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姽婳跪坐在佛像前,面色苍白,手紧紧地攥着手帕。望着佛像,内心在不停地呐喊:为什么要这样子对我?若儿死得不明不白,我查了这么多年,毫无头绪。愧对这份情谊。如今,宫里却传了消息,皇帝有意让我和亲西渝或者东魏。我该怎么做?
“小姐。”
碎玉站在门口,忍不住叫了一声,手里拿的是晚膳。早上小姐和将军入宫回来后,小姐就一直呆在佛堂。现在都已是傍晚了,小姐午膳也没用。
齐姽婳的脚麻了。她很想站起来,给碎玉一个安慰的拥抱的。可是,不行。她闭上眼睛,什么话也没说。
碎玉将晚膳放在桌子上,忧心忡忡地离开佛堂。
脚步声渐渐地减弱。
齐姽婳身子一歪,顺势倒在地上。身体触碰到石板的痛楚,以肩膀处最强烈。真的好痛。心里的绝望却没有被这痛楚冲散半分。
上官景元到的时候,齐姽婳已经在地上躺了一会儿。他慌忙地将她搂在怀里,看了一眼怀里的人,浮起的心慢慢地放下了。只是这样颓唐的神情委实不适合出现在齐姽婳的脸上,她该是骄傲而明媚的。
“我从来没想过要招惹谁,为什么你们要来搅乱我的生活?”齐姽婳怒到了极点,迷茫地追问。
上官景元拾起地上的落叶,这落叶是从屋外吹进来的桂树叶子,小得很,却带着一种淡淡的香气。“你知道吗?婳儿,这叶子很像你,不经意间引起了别人的注意,自己却是一点也不知道。”
齐姽婳愣住。上官,他这是在表明心意,也是在解释为什么他和易渊会求娶自己的原因。但是,这为什么要牵扯到自己的计划?她的若儿在那么冰冷的地方,躺了那么久,害死若儿的人,她找不到,她就不成婚,这是她唯一的誓言。
上官景元帮她理了理发鬓,握着她的手,“我知道,你放不下宋若的死,我答应你,只要你跟我在一起,我一定会倾尽我的全力,帮你找出真相。你意下如何?”
齐姽婳震惊了。她从来没跟上官讲过若儿的事情,他竟然能查到她和若儿的关系。
“嫁给我,好吗?你看,如果你嫁给东魏皇帝的话,你以后就被困在深宫里,而且还要面对那些妃子的明刀暗箭。相比较,我的王府里简直是好太多了。我未纳过妾,以后不会有,王府里就你一个女主人,你想去哪就去哪,不用防范谁。
怎么样?”上官景元不断地灌输嫁给他的好处,眉飞色舞的模样真是少见。
齐姽婳敛眉。她对上官确实有感情,而上官说的也不无道理。倘若进了东魏皇宫,她孤军奋战,还要被困在那种鬼地方。东魏,不是她的归宿。但是真的这样就嫁给上官?怎么想都太轻率。可如果都不嫁,怕是老皇帝那关过不了,还会惹出祸端。父亲为人正派,在朝野中自有死对头借题发挥,到时将军府……
上官景元握紧了她的手,“你莫非真的愿意困在皇宫里?”他心里的不安汹涌而来。
齐姽婳低头,从怀里取出一把匕首。精致小巧,上面用一颗红宝石点缀,泛出美丽的光芒。她看了很久,将匕首递给上官景元。
上官景元接过匕首,疑惑地看着齐姽婳。
“定情。”齐姽婳说完,起身离去。
上官景元好像被镇住了。手拿着匕首,好一会儿回过神,跑出去,追上齐姽婳。他不肯定地说,“你答应了?”
齐姽婳气急了,“呆子,你不要,我给东魏皇帝。”
上官景元赶紧将匕首收好,慎重地摇摇头,“他怕是承受不起,也就只有我了。好了,既然你有了抉择,那要早日告知皇帝才行,我会将婚事准备妥当。”
齐姽婳蹙眉。也多说什么。
上官景元消失在将军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