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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寒梦

(梦的自述)

两年前……

我像往常一样收拾东西准备回家,迪安走过来,尴尬地对我一笑,我轻叹了口气,无奈地问到:“怎么了?”

“姐姐刚才紧急通知我回去,说有事商量,你能不能跟我一起去见她啊?”他我能明确的感觉到,他的恐惧和不安,以及向我开口的羞愧。

“是怕你今天做的好事被凯特姐姐知道了,回去挨骂吧。没关系啦,反正你也应该被骂习惯了。”我故意想让他难堪,于是这样说到。

“耀好像也在,你就帮帮我吧,搭档。”很少见他这个样子,于是,便忍不住答应了他。

路上,我向他说起哥哥的事,哥哥都回国一个月了,却没怎么跟自己联系,于是我开始不停的抱怨,但是迪安似乎根本没听进去,仍然在担心回家这件事,看他这个样子,我不自禁笑了,心想:算了,哥哥从来那么“任性”,等他回来了,再想办法好好惩罚他。

许久没有到这个家里来,自从哥哥走后,迪安知道没有人会再帮他了,所以尽量避免哥哥不在的这段日子到这儿。但是今天事态紧急,不来不行了。可见他畏首畏尾的样子,我不禁怀疑,凯特姐姐有那么可怕吗?

“不是可怕,是啰嗦啦。”他压低声音回答,我这才意识到刚才不小心把那句话说出口了。

“那她啰嗦的时候,你似听非听不就行了,还拉着我一起。”

“那是不可能的。我一直认为姐姐是好脾气,直到我那次没有认真听她说教,她整个人炸了,吓得我后来一口气也不敢吭。第一次见姐姐生气起来那么可怕,所以我之后再也不敢惹她了。所以别怪我没提醒你一会儿一定要小心。”迪安一边说话一边蹑手蹑脚前进的样子仍是让我忍俊不禁,于是,我们就在没人发觉的情况下悄悄移动到了凯特姐姐的房门前。

迪安没有马上进去,而是附耳在房门上,听里面的动静。

“怎么办,他怎么还不来?”听到凯特姐姐焦急又有些生气的语气,迪安一下子吓得愣住了,看来让他主动进去是不可能了,但是,他好像又定在哪儿动不了了。我也只能跟他一起在门外发愣。

“你坐下来,冷静一点,一会儿一定要控制好自己的情绪。”房间里又传来耀的声音。

“耀,我该怎么办啊?我要怎么告诉梦这个小曦离去的事实?她要怎么接受?小曦可是她唯一的亲人了。”

“趁你神志还在,想想自己要怎么接受吧,这件事由我和迪安商量,你可以不用参与的。”

“他真的永远离开我了吗?”凯特说着,泪水不断的涌出,不自觉流出来的,根本无法停止,但是,她仍一遍遍的擦拭眼角,喃喃的自语:“不能哭,他说了不能哭的。”

耀只能这样看着,她能保持清醒已经不易,话多了说不定她又会失控。所以,趁她还能自我控制,就先这样吧。

但是,我已经失去感觉了,我为什么在这里,迪安为什么要那样看着我,不一会儿门开了,凯特姐姐为什么惊讶的看着我,她在说什么,紧接着耀站在了我的面前,他又要做什么奇怪的事啊。我的脑子里完全空了,随后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醒来的时候,没有人在,就像往常一样。但是,我知道那不是梦,可我还是无法接受那不是梦的事实。我好想大哭一阵,用眼泪冲刷心中的阻塞,还是算了,再闹他也不会马上出现在我面前的,他永远不会在我面前露出笑容了,一想到这里,我突然很害怕,于是立马下床将房门关好锁上,然后背对着房门,慢慢坐下去,渐渐的感觉到自己的无力,我抬头望着镜子里自己那面容惨白的模样,已经不想在做出任何表情了。

就那样静静的待着,缩成一团,将头掩埋在发丝里,只想这样,不愿再做任何事。不一会儿,门响了,迪安在叫我了。

“梦,”我感到,他也在门外坐下来,尽量跟我处于同一高度,“你醒了真是太好了,我知道你现在不想见任何人,我也不会逼你出来,但我会在门外,一直陪着你,你不是一个人,搭档会一直在的。”

对他,我无法冷漠,我想告诉他:我只是累了,我想一个人静静,我只是不想闹,只是不想流泪而已,我会很快好起来的。可现在,我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一丝声音也发不出来。

“你不用逼自己开口说话,”他又在说了,“你那些谎话我也不想听。你无法放自己出来,同样的,你也赶不走我。我们是,搭档啊!”

他不再做声了,但我清楚的感觉到,他的光忙正传递过来,火热的、温暖的太阳之光,和哥哥一样的太阳之光。以前,哥哥也是这样,温柔的为我送来光芒,虽然他平时爱捉弄我,不是还欺负我,但我作为向日葵,他就是我的太阳。

渐渐的,我感到手指被打湿了,我,懦弱的哭了,坐在地上,倚着那房门,无声的落泪。而后,声音渐渐恢复了,于是,就那样“肆无忌惮”地大哭了许久。

之后几天,连续发了几次疯,再也找不回那天的理智,一遍遍过来,伤痛却没有丝毫淡去。又过了好久,我不记得有多久了,那段日子我已然忘记了时间,耀和凯特姐姐带着哥哥的遗骸回来了,同时,他们还带来个跟我同龄的女生。

耀告诉我那是他在中国碰见的一个孤儿,她也是我们这边的人,并且,她也叫小曦。但她是个可怜的孩子,从她不轻易笑的神情就看得出来。

虽然我没有从任何伤痛中真正走出来,但我想要像哥哥一样,潇洒自由的活着,我曾经说过我是向日葵,他是我的太阳,现在太阳不在了,而上天偏偏安排她来到我身边,她会是我的另一个太阳,我这样坚信着。但是首先,我需要帮助她。

她真的很孤僻,也真的很强大。一年来,耀给她安排的事,她都独自完成,并且不得不说,非常出色。耀每次说要她找搭档,她都立马回绝。她的实力完全压倒我、迪安和小谨,阳。但同时,她又真的很害怕,这是我在她内心深处感受到的,因为她和哥哥有着一样的光芒,不过也对,这里的人有哪个是没有故事的。她不愿说,也罢。

我依然视她为我的太阳,所以当我知道其实她是遮蔽我太阳的乌云时,我是无法忍受的。

那天,我准备去见耀的。

还未见人影,便听到了小曦的声音。

“不要再欺瞒任何人了,我不想这样带着负罪感和他们一起。”她情绪激动的厉害,第一次见。

“不是你的错,那只是他的选择。”耀安慰她说。

“如果不是我当初出现在他面前,他就不会死了,而现在我顶着他的名字,用着他的光芒,我到底算什么啊!”

“如果你们当中只有一个人可以活下来的话,那他希望你可以继续,并且,连着他的那份一起。他给你光芒,是为了保护你,凯特给你名字,是希望你可以像他那样,不受任何牵累,自由的活下去。”

“那我呢?”不像上次那样在暗地里沉默,这次,我生气的推了门直接走进,相比吃惊,他们脸上的表情更多的是难受。

“你们一个个自顾自地做出那些任性的决定,有没有考虑过我的感受?耀,你还打算瞒多久?”我继续问到。

“如果你可以坦然接受,根本不用这样。”他慢慢走近,说到。

“算了。”我淡淡的答了一声,然后冲出门外。

走在校园里,再也无心周围的风景,泪水又不停的在眼眶里打转、翻滚、涌出,无法止住。突然好想回家(中国),好想见到雪,这里的一切突然感觉好陌生,好像快点儿离开。雪,独自一人的你也是这种感觉吗?被世界欺骗的感觉。

不久,我向耀诉说了一切,任性的留下搭档一个人回了国。哥哥的离去改变了我,我应该想到的,我们的离去也改变了雪,再回到这里,有种说不出的遗憾与落寞。不过雪,以后有我守着你,虽然我不是你等的那个人,但我会一直如影随形,直到你获得自由的那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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