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国公府和嘉国公府的联姻定在年后,待庄和和伊雷完婚后,就是阿翎和萧清晏的婚礼。某只待嫁之身如今才忙慌慌的拉了沈婉兮和顾熹微,说是真要好好学学怎么做嫁衣。
阿翎独自坐在屋中,她是定国公府的独女,又是帝后看顾大的,嫁妆自然独一无二的丰厚,她也不需要担心这些,如今就是火烧眉毛且顾眼下。
绣了不多时,眼睛也酸了,她索性搁了家伙,靠在贵妃椅上养神,门板响了一声后,就听到顾熹微的声音:“我还说你真要痛改前非呢,一来就看到你在偷懒。”
阿翎也懒得争辩,挪了地方让顾熹微坐下,爪子又摸到脸上还有些印子的伤痕,睁开眼叹道:“真怕这伤好不了。”
“德容言功四样,你也别怕。”顾熹微坐在她身边,“反正除了容,你没一样拿得出手,少了也不打紧。”
阿翎:“……”
坐在阿翎身边,顾熹微思量片刻,道:“果果,我前些日子,倒是遇见了佟家那位的媳妇。我倒是觉得,明远哥哥这事做得不好,也是裴家那位够贤惠,不然非得闹起来。”
“远哥哥怎么了?”一听到佟明远,阿翎下意识觉得不好,忙坐直了身子,“是不是明远哥哥不好了?”
“呸!谁说他不好了!?”顾熹微没好气白她一眼,“我只是说他做事不好罢了,他跟裴家那姑娘才大婚多久?竟然纳了一个妾侍,也是裴氏心性儿好,换了别人,只怕当场打杀了那姑娘。”又歪着头,看着阿翎的目光满是担忧,“我上次跟着娘亲去进香,在庙中见了为淑宁帝姬祈福的裴氏,她竟然将那女子也带了出来。”
“别人家的家事,总不是我们能过问的。”见不是佟明远有事,阿翎也松了下来,慵懒的靠在软垫上,“况且我那二姨对我吃心得厉害,你又不是不知道。”
“现在只怕更是吃心了。”顾熹微淡淡说完,顺势也靠在阿翎身边,看着她说,“我与我娘看了那姑娘,就知道不好!你可晓得,那女子虽是不及你,但轮廓与你像了三四分。”
阿翎心中咯噔一声,忽然就酸泛起来,想到那日佟明远的话——“果儿为哥哥选的,哥哥自然是喜欢的。”当下喉中哽咽,半晌后才挤出一个笑容来:“我晓得了。”
“你晓得才有鬼呢。”顾熹微老大不客气,“明远哥哥对你念念不忘,虽说这事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但只要闹开了,你又会被人怎么说?萧大哥不嫌你,但风言风语传得烈了,你总是讨不到好的。”话至此处,又扬起冷笑来,“裴家姐儿好手段,我本还以为她是个贤惠人,原来是这个意思!官家太太小姐们见过你的不少,只要被有心人看了,我看你下半辈子就完了。”
“她并未见过我,又怎会知道是像我?”见过裴家哥儿,阿翎实在觉得裴玫不会是那等子心机深沉的人。还没说完,脑袋便被顾熹微重重一杵,“你这蠢物,怎成了榆木脑袋?她没见过你,佟家大小没见过你?裴家大小没见过你?只要一张嘴去说了,谁不知道那丫头像了你?”
倒也是这个理儿……阿翎忽然觉得自己给佟明远这个优质大白菜找了头母猪来拱,当下心里也是懊悔,握握拳,才说:“不必担心,她若是拿巧做文章,我也不会放过她。”敢离间她跟萧清晏!?遇神杀神,遇佛杀佛!
“我不过与你提个醒,也是白说一句。”说罢,顾熹微才幽幽叹道,“如今你也要出嫁了,倒是成了我一人孤孤单单的。”
阿翎一听这有些幽怨的话,“噗嗤”一声笑出来:“好啊,你怕孤单就嫁给我二哥哥吧,反正我二哥哥也是光棍一个,你们俩凑一块,我以后回门也好跟你厮磨一会儿。”
顾熹微白皙如雪的小脸顿时染上了绯红,妩媚极了,撅着小嘴,一副受了委屈的样子。还没等阿翎毫无形象的嘲笑她,便翻身将阿翎推倒,小爪子扯着她脸皮向外拉着:“你个没良心的,你就是有情人终成眷属,凭甚叫我凑一块?难不成你是公侯家的小姐,我便是丫头了,你三媒六聘礼数周全,我只能跟别人凑合?”
阿翎自知说错了话要告饶也没有空闲,只好不甘示弱的跟顾熹微厮打起来。两人正战得酣,门却被推开。
夏侯辕佯作目瞪口呆的看着两个妙龄少女一人骑在另一个身上,两人都扯着对方面皮。夏侯辕从方才顾熹微自伤孤单的时候就在门外听壁脚了,现在纯属冲击奥斯卡。
闺蜜间玩闹一会儿也就算了,但现在一个汉子站在门前,实在尴尬!顾熹微忙从阿翎身上翻下来,坐在一旁红了脸。阿翎也挣扎起来,抚平了鬓角,才笑道:“二哥哥你怎么来了?”
“我来给你送药啊。”夏侯辕微笑着看着两人,转着手中的羊脂玉瓶,交给阿翎,才低低咳了一声:“你们在干什么?”
“没干什么啊。”阿翎脸皮不比夏侯辕薄,当下笑眯眯的说,又拉了顾熹微一把,将她拽着:“走,咱们去赏雪喝茶。”推搡着面红耳赤的顾熹微向外走去,不料被夏侯辕拦住去路,那狭长的桃花眼看得阿翎小心肝一颤:“果果,我就站在这里,你这样无视我真的好吗?”
阿翎不愧为身经百战的“悍将”,忙讨好笑道:“你也去啊。”
夏侯辕一脸受伤的神情看着阿翎,转头,语气落寞:“连一个邀请我的人都没有,我又何必去惹人嫌?”
她不是人啊!?阿翎不觉负气,推了身边红着脸的顾熹微,后者被推了一把,莫名其妙的转头看着阿翎,见她气鼓鼓的模样,也觉得好笑,声音轻轻地,好比春风拂面般让人觉得舒服:“辕哥儿也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