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七日长生殿,夜半无人私语时。”终于得以换下礼服的卢箫在洞房内走了一圈,忽然冒出了这么两句。
田从焘就坐在床上看着她,闻言笑道:“我已经将这座大殿改名叫做坤泰殿了。”长生殿简直太不吉利,他都怀疑苏太后和宋皇后是怎么安心住的。
卢箫回头笑道:“你还介意这个?”
此刻已经入了夜,大殿内红烛高照,却只有他们二人,田从焘冲她摆摆手,柔声道:“过来坐。”
卢箫依言走过去坐下,然后立刻就被他揽进了怀里,“难道你不介意么?我听着总有些别扭。”田从焘一边说,一边用空着的左手去握住了新婚妻子的手。
“我无所谓啊,不过是个名头,我可不相信杨贵妃住过这里。”卢箫低头看着交握的两只手,嘴角弯弯。
田从焘却不满她不看自己,也把头低下去,凑到她脸边,道:“谁管她住过哪里呢?春宵一刻值千金,我的皇后娘娘,我们是不是该……”
卢箫往后一躲,却只是靠的他更近,不由脸热道:“折腾一天了,你不累么?”
“唔,一抱着你,就一点都不累了。”田从焘贴在她耳边说完,就干脆伸手将娇妻抱上了床。
百子千孙帐层层叠叠落下来,室内再无人声,只有红烛依旧燃着跳跃的烛火,将室内照的通明。
陈州带着人老老实实立在殿外等候,直到更深露重,寒意一重重袭来,里面才响起唤人的声音。他忙叫人把热水准备好,带着人进去服侍皇上和皇后娘娘沐浴更衣,又重新换过被褥,这才再次带着人退出去守着。
内殿里,卢箫已经筋疲力尽的睡去,田从焘却还有些兴奋的睡不着,失而复得的感觉实在太奇妙,让他恨不得从此将眼前人绑在身边,一时一刻也不分开。
拥紧枕边人,感受到她的呼吸起伏,田从焘渐渐平静下来,很快也进入了梦乡。
“是你?”他只觉刚一睡着,就入了一梦,眼前一个白胡子老头笑吟吟的站在那看着他,“你这个混蛋,我还没找你算账,你还敢出来!”说着就要冲上前去揪住孝义的领子。
孝义灵巧的躲开了田从焘的袭击,喊冤道:“我又怎么了?你们不是都有情人终成眷属了吗?怎么还找我算账?”
田从焘大怒:“你还敢说!要不是你从中作梗,我们需要等到今天么?”
“等到今天有什么不好?经历过磨难和分离的感情才更加甜美醉人,也才能让人更珍惜嘛。”
田从焘冷哼:“你不用巧言令色,我知道我奈何不了你,不过你也别想再左右我和赵琰,我们都不会再理你的鬼话!”
孝义还是笑眯眯的:“你误会了,其实我是来恭喜你的。成功救赎自己,坐拥天下,又抱得美人归,程先生,你才是真正的赢家。你可以放心,从今以后我再也不会出现在你和赵琰的面前,因为这个世界已经如我所愿的变成了一个新的正常的繁荣发展的世界。”
田从焘只是冷冷看着他,不接话。
“你不必这样看着我,其实我对你和赵琰都没有恶意,也没有做过伤害你们两人的事不是吗?要是没有我做这一番手脚,你和赵琰还没有今天呢。”孝义从袖子里抽出一本书,“她应该跟你说过了吧,有没有兴趣看看原著剧情?”
田从焘犹豫一会,还是伸手接了过来,孝义笑道:“你放心,你的事情,我没有跟她讲,不过如果你自己愿意说,那也是好事,夫妻二人还是以诚相对才好。这个你慢慢看,我就先走了,最后说一句:种瓜得瓜种豆得豆,这世上的道理本就如此简单,千万不要把一切只当做一场幻梦。”
话一说完,老头就从原地消失,再也没有了踪影。田从焘皱着眉头到椅子上坐下,缓缓翻开了那本书。
“喂,还睡?快起来了!程启?皇上?陛下?万岁……”
耳边充斥着乱七八糟的称呼,田从焘终于抵抗住了困意,睁开眼,发现新婚妻子正趴在他胸膛上盯着他看,右手手指还在调皮的戳着他的脸颊。
“早,”田从焘懒洋洋的说了一声,“什么时辰了?”
卢箫指指窗外:“反正不早了,快起来吧,还要去给两宫皇太后请安呢。”
田从焘在被子里环住妻子的腰,笑道:“母后是不会介意我们去晚的,至于另一位,她有什么好介意的?”
卢箫笑道:“你这是有恃无恐啊!不过可惜,我不是你的宠妃,而是正宫皇后,怎么都得摆出皇后的样子来,所以,快起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