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后二人回到坤泰殿,田从焘拉着卢箫并肩坐下,手握着她的手,面色沉重,几次欲言又止,卢箫发现他有些紧张,就说道:“你要是不想说就不要说了,毕竟是以前的事。我们也都是死过一回的人了,再提那些也没意思。”
田从焘就沉默着看了她一会儿,道:“我还是想告诉你。”他深吸口气,整理了一下思路,把自己前世的经历缓缓讲了出来。
他原本是农村子弟,家境穷苦,但是他本人非常聪明,学习很好,所以家里父母再辛苦也还是供着他考上了大学。他也不负众望,大学考的是国内一流名牌大学,学的是经济,本科毕业直接保送研究生,然后在导师介绍下进了银行工作。
程启是个非常有上进心的人,自尊心也很强,这可能跟他的出身有关,所以他进入工作岗位以后,就表现出了强烈的企图心。在银行工作一段时间后,因为表现出色,很得行长的喜欢,后来行长调入政府部门,也把他带了过去,从此开启了他从政的道路。
“……那些年实在过的太顺风顺水,我也渐渐迷失了自己,忘记了最初的理想,只知道要向上爬,要得到上面的赏识和提携,终于在对欲望的追求中走错了路。”
其实那个时候,他对钱还真没有什么渴望,但是那种台面下的交易能带来的好处实在太多,他又跟错了人,一步一步沉沦至深,最终在事发的时候才幡然悔悟,可是一切都晚了。
程启无法面对自己,也无法面对淳朴的父母,最后选择了结束自己的生命。
“我那时候对生活已经没有任何热情,所以发现自己到了这里的时候,也根本无动于衷。可能是因为原著设定我最终会做皇帝的缘故,孝义几次三番在我梦中出现,对我从冷嘲热讽到宽慰鼓励,希望我能振作起来,在这一世做些利国利民的好事,也算是一种自我救赎。可我丝毫不感兴趣,也不理会他。”
听到这里,卢箫也想起了初见时的田从焘,他那时确实是一身的忧郁气息,对谁都爱理不理,冷漠至极。
“直到我看到了你。”田从焘握紧卢箫的手,“一开始我不知道你跟我一样,只觉得你一个小姑娘真的不容易。在这个时代,生在那样的家庭,遭受了那么多的非难,却始终没有自暴自弃,总是斗志昂扬的面对一切,小小的身体里,似乎充满了力量,让人不敢直视。”
从那时起,田从焘就不自觉的开始关注“陆静淑”,在她遇到困难的时候,甚至偷偷想办法帮助她。随着跟她的接触增多,对她的了解也越来越多,他发现她不仅是努力过好自己的日子,还不遗余力的帮助别人,一开始他觉得这种行为有些好笑和自不量力,可渐渐的,他又开始钦佩起这个女孩儿来。
他不相信世上有这样无私坚持的人,于是就走近她,看着她往前走,也去了解她的想法,陪着她一起前进,就这么走着走着,他发现自己走出了前世的阴影,重新树立了理想和抱负,也爱上了这个坚韧的女孩。
“如果没有你,我肯定不会是今天的我。”田从焘最后总结道。
说完以后,对面的人只低头沉思,没有任何反应,田从焘不由忐忑起来,他低下头,将额头抵在她的额头上,忐忑的问:“你介意我前世是这样一个……”说到这里,他无法形容了,只得停下来,等着卢箫宣判。
卢箫微微往后让开,抬眼对上他的目光,反问道:“如果我介意,我们还能离婚吗?”
田从焘呼吸一滞,只觉得心脏正被一只无形的手握紧,疼的他喘不过气。
卢箫看了他的神色却忽然一笑:“吓你的!”她用空着的那只手轻抚他的面颊,“每个人都有做错事的时候,何况你已经认识到自己的错误,并且付出了生命的代价。而在我们认识的这一世,你已经彻底改变了,甚至不再是当初的那个人,我有什么可介意的?”
那只手忽然消失,痛苦翻转的心平静下来,田从焘一时想不到什么话来说,干脆抱住卢箫深吻了下去。
经过这一番坦白,两个人之间更加亲近,田从焘就缠着卢箫问她出事从陆静淑的身体离开之后的经历,两人顺便还讨论了一番原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