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这些疑问,陆静淑开始对陈皎宁旁敲侧击。
“表姐夫就是这样,说正事说不到几句,就要耍宝逗趣。其实他也是一片苦心,殿下这几年来身体不好,又常饮酒,对着谁都没有好脸色,表姐夫要不是这样闹法,殿下也不会理他。连贵妃娘娘都说,表姐夫来了这半年,殿下总算是看着有点人气儿了。”
又评价柳歆诚:“他可不是狡猾么!我爹爹都说了,读书人心眼最多!你别看他跟表姐夫是表兄弟,他们柳家跟郝家,还真不是一条道上的人。这里面的事,我懂的也不多,但柳歆诚一直跟殿下客客气气、保持距离,我是看得出来的。”
最后叹赵王:“命好,也不好。我听爹爹说,现在还算是好的,来日,那位不在了,新君即位,那时殿下的日子才不好过呢!”
陈皎宁这姑娘真实诚,啥都跟自己说,一定得教她多留点心眼防人,陆静淑想道。
不过陈皎宁确实拿她当自己人,从那天以后,连着两天都带陆静淑出来与柳歆诚几人聚会。陆静淑也明白她的心思,在长安,赵王毕竟是名位最尊的一个,既然铁了心要跟张家闹掰,有赵王撑腰,总是底气足一些。
但是陆静淑却有些担心,陈皎宁未来的婆家明明是苏家,苏家怎么会高兴看到她们陈家跟赵王亲近?
她正想着怎么劝一劝陈皎宁,东都的噩耗就来了。
“这不可能!从东都到长安,一路上都太太平平的,几时听说有劫匪了?何况哥哥带着二十几个侍卫走官道,又是那样的气派,哪个不长眼的劫匪敢劫他?”陈皎宁紧咬银牙,几乎把手中的信都揉碎了。
信是驿站送来的,府里的管家拿到以后,立刻送到了陈皎宁面前,听说是世子出了事,也是老泪纵横,“姑娘,公爷信中怎么说?可要小的们做什么?”
“爹爹让我们不要管别的,闭门谢客等他来。”陈皎宁回完话就站了起来,“不行,我不能坐在家里等。”
陆静淑看她情绪有些不稳定,忙上前拉住她劝道:“皎宁,你冷静点,先坐下来。”
陈皎宁摇头:“我不坐,我要去找哥哥!”说完就扬声叫人召集护卫家丁,这就要从长安往陈皎明出事的地方去寻人。
“你先别急,皎宁,这信在路上就有几天了,这时候想必令尊已经在路上,万一你出去寻人,再与令尊错过了,他到长安来不见你,不是更添了一重忧心?”
管家忙跟着说道:“陆姑娘说的是!姑娘,您先别急,万事都等公爷到了再说!”
陈皎宁哪里坐得住:“等等等,我就是一径傻等着哥哥来,他迟迟不来,我竟没想到会出事!不行,这次我不等了。”她先把丫鬟婆子叫来,让送陆静淑回家,然后自己又去召集护卫家丁。
陆静淑不放心,但又不能陪她出城,只得听话的出了曹国公府,然后让人赶车去柳府。路上她一直在寻思,怎样才能把话传给郝罗博,最后还是半路停了下来,打发小厮去跑一趟腿,就说曹国公府上出了事,请郝公子过去看看。
那小厮去的巧,刚到柳家门口,就碰见了要回府的柳歆诚和郝罗博,两人一听陈家有事,立刻掉头去了曹国公府,正堵上带着人要出门的陈皎宁。
“表姐夫!”陈皎宁一见到郝罗博就红了眼眶,“我哥哥,我哥哥出事了!”她虽然难过,却还强撑着不肯哭。
郝罗博大惊:“世子出事了?出什么事了?”
陈皎宁道:“路遇劫匪,现在生死不明,我要去找他!”说到最后还是带了哭腔。
郝罗博略一沉吟:“我跟你一起去。”又跟柳歆诚说,“你替我去求见殿下,把世子的事说给他听,看他能不能想办法也帮着派些人出来找。”
陈皎宁这才反应过来,忙把陈皎明出事的地点和经过跟柳歆诚一说,最后还下马郑重给他行了个礼:“辛苦你了。”
柳歆诚侧身避开:“不必如此,我一定把话带到。”说完就告辞走了。
陈皎宁也不再耽搁,翻身上马,与郝罗博一起带着人出城往东去了。
陆静淑回到家还是不能安心,跟方氏说话的时候不免有些心不在焉,方氏有些担心,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问:“怎么了?可是出门着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