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出去后,季蘅之一个飞身便从屋顶下来了,拿起我改过得谱子,微微笑的端起茶碗喝了一碗茶。望着湖面嘴角还带着笑意沉思了一会儿,然后轻唤了声:“清源,清源,去把中午做的荷花羹给你楚姐姐送去。”“哦,知道了。”小家伙在门外应了声后又撅个嘴愤愤不平的走了。
过了一会儿,那只小鬼敲开的我的房门,放下荷花羹后,转身就走了,一句话也没说。但是从他的脸色可以看出这肯定是那季蘅之让送来的吧,想到这里心里美滋滋的喝完了羹,就跟喝了一碗蜜似得。从嘴里甜到了心里,一点儿都不觉得腻,心里有些飘飘然的。
喝完羹把碗放下,又在铜镜前臭美了一下。虽然不如现在的镜子明亮清楚,但还是在昏黄的铜镜下整理了仪容,所谓悦己者容嘛。虽然不知道是不是为他对镜梳妆,但还是希望在帅气的人面前留个好印象嘛,捋了捋我的马尾然后出了房间。
双腿不自觉的又走到了季蘅之抚琴的小屋,我站在门外,轻扣了下门,里面没人应声。然后准备推门而入,里面却传来了季蘅之平和清冷的声音:“不见。”我闻声后,准备推门的手顿在了空中,然后便缩了回来,转身出了湖心小筑。
季蘅之安静的盘坐蒲团上,深邃的双眼的望着湖面,微微一笑道:“既然来了就进屋吧,外面风凉。”话音刚落灵中先生便从竹屋临湖处疾身而入,进来后,依旧自顾自倒了碗茶,笑了笑。然后二人目光相对,灵中先生又摇了摇头,两人便一同放生大笑了起来。
灵中先生调侃道:“认识蘅之这么多年,光是在望京城中走上一遭,便有无数女子为之倾倒,却也不见蘅之正眼瞧过哪家姑娘,原来是好楚姑娘这口啊,就是这楚姑娘双亲皆不在世,你要如何前去提亲呢。”说完笑的更大声了。
季蘅之闻后笑了道:“那灵中君随我到这深山避世,不知误了城中多少达官贵人的二八佳人,蘅之真是惭愧,误了灵中君的大好年华啊。”
“蘅之休要笑话我,早知今日,我早早便把你那楚姑娘赶了出山去。”说完拎起茶壶给两个杯子添了茶。然后抿了一口,从衣袖拿了一卷指头般大的纸条递给季蘅之,道:“望京传出消息你那不消停的三哥又在找寻太子党的把柄在朝中弹劾太子了。还有,最近和一个神秘的男子有频繁的书信往来。”
“哦?查出是谁了吗?”
“要是能查出来,我不直接讲与你听,在这卖关子作甚。”说完摆了摆手,抿了一口茶又道:“我只觉此事定大有玄机,此男子行踪诡异,轻功了得,与你那三哥定是有什么不法勾当。”
季蘅之只嗯了一声,便又低头抿了一口茶,灵中先生道:“你嗯一声,是作何用意?和着我在此操心,你便真是要在这山中作隐士不成。”
季蘅之笑道:“那又有何不可呢,朝中之事又与我何干,我在这山中岂不乐的逍遥自在,堪比那九层天宫众神仙。”说完灵中先生摆摆手道:“不与你论,你总是能辩出通天理,后山喝酒你可去?还是要留下与你那楚姑娘抚琴舞剑,吟诗作对?”
季蘅之望着白纱外的湖面,眼睛放远了焦距兀自思虑了一会儿,微微一笑道:“那就让姑娘抚琴作兴,我们喝酒,岂不两全。”说完二人相视一笑,一前一后的出了琴房。
郁闷的我还在溪边洗脚,托着腮道:“真是给碗蜜吃,又给个巴掌,是不是我在这惹人嫌,或者是打扰到他了。”说完朝溪水里扔了一颗小石子,嘴里正在嘟嘟囔囔,季蘅之走来白皙修长的手指朝我头上一个暴栗子,我猛地一抬头就对上了那张人畜无害的脸,偏偏又长得那么美。
我奋的起身,光着脚丫提起鞋子就转身走,他在后面柔声道:“去哪儿啊,跟着罢。”刚还打定主意要走,这一下,被吓得拎着鞋子屁颠屁颠的跟在后面。他的声音就是这样既温柔,又带着一种不可抗拒的威严。
走在后面石子儿扎的脚生疼,想停下来把鞋穿上,偏偏他们走的又那么快,平时对我还算好的灵中先生竟全程没有说一句话。心里暗自打主意:干嘛就这么对我,一定要多攒些钱,然后离开这里,才不要当什么丫鬟,长得帅又怎样我才不在这招人嫌弃。