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斑鸠的父母在祸事的发生时正在几里外的地里觅食。当一只飞起正要返回时,它家所在的方向传来了嘈杂的声音,担心家中的儿女,迅速叫起另一只。当它们靠近檀树时,各种叫喊声突然停止了。火斑鸠第一眼看到的是那做窝的树杈上什么也没有了,再看到的是两只小斑鸠一伏一仰一动不动的瘫痪在地上。它们迅速落下,分别衔起一只小斑鸠,然后,放下一看,已经没有生命体征了。当它们抬头一看时,只见一根根小桃竹都被搂在了各自的妈妈的怀抱里。不用说,是小桃竹趁自己不在时加害的。一只火斑鸠踮起脚哭叫着“你们为什么这般狠毒”,便双脚一软,晕倒了。另一只火斑鸠大声质问:“你们自己说,怎么办?”一女桃竹将儿女推开说:“你们自己看看我们全家大小的身上。此事,我们对你们讲过多少次。今天,我们的儿女上前说你们的儿女几句。小斑鸠不仅不认错,反而嘴硬。我们的儿女便上前吓唬吓唬而已,谁知后来在拉扯中就出现了这一后果。对此,不能责怪我儿女它们。”
“你们大人全在,大人应当负责。”
“我负责,负什么责?告诉你们,我们的儿女出手是你们没有教育好自己的儿女。”
“这是一对鲜活的生命,你们将心比心。”
女桃竹听后,举起手将身边的几个儿女装模作样地拍了几下,小桃竹有的竟然哭了起来。然后说:“我已经惩罚了它们,你们走吧。”
“不成,赔我儿女的性命来!”
“咎由自取。”
“哪个做的,哪个抵命,一命抵一命是必须的。”
“作你的美梦去,有几远滚几远去。”
火斑鸠以仇恨的目光瞪着桃竹,桃竹说:“才死两只,死少了。再哆嗦,我将你们也送上西天去”。女桃竹说后,男桃竹说:“走吧,我老婆脾气丑,惹火了真的会将你们往死里打。”
那火斑鸠用爪拉醒另一只火斑鸠。那只醒来后说:“老公,我们不能就这样算了。”
“我们先离开这里再说。”
“不,我问问檀树大伯。”那只火斑鸠仰头说道:“檀树大伯,你一直在场,为我说句公道话吧!”
檀树老头很不情愿地睁开了眼睛,打了一个哈欠,低头想了一下说:“我老了,总是不够睡。我被吵醒后,还没有反应过来,就看傻了眼。出现了这一结局,你叫我说,我真不好说什么。妹子,对不起。”
两只火斑鸠听后什么也没有说,飞走了。它们冲向天空,转了一个圈。停住后,眼睛向桃竹喷射出仇恨的火焰,倏地俯冲而去。桃竹身子一扭动,火斑鸠被桃竹的枝条弹得很远。
“不服?不服再来!再来呀!”桃竹说着向火斑鸠招手叫战。火斑鸠飞起后,一只正要再次俯冲,被另一只拦住说:“我们根本不是它们的敌手,先去与几个哥哥商量一下。”
这对失去儿女的火斑鸠在天空中无力地飞着,悲哀地哭着。一会儿后,它们遇到了迎头飞来的长尾绣颈斑鸠,同时地叫声“二哥”。对方应声点头后,三只斑鸠同时空中完成了调头,同时降落在一棵小树上。长尾绣颈听后愤然地说:“这还了得!绝对不能容忍。文打官司,武打架,二哥都支持到底。你们说,要我做什么?”
“我没有主意了。”
“亏说得出,丢掉命也要与它们拼。”
“拼了,根本不是对手。因此,特来听听你的意见。”
“这样,你们叫上几十个自己的兄弟姐妹,我为你们叫上几十个兄兄弟弟,再通知大哥也叫上几十个。我们将它们团团围住,喊着‘一、二、三’,同时发起进攻。专挑今年出生的小桃竹啄,每一个啄一口。小桃竹不死即残,那仇就报了。”
“谢谢二哥!谢谢二哥!”。
“我们是兄弟,有事不担当,还算得了兄弟吗?现在,你们一个去通知大哥,一个去召集自己的兄弟姐妹。下午,我们统一行动。”
“好!二哥,你呢?”
“我老婆现在还饿着肚子在窝里孵化,正等着我回去给它放一个上午的风。你们赶快去,下午见!”
它们一分开,火斑鸠边飞边想,没有约定在什么地方碰头呀,也没有告诉我到什么地方找它呀。调头一看,二哥无踪无影了。不由发问,二哥的家安在哪里呢?怎么寻找二哥呢?二哥会不会响雷不下雨呢?正此时,一只洛花斑鸠从地上艰难地飞起,飞向了远方的树林。它们多了一个心眼,紧盯着悄悄地跟了上去。只见窝里的两只小斑鸠踮起了双脚,拍着小翅膀,张着嘴嗷嗷待哺。那洛花把自己的嘴伸到小斑鸠的嘴里,交替喂食。小斑鸠的食囊鼓起来了,而洛花的食囊干瘪了。接着,洛花用自己的嘴为小斑鸠整理颈上的翅毛。火斑鸠看那禽犊之爱流泪了,因为,自己的儿女与这一对小斑鸠一般大小。
一会儿后,洛花来到火斑鸠的身边问道:“兄弟,发生了什么事?”洛花这一问,火斑鸠哭了。洛花安慰了一阵后,火斑鸠向它哭诉了一切。
“这是一场灾难,你们打算如何办?”
“大哥,我们没有主意了,你为我们拿个主意吧。”
“这个主意,我不好拿。你们来之前,肯定考虑过了,说吧。”
“在刚才来的路上,我们见二哥,它说它为我叫上几十个兄弟姐妹,要我叫上几十个,要你也叫上几十个,与桃竹大干一场。”
“听起来是个好主意,但不实际。”
火斑鸠以不解和失望的目光看着,洛花说:“大家闲着无事时聚集在一块场面壮观,吃喝玩乐中谈的是江湖道义,哥儿们的情谊,但是,真正遇到了什么事,都会躲着,帮言很少,帮拳没有;何况这个时候,大家都有小的要抚养。对老二,我敢说:他的家在哪里都没有告诉你,你也找不到它。”
“大哥,我们想过,只有这个办法,你无论如何都要帮帮我。”
“兄弟,弟媳,我实话直说。你们的年龄与我差不多,我也好,你们也好,各自的儿子、孙子、重孙、玄孙,还有说不清的外甥。从理论上说,加起来应当说也过百了。可是,包括我和你们在内一个个都是出家不认家的和尚。因此,自己的亲人都找不到,叫不来。”
“大哥,听你这一说,我心都凉了。那我怎么办呢?”
“我不好说。”
“说吧,大哥,你说的话实在。”
“搬家。”
“我们那里非常安全,几年中没有被人掏过窝,没有被其他物种伤害过。”
“我们每时每刻都有风险,我的窝被人掏过,被猫或其他飞禽掀翻过。无论是谁活在世上都有顺利时和不顺利时,顺利时,往前想;不顺利时,往后想。我的意见,你那么好的地方,少有呀。桃竹肯认错,今后相安无事就算了。”
“大哥,我儿女与你的儿女一般大,好好的就被害了。我要讨个说法。”
“痛心入骨,不能容忍也在情理之中。从法律方面说,这是命案。你们可以先向社公公反映,请它处理。”
“好!”
“二弟,弟媳妇,你们也看到,我儿女就这么大,一天都不能没有爹娘。因此,你们的事要我帮拳,我眼下做不到,你二哥它们也做不到,你们自己的亲人也都有自己的事。有事,还得靠自己。我讲的是实话,你不要生气。今后,有事一定要来聊聊,有益无害。”
从此,火斑鸠走上了一条艰难的告状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