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从焘对于自家老婆勤俭持家的良好品德,表示很肯定。
不过饶是这么一路不停歇的走,他们也还是直到腊月二十七才到了长安城。那一天,长安文武百官皆到城外相迎,田从焘并没露脸,直到进宫以后,才带着卢箫到紫宸殿受了百官之礼。之后他要单独召见几个大臣,卢箫则回后宫去安置两位太后和其他随行人员。
之后几天一直到大年初一,卢箫就没有闲着的时候。初一那天最忙,要全副武装受外命妇朝贺,还要设宴款待宗室亲眷,到晚上回到自己寝殿,只觉浑身都疼,一沾枕就睡着了。
皇后忙,皇帝比她更忙,田从焘的日程基本可以总结为:见人,谈话,给赏赐。他想从长安这些官员里找几个可靠得用的,所以要见到真人一一印证,然后再做选择。结果见的人说的话太多,没几天他喉咙就疼得不想说话了。
宣了杨广越来诊脉,卢箫就想起了丛莲如,等杨广越开完药走了,自己跟田从焘商量:“我想让丛莲如进太医院。”
“好啊。”田从焘含糊答道。
他答得爽快,卢箫就也不耽搁时间,直接召见了丛莲如,把决定说了,说完还问她:“你敢不敢来?”
丛莲如好半天才反应过来,跪下回道:“皇后娘娘恩典,看得起民女,民女定不辜负娘娘厚爱!”
经过几年的历练,丛莲如如今也不是从前的她了,她变得更加坚强独立,也更加知道自己要什么,当下还大着胆子求卢箫,说想把自己的两个徒儿带着,只当个药童就好。
卢箫自然答应的爽快,还说:“虽然做了太医,但我也不禁着你给旁人看病授徒,只管好好做你的事。”
丛莲如喜出望外,连连谢恩。她只以为是因养父和义父得皇上看重的缘故,才有她今日,却没想到,眼前的皇后娘娘就是对她有救命和知遇之恩的那位“陆姑娘”。
安排完了丛莲如的事,卢箫就叫人问皇上在哪,宫人回说苏太后请了皇上过去。卢箫觉得奇怪,这时候,苏太后找他干嘛?
正要打听今天苏太后都做了什么,林太后那边又来人请她过去,卢箫只得暂且放下此事,换了衣服去见林太后,不想到了那里却发现田从焘也在。
“皇上也在这。”卢箫惊讶道。
林太后接话:“是哀家煮了梨水,叫皇帝来喝的。都叫了太医了,还折腾着他到处走,哼,真是不是自己的儿子不心疼。”
这是说苏太后呢,卢箫偷笑,看田从焘脸色也不太好,就道:“想来也是听说皇上不适,这才想关心一下吧。”
“关心?那也不用把皇帝叫过去折腾,打发个人过去问问不行?”林太后满脸的不高兴,“这事儿你们不用理,哀家自会跟她掰扯。今儿谁都别忙活了,在我这用了膳就早些回去歇着,瞧你们俩,过个年都累瘦了。”
卢箫跟田从焘乖乖听话,在林太后这里用完膳就回去休息了。
“娘娘……”趁着田从焘沐浴的功夫,一个贴身侍候的宫女凑到近前,小心翼翼的跟卢箫说话,“奴婢刚刚听说,今日陛下去西太后那边的时候,宫里还有旁人在。”
这个宫女是从东都带来的,卢箫进宫的时候,就在坤泰殿服侍,一向也算老实本分,因有四个陪嫁丫头在,她并不太往前凑,这次还是因为卢箫留了两个心腹在东都,才把她带上的。
“哦?可打听到是谁了?”卢箫顺着话问。
那宫女左右看看,低声回道:“听说是翰林院编修柳大人的妻子。”
陆静淑?卢箫的眼睛一瞬间光芒迸射,这个苏太后,还真是不老实啊,看来她也知道一些自己从前和田从焘来往的事,就故意选在这个时候,把田从焘引去见陆静淑。可惜,不论她打的什么算盘,都注定要落空了。
“我知道了,难得你有心。”卢箫似笑非笑的看了宫女一眼,打发她出去,等田从焘洗完澡出来,就问他,“你见着陆静淑了?”
田从焘一愣:“你知道了?是谁跟你说的?”苏太后还敢在他们身边埋钉子!
卢箫笑道:“这个我会处理,你就别操心了。喉咙好些了么?还疼不疼?”
田从焘立刻一副恹恹神气,自己摸着脖子点头:“很疼。”又忍不住补充,“不用再跟她客气,实在不行,连她一起丢在长安好了。”
卢箫叫人把药端来,看着他喝下去,才道:“都叫你别操心了,这次正好给母后一个出口恶气的机会。”要是林太后知道苏太后打的什么主意,那场景一定很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