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天气还不甚冷,天又晴好,出来街市上闲逛的人也多,她们两个转了一会儿,觉得街上越来越拥挤,两人也有些口渴了,就回头去了八珍楼。
陈皎宁早已在八珍楼定好了雅室,加上还打发了人先过来,所以两人一到,就有备好的茶水喝。陆静淑一路走的口渴,难免多喝了两杯茶,很快就觉内急,她与陈皎宁打了招呼,叫人引路去了厕室。
从厕室出来后,引路的采莲和巧慧陪着她往回走。采莲是个口齿伶俐的丫头,似乎常跟着陈皎宁出来,对这八珍楼也很熟悉,一路上给陆静淑讲了许多八珍楼里发生的趣事。
一路走一路说笑,眼看着再转一个弯就到她们定好的雅室,冷不防转角处的一间雅室门被从内打开,一个锦衣少年从里面走出来,正与陆静淑迎面对上。
“咦,真的是你?”柳歆诚蹙眉打量陆静淑,“你是和谁出来的?”
陆静淑心里暗念冤家路窄,怎么会在这遇见柳歆诚?
这个少年似乎早就对自己颇有成见,眼下看着自己的眼神也充满了审视和责备,责备?真是奇了,他凭什么?还有这说话语气,他以为他是谁啊?新仇旧恨涌上心头,陆静淑念着柳太太的情分,才勉强跟他打了个招呼:“柳公子,这么巧。”
柳歆诚看她打完招呼就要绕开自己向前走,当下有些不悦的说道:“是很巧,若不是迎面碰上,我还以为这是谁要上台唱戏呢!你穿成这样出门,陆太太知道么?”
“……”这孩子年纪轻轻的,说话怎么这么讨厌!陆静淑步伐坚定的绕开他往前走,心想着不跟中学生一般见识,只不答他的话。
谁知她这副无视的态度,倒让柳歆诚更加不高兴了,“你要是再不答话,我现在就打发人去陆家问去!”
巧慧慌的一伸手拉住了陆静淑的胳膊,陆静淑只得停住脚,回头看着柳歆诚问:“柳公子,我自问你我连点头之交也算不上,我今日穿成什么样出门,到底与你何干?”
柳歆诚被她这句话噎了一下,反倒冷笑起来:“你现在倒想起问这话了,当日你拉着我母亲叫姨母,博她怜惜的时候,怎么没说‘与你何干’?”
又来了,这个家伙又开嘲讽,说她有意攀附博同情了,陆静淑正要反唇相讥,身后忽然有人叫:“陆姑娘?”她闻声回头,见是陈皎宁与采莲一同走了过来,想是采莲见她跟柳歆诚起了争执,才悄悄回去叫了陈皎宁。
“这是怎么了?”陈皎宁问道。
还没等陆静淑答话,柳歆诚先冷笑回了一句:“无事,是我多事,原来陆姑娘是在此有约。”他与陈皎宁之间还隔着陆静淑,所以并没看清陈皎宁的样子,但看身量,似乎就是那日在东市街上看到和陆静淑纠缠的人,他自觉找到了答案,也不愿再跟陆静淑多说,扭头就走了。
陆静淑看他那一副“我懂了”的神情,就知道他一定是误会了什么,可这小子的态度实在让人窝火,她也不能大庭广众之下追上去解释,当下就拉着陈皎宁的手回了自己的雅室,先跟她解释。
“其实没什么,那人家里和我家里有些亲戚,他见我穿男装在外面,嫌不合体统。”
陈皎宁瞪大眼:“关他什么事?他是你哥哥啊,还是你未来夫君啊?”
陆静淑失笑,摇头:“都不是。别提他了,我饿了,什么时候吃饭?”
“啊,我这就叫他们上菜。”陈皎宁也没追问,叫采莲出去吩咐上菜,就谈起了别的话题。
陆静淑把这事放在一边,只与陈皎宁说笑品菜,好好玩了一日,才换回女装,回了陆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