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妈妈忙吹捧:“这不是有您在么?太太万事都能为大姑娘筹划了,哪还用得着大姑娘操心?这是大姑娘的福气,有福之人不用忙。”
“嗤,要你这么说,我岂不就是个无福的人了?”张氏嗤笑道。
丁妈妈忙拍了自己的嘴一下,又解释:“太太的福且在后头。奴婢听说这黄家家产颇丰,家里住的院子,可有咱们家好几个大呢!”
明日张氏要带着女儿去相看,她就是取中了这家有家财,听闻此言只说:“还要看看孩子成不成,你也知道,我们娴姐儿眼光可不低呢!”
“越太太不是说,这位黄公子生的器宇轩昂,且还文武双全呢么?”
张氏点点头,又说:“这中间人的话也只能听听,越太太是与我交好,可谁知道她与那黄家是不是更好呢?明天去看看再说吧。”
丁妈妈瞧着张氏这百般挑剔的模样,就知道她心里还没完全放下柳家那头,丁妈妈也不多劝,只顺着张氏的话说,哄着她选好了衣裳,就想服侍张氏休息。
“老爷还没回来呢,不用急,我先去看看娴姐儿。”张氏打发了丁妈妈出去,“叫门上的人警醒着点,别老爷回来晚了,叫门他们听不见。”
丁妈妈应了:“奴婢这就去。”她临走之前,又有些犹豫的停了下来,问张氏,“太太,老爷天天这么晚回来,莫不是……”
张氏摆摆手:“你别瞎操心。咱们老爷又不是大老爷,他是正经和同僚有应酬,越太太说了,今儿是府尹大人宴请,他们府衙的同僚个个都去了,想来不会回来的太早。”她以前总嫌陆文孝落了衙就回家,不懂交际应酬,才一直都升不了官,现在看着丈夫终于开窍了,自然不会拦着。
打发走了丁妈妈,张氏就出门去后罩房里看娴姐儿,帮她选了衣裳首饰,安抚着她好好睡了,然后顺便去看了看小女儿和儿子,才起身回房。
“老爷还没回来?”张氏问翠玉。
翠玉答道:“没有,太太还要等么?”
张氏想着明日要出门,就没有等,让翠玉备好醒酒汤等着,自己先睡了。谁料一觉睡到天亮起来,身边还是没人,张氏扬声叫翠玉:“老爷可是一夜未归?”
“太太别急,老爷回来了,因怕吵醒太太,直接在前院书房歇下了。”
张氏这才安心,又问是谁在侍候,听说只是小厮,满意的点了点头,又吩咐小厨房做点好消化的粥,给陆文孝送过去。
她本来想亲自去看看,但是今日要出门去越家,她又要带着孩子们去给老太太问安,又要应对老太太关于今日之事的问话,好容易回了房,还得拾掇自己和女儿,忙活来忙活去,直到要出门也没时间去看丈夫,只得吩咐翠玉替她过去一趟,就带着陆静娴出门了。
越太太跟张氏一向交好,上次宴客的时候,许太太挑刺,就是她帮着打圆场。因此当张氏觉得柳家无望、求到她这里时,她也没推辞,并且很快就有了合适的人选——通政司左参议黄威之子。
张氏母女到了越家的时候,黄太太母子也到了。黄太太人比较娇小,看起来非常年轻,那位相看的正主黄雄飞倒真的是长得器宇轩昂,虽然不够俊秀,但仪表堂堂,很有男子汉气息,张氏还是比较满意的。
黄太太看来对陆静娴也很满意,拉着她说了好一会儿话,还直接给了不薄的见面礼。
“如何?”越太太等送走了黄太太母子,又让人带了陆静娴出去玩,才问张氏。
张氏态度矜持:“还成,就是娴姐儿……”小女孩还是爱俏。
越太太屏退了下人,自己与张氏说悄悄话:“她还小呢,不懂这些。我跟你说,有件事我也是才知道,原来这位黄太太不是原配,他们家哥儿却是正经的原配嫡出,由老太太带大的。黄太太在黄家也不大做得了主,凡事都要听老太太的。他们家老太太的意思呢,将来哥儿娶了媳妇,是要孙媳妇当家的。你可要打好主意。”
还有这事?张氏眼睛一亮,问道:“那么说,这事还要过老太太那一关了?”
“正是……”越太太刚接了一句,外面忽然有下人进来禀告,“太太,陈四小姐来了。”
越太太一听忙站了起来:“快请。”又与张氏说,“是我娘家一个外甥女,你也见见。”
不一会儿丫鬟就自外面迎进来一个红衣少女,那少女衣饰华丽,秀挺的眉毛配着大大的眼睛,竟有几分英气,见了越太太就笑道:“姨母,我又不请自来了。”
“什么不请自来?姨母这里,你想来便来。”越太太亲热的拉着少女跟张氏介绍,“这是曹国公府四小姐,这位是姨母的好友陆二太太。”
一听是曹国公府的小姐,张氏立刻满脸堆笑的打招呼,这里正说得热闹,陆静娴也从外面回来了。
“咦,怎么是你?”
陈四小姐闻声回头,看着陆静娴笑道:“原来是你呀,陆大姑娘!你手上都好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