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五上午,安月雯接到了夏星云的电话。
中午吃过饭后,她如约来到公司附近的“左岸咖啡吧”。夏星云已然坐在了一个靠窗户的角落,她坐着挥了下手,安月雯走到她的对面,坐了下来。
夏星云看着安月雯,“喝点什么?”
“拿铁。”
“一杯拿铁,一杯卡布奇诺。谢谢!”夏星云向服务生说道。
……
“安月雯,没有想到我会约你吧?”
“是。”
“真巧,会在这里遇见你。”
“是。”
“安月雯,昨天你和剑飞见面了?”
安月雯不明白她的意思,“什么?”
“我是说昨天你下班后,和剑飞又见面了吧?”
“怎么?”安月雯坦然问道。
“你可以看一下,”夏星云将手机放到她的面前,安月雯看到了高剑飞与她相拥的画面,她觉得可笑,讽刺地说:“夏星云,这是你拍的?其实你可以拍得更好看一点。”
“这个不是我拍的,是有人发给我的。”夏星云收回手机,“安月雯,其实我早就知道了你,而之前我对你是有过好感的。”
安月雯笑了出来,“如果当时我不轻易放手,你也不可能轻易得到,对-吗?”安月雯单手放在桌上,身子靠着椅背,打量着她。
“轻易吗?在我看来,一点都不。我这两年付出的,恐怕比你们这几年你付出的所有都要多。”
夏星云把玩着手中的杯子,“即使是现在,我仍然经常想起第一次见到剑飞时的情景。那时他刚到美国,还没有享受过美国西海岸的阳光,皮肤白皙清亮。在一次欢迎新来中国留学生的派对上,他身着条格浅色T恤,外披淡灰开衫,穿着白色休闲裤,白色休闲鞋,踏着夕阳的霞光款款向我走来时,我就知道,他就是我寻觅已久的白马王子。”
“我在南加大上学,他在加大洛杉矶分校就读,两个学校距离很近,我一有时间就想尽一切办法接近他。只是无论我怎么努力,他总是有意疏远我,与我保持适度的距离。于是我找了个机会偷看了他的手机,看到了你们的合影,知道了他的女友叫安月雯。”
夏星云喝了一口咖啡,“但是我没有放弃,因为我知道他并不快乐。他的笑容总是过于吝啬,他的背影总是尽显孤独,而你却没有陪伴在他的身边,不是吗?直到有一天,剑飞因为过度疲劳住进了医院,我赶到医院陪护了他三天,这才开始走进了他的生活。”
夏星云望着窗外来来往往的人群,“在茫茫人海中,千辛万苦认定了一个人。然而就是这个人,却因为重新见到了原来的女友,整日心神不定。这种状况如果任其发展下去,我不知道等待我的结果将会是什么。”
夏星云的声音变得低沉下来,“安月雯,我不像你,离开了剑飞,生活可以照旧。可是我不行,我已经离不开他,我承受不来那种结果。”
夏星云看着安月雯,“所以,安月雯,你和剑飞今后不可以再见面。”
安月雯冷静地喝了口咖啡,“夏星云,你现在还没有和高剑飞结婚,就算是结婚了,你觉得你能控制得了他想见谁或者不想见谁吗?再者,你又以什么身份来要求我的所作所为呢?”
“安月雯,今天我约你来,就是要明确地告诉你,无论现在还是将来,高剑飞身边的人,只能是我。也只有我,才能够在方方面面帮得到他。而你,扪心自问,你有什么,你能够为剑飞做些什么?说白了,你什么都没有,在剑飞遇到困境的时候,你根本无能为力。”
安月雯依然单手在桌,身体靠着椅背,冷冷地看着她,,“夏星云,也许你的家庭对许多人来说就像是天边的云,无论这一辈子怎么努力,也无法企及。可是,在这个世界上,却偏偏有那么一些人,对飘浮的云根本不屑一顾,他(她)们只会执着地去追逐太阳的光芒。”
“夏星云,我知道,你这辈子恐怕都不会认同刚刚我说过的话,因为你就像那天边悠闲自得的云,这一生什么都不用做,就可以随着风飘来荡去、自在舒适;而我,就是天边的霞,无论何时何地,随时都在为光芒万丈的那一刻积累能量,即使浑身遍布重负,仍然执着地奔赴太阳的方向努力前行,这就是我和你最大的区别。”
“夏星云,你说我什么都没有,试问,除掉你的家庭,你又有什么?你又比我多了些什么?暂且不论你是什么样的出身,就冲你刚刚说话的姿态,我就有足够的理由来鄙-视-你。”
“夏星云,你一定不知道现在我最大的遗憾是什么?我告诉你,现在我最大的遗憾不是我失去了高剑飞,而是因为是你得到了高剑飞,所以我真真正正替他不值。”安月雯觉得没有任何必要在这里停留,她拿起背包,起身准备离去。
还没有待安月雯移步,夏星云已然站了起来,将喝到一半的咖啡迎面泼了过来。安月雯虽然及时侧过了头,不过还是被泼了满面。
安月雯用手顺了下被搅乱的刘海,从包里拿出未还回去的夏星曦的手帕,简单擦拭过后,看向已然坐下,双臂环抱于胸前的她,“夏星云,这次我看在你哥哥的份上,不与你计较。不过,最好别有第二次,不信你可以试试。”说完,她将手里半湿的手帕朝夏星云用力地扔了过去。手帕顿时盖上了她的脸,夏星云一把扯了下来。
安月雯轻笑着,“这是你哥哥的手帕,烦劳你洗干净后还给他。”她不待对方答复,转身即走。
“慢-着,安月雯!”夏星云瞬间站了起来,“等我把话说完,你才可以走。”
“……”,安月雯仿似没有听到,已然向门厅走去。
“安-月-雯,”夏星云大声喊了起来,“你给我听好,你休想打我哥哥的主意,我绝不会让你得逞的。”
安月雯停住了脚步,转身微笑着,“夏星云,你说的话,倒是提醒了我,我可以认真考虑一下。另外,你最好牢牢守住你的高剑飞,否则一不小心,若是再拍到不该有的画面,显得你下贱了不是!”
至于夏星云作何感想与反应,已然不是安月雯所关心的。她根本不屑再停留,大步流星地走了开去。
夏星云看着那个倔强的身影渐行渐远,她颓然地坐了下去。回想到安月雯刚刚不屑一顾的眼神,她突然觉得很不踏实。夏星云明白,在这个世界上,并不是所有的人都会在世俗面前屈从。而安月雯这样的女人,恰恰是最容易在不经意间捕获住某些男人的心。她看了看手中的手帕,如果说这个手帕的主人,真的已经动了心,该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