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沙哑的声音传来,同时,一只温暖的手抚摸在她头顶。
林戚月猛的抬起头,就见景喻张着嘴,拼命的喘着气,脸色通红,但明显却是清醒的。
“相公,相公,你醒了,你终于醒了。”她猛的抽泣出声。
“莫哭,莫哭。”景喻很明显没面对过痛哭的女人,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那个,不是有粥吗?我这怪饿的。”他捂着胸口打岔的说。
听景喻说饿,林戚月也顾不得哭了,拿起放在地上的粥碗凑到景喻嘴角,她连声说道:“你快都喝吧。”
景喻端起粥饭,只觉得莫名感慨,这些天他虽烧的厉害,却并不是没有思维,妻子做的事,他基本都知道,说实话,一个高门娇女,能做到妻子这样的,真是难能可贵了。
惦了惦手里这碗粥的份量和内容,景喻知道,妻子应该把大部分的野菜和所有的肉都给了他,眼神凝重的盯着这碗粥半晌,景喻的脸皮抽动了一下,猛的抬手,他三口两口的就把那粥全灌了进去。
既已醒了,那这场病他就是熬过去了,现在最重要的是要把身体养好,这样,他们夫妻才有活路。
“相公,现在你醒了,我们是不是要想办法混进城里?”林戚月的政治敏感度不高,但本能让她知道这个时候不能找漠北的人,所以,她想的是先混进城,在做打算。
“不行,这个时候进城,那就是自投罗网了。”景喻摇头否定,在被人围攻时,他就确认此事乃涂清所为,现在进城,除了被人杀个正着之外,没别的可能。
“那咱们现在该怎么办?”相公醒了,林戚月就像找到了主心鼓,仿佛有这个人在,一切困难就能迎刃而解似的。
“等吧,先等我伤好了,只要我伤好了,我们才有能力去解决问题。”景喻扯了一抹笑,捏了捏林戚月的鼻子,说:“当然,我现在状态虽然不算太好,但只要醒了,就能去打些小野物,肯定饿不着你就是了。”
“呵。”林戚月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随后又担心的问:“那家里怎么办?婆婆和娘亲不得担心死啊?还有,京里能得到咱们的消息吗?我瞧着那伙琉璃兵来的奇巧。”
做为武将之女,城门边防之事她多少也懂些,那么多琉璃兵莫名出现在狩猎之地,这事怎么看都不对劲。
“咱们现在被困在这里,也送不出信时去,家里只能先如此,至于京中万岁……这就得看楚大人了。”景喻说。
根据这些年的相处,景喻绝对相信楚寻是个明哲保身的人,只要没死在这场秋狩里,他必定会带着老的跑的,为了回京后有交代,他一定会想办法带着那封通敌信。
楚寻另有一套通信京城的隐密渠道,只要能跑出雒阳,他就一定能把信送到庆元帝手里。
这一点,景喻坚信。
事实证明,景喻的坚信是正确的,就在同一时间,靖北王府里,涂清一脚踹翻了一个清客,咬牙切齿的说:“楚寻跑了?你不是说他快死了吗?怎么会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