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她的言语有着质问,质疑,还是淡淡的拒绝和不满,言九卿凝视着她,眼中是心疼和一丝愧疚。
“你不必要这么辛苦来向别人证明什么,哪怕你只是一个普通身份的女子,只要是我言九卿喜欢的,我都会护你爱你一辈子。”
他声音低沉,含着浓浓的关怀,温热的气息扑在她的耳迹。
她有一瞬间的动心,说真的,她一个现代的人,在爱情观方面,只要是她喜欢的,她都会义无反顾的去追求,个人尊严和别人的看法,在爱情面前是最微不足道的阻隔。
可是她不会仅仅他的几句话,就对他付诸真心,她是安忆柳,但又不全是她。
安忆柳沉默着没有说话,她觉得,此刻的沉默是最好的选择。
“你不想辞官的话,这件事过了后,我会想办法把你调回帝京。”
他言语十分笃定,有着不能违背的坚定。
她在这里上任还不到一年,没有做出任何政绩,又是一个微不足道的人,皇上会把她调回京城当官?
这件事怎么听着就这么不靠谱呢?
或许对言九卿来说,以言家的能力,再不靠谱的事情,都是有可能做到的。
她还是没有说什么,她来这里时间不长,还没有规划好今后的生活,若他能够给她想要的,她若喜欢他,不用他说,她会抓紧自己的幸福。
女人这一辈子,终究是离不开男人的。
靖安府王家,虽然是经商世家,朝中没有人做官,但他们与帝京言家是亲家,同样被纳入了皇位的党派之争当中。
言家是明镜王朝有名的世家门阀,当今家主言无为曾经为明镜王朝的平定立下汗马功劳,后任太尉一职,前些年告老在家不再理朝堂事物,被封为阁老。
曾经出过三位将军,一位丞相,当今的兵部尚书便是言无为之子,其他小的官员更是不甚枚举。
言阁老虽然不在朝堂,其声望和威名却始终影响着整个朝局的动迁。就连当今的皇上逢年过节都会派人亲自去言家送礼,问候这位昔日的战神将军。
世人都知道,当今三皇子的生母,言贵妃,是言家嫡出的女儿。
那么这位言九卿,若她猜的不错,就是言阁老的嫡孙,言家当今除了言阁老本人,最有话语权的人。
当今朝堂按实力来说,分为两个阵营,一个是太子党,另一个便是三皇子党。
苏家是太子党,主要受以明家文人一派的支持和拥护。
而帝京的言家为首,以武将为主,拥护的便是三皇子。
安忆柳受伤后第十天,朝廷的圣旨来了。
朝廷派钦差大臣带着三十万两白银、五万担粮草,和河道监察使来到了青州,圣旨上表明,由凤翔县的县令安忆柳协助修建泅水河水利工程一事。
她忍着身上的伤口疼痛,跪拜着结了旨,被告知她暂时不需要去青州接见钦差大臣,只管把水利建设图和计划书拟出来便可。
她感受到那宣读圣旨的人对她的客气态度,以及言语中若有若无的巴结。
手中捧着明黄的圣旨,她有些如坠梦中不真实的感觉。
“你知道皇上为何让你协助修建泅水河水利一事?”安宗远面容郑重的说道。
她靠在床上,淡淡的摇着头,“女儿也不知为何会这样。”
她心里猜测,十有八九是言九卿的手笔,这人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竟然能够说服皇上让她也参与修建泅水河这件事。
这是帮了她一个大忙,这样她可以亲自参与此事,行事起来就更加方便了。
“不管怎么说,这是皇上对你的器重,但这件事事关重大,你要谨慎为之。据我所知,这次朝廷派的钦差是九皇子,你更需要小心应对了,上次你在金殿拒婚,落了他的颜面,为父恐怕他会难为与你。”
安宗远面容担忧的看着她,虽然女儿能够被皇上看重是他安家的荣誉,但自古权利斗争都是十分血腥和无情,与那些人打交道,更需要小意周璇。
安忆柳已经把王家和苏家的事情与他说过了,他虽然为人古板,不喜与那些人交往,但朝廷上面的事情还是心知肚明。
他这些年的官场生涯都是小心避讳,从来不参与任何派别争斗中去,从来不为一己私利而做出任何有违良心的事情。却不想如今柳儿这么快就被牵扯到这其中的漩涡中来,这让他忍不住担忧了起来。
安忆柳一愣,眯着眼品味着父亲的话。
她倒是忘了,当初这个原主可是被赐过婚的。
“父亲无需担忧,他们既然没有让我去青州拜见,想来是知道我有伤在身,并没有因此为难于我,说明这九皇子并不是公报私仇的人。”
安忆柳被刺醒来第二天,王之焕就把这件事情上报朝廷了,她虽然官职低微,但当街行刺朝廷命官也是一件影响十分恶劣的事情。
“嗯,这几****好好养伤,过几日恐怕他们就要到这里了,到时候少不得要一番动作。”
她伤的是左胸肋下位置,若再往上一些,就伤到了心脏,恐怕这条命也就玩完了。
“安姐姐,疼不疼,疼的话你一定要说出来。”杜雪芙抿着唇,十分认真的低着头,手中拿着膏药,轻柔的按在她伤口处。
她咬着下唇,皱着眉没有吭声。
说出来就能减轻疼痛吗?这是她不擅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