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王妃抿出一个冷笑来,道:“二太太,敢问一句,你家三太太时常犯病吗?”
二太太当场就僵了脸色,嗫嚅着不知道怎么回答。阿翎则是懒洋洋的打了个呵欠,软软撒娇道:“要是我家哥哥娶了一个时常犯病的女子,我一定要跟舅舅说,和离才行。”
端王妃亦是附和着冷笑:“本王妃说句不好听的,二太太也别见怪。如今面子里子全没有了,叫我知道,总比叫凤栖宫那位知道的好。若现下能解决了也就罢了,若是捅出去了,到时候,怕是家中姐儿们都没法子嫁人了,二太太可想清楚了,三姑娘的夫家可是皇后娘娘的母家。忠靖侯府都是聪明人,有时候取舍如何,不用外人多说。”
二太太一愣,想到自家闺女的好姻缘,简直恨不得一口咬死脑子秀逗的弟妹。咬了咬牙:“还请王妃为三儿做主。”说罢,转身,“请王妃和王姬跟臣妇来。”
一路领着到了一个僻静的小院,院落门前已经围满了人,为首的正是大太太,而小院之中,哭喊声和劝说声不住的响着,听得人焦急。
端王妃和阿翎一到,围着的人便也就分开一条道,一个衣着华贵的妇人跌坐在院中,双手紧紧握住一支金簪,抵在脖子上。见大太太二太太到齐了,才笑得异常张狂:“好好好,你们总算是到齐了,就叫下人们看看,你们两个做嫂子的,是有多容忍不下我这个弟妹。”说罢,指着在一旁跪着苦苦劝说的忠靖侯府四姑娘,“难道我家四丫头便不是亲生的?做什么这样的偏心?!”
方才听三太太说完,四姑娘便觉得哪里不对,但随后其母无比正常的让她陪着在院中晒太阳。到底年岁小,四姑娘也就没想什么了。谁知道一出来,三太太就不知道从哪里翻出金簪来抵着自己咽喉,非要叫大太太和二太太来,那小丫鬟上前劝,便被三太太扔出一块碎瓷片打伤了脸。
“糊涂东西!”大太太怒不可遏,见端王妃和阿翎都来了,心里更是不安,身边三姑娘看着婶婶和妹妹,咬着下唇还止不住的发抖。
“娘,有什么事,放下簪子吧,爹爹一会儿就回来了,娘!”四姑娘跪在院中,连额头都磕出血了,“女儿不苦,真的不苦……”
“你不苦?为娘的却替你不值!”三太太看着自己闺女,扬起一个冷笑来,血红着双眼,“凭什么!三丫头是嫡出,你难道是小妇养的吗?你们一般年岁,做什么她能与顾家结亲!难道不是这两个毒妇刻意瞒下了顾家意欲与忠靖侯府结亲的事?”说着,看着大太太和二太太的目光愈发恨毒了,“我在这侯府之中,便是处处做小,现在却不能再让我女儿为你们践踏了!”
四姑娘只跪坐在一旁垂泪不止,大太太冷了目光:“你低伏做小?这忠靖侯府之中,什么事不是你处处出头。念着你是小的,公公婆婆什么东西不是独给你?分明是你贪得无厌,什么都想得到!”
大太太实在受不了这个弟妹了,平日就是尖酸刻薄,总觉得谁都克扣了她,又惯是偷奸耍滑的主儿。活脱脱就是“我有好的是我该得的,你有好的就是你占了我的,还不还回来?”
只是谁又想得到,三太太一个好好的大家闺秀,秉性被人养的比庶出还不如。
“我贪得无厌?”三太太看着她,“谁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就是想作践我,你见不得婆婆更疼爱我,便弄死了婆婆,如今又想作践我的女儿,我不会让你如意,绝不会让你如意!”
“一派胡言!”大太太简直都七窍生烟了,“我看你疯得厉害,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心里连个度量都没有了!我若是作践你的女儿,会将她与大姐儿养在一处,你要不问问你四丫头,我可有哪里短了她什么?”
“娘,大伯母对我很好,真的,跟大姐姐一样的。”四姑娘的声音几乎嘶哑了,小脸上满是泪水,看得阿翎都是一缩,庆幸纯仪还是正常人。
“傻丫头,她自然是在你看不见的地方短了你的。”三太太口气又软了下来,“我的儿啊,被这样的短缺了,还要认贼为亲,醒醒吧,你两个伯母,哪个又是好的?她们若是好的,怎能将原本该是你的婚事给了三丫头?”
这简直就是贪死她算了!阿翎在心中狠狠的骂了一句,拉着萧清晏的小手愈发用力了。后者也是一笑,抚着她的小脑袋安慰。
三姑娘都想哭了,抿着嘴,立在大太太身边,低声道:“大伯母,不如……”
“是你的就是你的,顾家指名点姓说了是你,难道你能换?”大太太横了她一眼,“别忘了,皇后还看着呢!”
三姑娘顿时一哆嗦,看着端王妃和阿翎的目光忽然变得肃穆起来。只要今日一旦服软了,传到皇后那里去,又会怎么看这样没有气性的女子?当下肃敛了神色,就那么看着三太太。
“呵,说的倒是冠冕堂皇。”三太太冷笑着,起身携了自己的闺女,腾出一只手,轻抚着她的鬓发,“你说,你哪里不如她了?家世?样貌?你处处比她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