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静淑回到家就请了李妈妈来,让她想办法安排人去打听一下彭李两家的事,让她意外的是,第二天下午李妈妈就将确实的消息打听了回来。
“……那彭家正办丧事呢,李家就去了人,气势汹汹的说要要回聘礼,彭家老爷说是病的起不来床,他们家二老爷在前支应着,正招架不住李家人,那彭家姑娘的舅舅又上门去了。”李妈妈说到这里,又把打听来的那舅舅家的情况说了一遍。
原来彭莲如的母舅家原也是从医的,她外祖父丛鲲擅看妇科,在西市那边小有名气。但是可惜的是,丛鲲唯一的儿子丛康不是学医的料,他自己也不好这个,整天游手好闲,和一群泼皮无赖来往,以致于年纪不小了,却一事无成。
“那丛康说,好好一个年轻姑娘,怎么回家没几天就死了?一定是李家苛刻,彭家也待她不好,他就带了一群无赖在彭家闹事,还非要看看外甥女的遗容。现在彭家门口看热闹的人里三层外三层的,热闹极了。”
陆静淑非常无语,真没想到彭家这么坏,女儿从家里逃走了,他们竟然直接就办了丧事!完全不管这个女儿的死活了。也是,那彭慕华本来就想让这个女儿死,现在她走了,他在家办了丧事,彭莲如有家不能回,一个弱女子在外面肯定也撑不住。
这人也太狠毒了些,虎毒尚且不食子,彭慕华真是枉为人。
她坐在这陷入沉思,不免发散了一下思维,既然彭慕华做得出这种事,别人家也不是没有可能做不出。为了止住这股纠察之风,为了往赵王身上泼脏水,牺牲一个已经没有什么作用的女儿,算得了什么?
再说了,死的那个是不是真的女儿还不好说呢!被官府判归的女儿,再想嫁人是基本不可能了,那么找个什么婢女代她死了,先替自家博个同情,然后再给女儿改个名,挂到什么亲戚家去,另寻人家出嫁,也不失为一个法子。
陆静淑越想越觉得有可能,干脆叫人铺纸研墨,自己写了一封没有署名的信,然后就带着这封信去了陆祈家。
她到的时候,彭莲如正陪着白氏做针线,陆静淑看她气色好了一些,就单独跟她说了今日彭家发生的事情。
“啊哟,糟糕,我忘了跟舅舅打招呼了!”彭莲如听了这一番话,别的全没在意,先担心她舅舅,“舅舅现在一定急死了!”
难道她舅舅还是真担心她死活的不成?陆静淑已经完全搞不懂这是怎么回事了。
彭莲如看出她的疑惑,忙解释:“我舅舅虽然平日没做什么正事,但心里还是疼爱我们姐妹的,当初家母去世,舅舅也曾去彭家闹过,说一定是家父待母亲不好,才让她这么早就去了,当时还是我劝住的舅舅。”没想到这么快就轮到了她自己,彭莲如不由苦笑。
“那你逃出来以后,怎么没去寻你舅舅?”
彭莲如回道:“我本来是想去的,但实在体力不支。遇到小姐以后,我清醒了些,想到舅舅家的境况,又不愿去给他添麻烦,且万一家里知道我去了舅舅家,必定会让李家去舅舅家找麻烦,我……”
看来她跟她舅舅家还真挺亲近的,陆静淑就建议道:“你还是去寻你舅舅吧,以你舅舅的本事,应该能让彭家把聘礼还给李家。”找一群无赖去闹事,她就不信彭慕华挺得住,“若是担忧他们那里生活困顿,我倒是可以帮一点。”
“没用的,舅舅毫无谋生的本事,只会跟着那些人出去胡闹,家里全靠舅母做活撑着,表弟年纪还小,还要读书……”那就是个无底洞,年轻小姐的一时好心,根本帮不了她和舅舅家里,“小姐,既然今日彭莲如已经死了,奴婢请小姐赐名!”她终于下定了决心,一咬牙就在陆静淑面前跪了下来。
陆静淑一愣,赶忙伸手去扶她:“姐姐你这是做什么?快起来!”
彭莲如抬起头时已满脸是泪:“我实在无处可去,求小姐收留,只要给我一口饭吃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