”

我蹙眉,捂住双耳,生怕他说出要我原谅之类的话,那么骄傲的他...我不愿伤了他最宝贵的尊严。心痛如撕,我的泪水一串串落下,在晶蓝色的衣衫上缓缓灜开。

艾尔加,你知道曼珠沙华的故事吗...传说,很久很久以前,一个城市的边缘开满了大片大片的曼珠沙华,也就是彼岸花,它的花香有一种魔力,可以让人想起自己前世的事情。守护彼岸花的是两个妖精,一个是花妖叫曼珠,一个是叶妖叫沙华。他们守候了几千年的彼岸花,可是从来没有见过面,因为开花的时候,就没有叶子,有叶子的时候就没有花。他们疯狂地想念着彼此,并被这种痛苦折磨着。终于有一天,他们决定违背神的规定偷偷地见一次面。那一年的曼珠沙华红艳艳的花被惹眼的绿色衬托着,开得格外妖冶美丽。神怪罪下来,这也是意料之中的。曼珠和沙华被打入轮回,并被诅咒永远也不能在一起,生生世世在人世间受到磨难。自那以后,他们生生世世相守,却生生世世错过。

因为我是曼珠沙华花妖,注定了痴情,爱上你便永不变心。所以,才会因为爱你,而不能容忍你伤害自己,伤害别人,因为爱你,才会固执的选择逃避你......

下弦月,泪如丝,凄凄离离哀愁

望明月,忆过往,零零落落伤忧

我的目光掠过艾尔加的面庞,望向屋外月,初次遇见艾尔加时,天是一轮圆月,明皓的月光如烟波流水袅袅娜娜的在天地间流转,我的眼前无数次的重复着这一幕,不敢再看他的脸,相信,此时的他必定是像当日一样的无助与寂寞。只是,当时他是为挚爱族人的背叛,而现在,只是为了我一个小小的莫澜纱...我是想给他幸福啊...却在此时别扭的伤害着他...

“小纱......”他看见我泪花飞溅的样子,心痛地蹙紧了眉头轻拥我入怀,熟悉的温度暖化了心中冰冷的月光,我......

......

艾尔加不懂毒药,只是识得乌金汤的色泽,蹙眉,“乌金汤?!”

那太子轻笑,一旁的侍从立即拿了破布塞进了我的口中,“正是。”

艾尔加脸色大变,许久,他缓缓开口:“好......我跟你去。”

我心下暗暗焦急,却无法说出话来,只能拼命挣扎着,发出毫无效力的呜咽声。艾尔加!不要啊...!!!

我无助的看着那太子轻浮的拥着艾尔加的肩,转过头来丢给我一个嘲弄的笑容,走进了旁边的一间屋子,不多时,那屋子便传来了太子粗重的喘息声和艾尔加努力压制的屈辱呻吟声......

......

我永远都在拖累他...艾尔加...他对我那么好,而我永远都只会对他撒娇,惹他生气......我...又有什么资格让他如此重视呢......

我瑟瑟地抽回身子,向后慢慢退去,因为艾尔加伤了弑刖而产生的愤怒早已消散,心缓缓地颤抖着,现在的我只会一个劲的责备自己...这么没用的我...有什么资格得到艾尔加的重视呢...我对他来说只是一个无用的孩子吧...这么无用的我凭什么去爱他?!

(某只猫妖抑郁中:“莫澜纱你一个人在这纠结什么啊?!!!”)

他又伸手抱我,我慌乱的推开他,别开头无视他狂怒的目光,“莫澜纱!他只是我们偶遇的妖魔而已!难道我在你心里还没有一个使魔重要吗?!!!”不是的...不是的...你很重要...很重要啊......

他不顾我的反抗,紧紧地拥住了我,我锋利的指甲划伤了他的左眼,鲜血肆虐的滑过他白皙的肌肤,我的心猛地提到了喉头,他却浑然不觉,只是紧紧地抱住我.......

“莫澜纱!我爱你你知不知道啊?!!”他的吼声炸裂在屋子内,回声久久不曾散去,冰冷的唇死死地霸着我的双唇,柔软的舌在我的口腔内轻轻地与我的舌交缠....我的大脑一片空白...

朦胧中有一个冰凉的球滑进了口中,我还没来得及反应就将它吞了下去。

次日,温暖的阳光抚触着我的面庞,我张开银红色的双眸,看见艾尔加轻蹙着眉头躺在我面前,看见我醒来,他展开眉头,舒心而满足地笑了。

“我给你吃下了玄雪丹,”阳光下,他眉目如画,唇角淡淡地噙着一丝笑意,眉眼似眼波流转,顾盼间迷醉人心,“小纱,答应我,永远不要离开我好吗?”

我有些不敢相信这手到擒来的幸福,傻傻的掐了下自己的脸颊,“呜...好痛啊...”

“呵呵呵呵.....”他轻笑出声,手指轻轻附上我的脸颊,他的手指一成不变的冰凉,指腹的皮肤柔软。我的心猛然抽紧,他的眼睛...

心悠悠的颤动着,我无法容忍自己竟伤害了他,紧紧的咬着下唇,血腥味在口中蔓延开来,我双眼含泪,“艾尔加...痛吗?你的眼睛还痛吗?......”

他心疼的握着我的手,苏苏麻麻的电流蔓延了全身,“没事的,这点小伤两三天就好了,不必自责,要知道,你自责的话我可是会心疼的啊。”

我昂着脸直视他的眼睛,撤出一丝笑容,他拥着我,俯身亲吻我的唇,舔掉了我唇角的血迹,心脏狂跳,完了完了,我的脸一定比猴屁股都红了......

(某只猫妖悲愤欲绝中:“为什么我要把剧情写成这样啊啊嗷嗷嗷——!莫澜纱你居然被我们宇宙霹雳无敌究极大美男艾尔加给吻了三回啊啊啊——!!!嫉妒啊啊啊——!!!”)

下午,我和艾尔加踏上了通往玉华谷的路上,去那里寻找传说中百年才出现一次的玉华石,用来给弑刖治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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